第184章 杀人暗卫
作者:
夜见晨 更新:2022-01-07 06:57 字数:3756
“什么意思?”
这话是南诏堂问的,阿棠顿时怂了三分,楞了楞才结结巴巴地说:“我跟悉昙公子相熟,他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南诏堂追问:“什么时候熟的?”
阿棠无奈,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哥哥就绝不会善罢甘休,便无奈地把两年前他在蜀地和自己的事情说了。
不过,阿棠略加修改,这事情就变成了悉昙被追杀,偶然间和阿棠相互救助,但最终还是悉昙救了阿棠一命。
阿棠相信,这样的版本更容易让哥哥接受,而且这编的故事跟实际情况也差不多。哥哥要追查,阿棠也不怕被拆穿。
南诏堂听完沉思片刻,抬眼看了看阿棠,似乎在确定她说的话的真实性到底有几分。阿棠一点没有做贼心虚,反而直愣愣地迎了上去,四目相对,终于是阿棠获得了胜利。
“那便是如此了,悉昙公子恶了汪国主,不得已来了白墨。相比,他也不会再为檀墨做事,甚至是间谍这种事情。但,万一汪国主手里有他的什么把柄……”
南诏堂没有明说,但这意思,就是指悉昙公子还是有被怀疑的资格,他的嫌疑还没有彻底取消。毕竟,现在就他和汪云野两个嫌疑人。
汪云野是跑不了了,不管事情是不是他做的——虽然这件事情已经是百分之百肯定了的,白墨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而悉昙,则要看他究竟有没有参与了。
阿棠是聪明的,一听哥哥这模棱两可的说法,就知道老哥还是不完全信任悉昙。当下阿棠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站起来就朝外走,南诏堂觉得妹妹突然之间变得十分奇怪,便想拦住她,问个清楚。
但最终南诏堂还是动嘴没动腿,他问:“阿棠,你去哪儿?”
“我去找他问清楚!你们不信他,我信他。至于他跟我说不说实话……我相信只要我见到他,我自己心里有判断。”
阿棠有些赌气地走了出去,赵望尘和公孙礼还想拦拦,但南诏堂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这个妹妹的脾气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她相信悉昙。如果悉昙骗了她,她也绝不会心软念旧情原谅他。
南诏堂突然发现,自己对阿棠居然可以如此放心。
阿棠走出大理寺,心里依然有些愤然。
她不止是生赵望尘的气,气他们就凭那么一点证据就定了悉昙的罪。她也是在气悉昙,她知道自从瘟疫在白墨蔓延开来后悉昙就销声匿迹了,连她也是许久没有见他了。
这样诡秘的行踪,也由不得人不怀疑。
阿棠先是去了尘缘阁,希望在那里找到悉昙。
可她敲开门,迎她的却只有一个莺娘,莺娘给阿棠看了茶,阿棠就说是来找悉昙的。
以前只要阿棠一来,这尘缘阁哪个高层不知道她是来找他们主子的?可今天,莺娘却是更她推磨,似乎在磨她的耐性。
阿棠根本没有耐性,将桌子上的茶杯一扫,冷着脸问莺娘:“悉昙呢?”
莺娘吓的差点尖叫,但一看阿棠拿一脸的冰霜,愣是把那尖叫声给憋了回去。
这时,从阁楼的二楼上下来一个穿着攘金丝黑面流云纹衣裳的女子,那女子叫了声:“莺娘”,莺娘便忙福身准备下去。
阿棠一拍桌子,莺娘立马站定不动了。
那女子走下来,站在阿棠面前,说:“尘缘阁新花魁仙歌弦,参见青鸾公主。”
阿棠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
只见她一张桃萼脸,两弯柳叶眉,一张樱桃小口,满头青丝斜梳。歌弦浑身散发着轻熟感,让人看了就忍不住亲近。
不过,阿棠并没有这种感觉。
“花魁仙,挺漂亮的,可再漂亮的花魁仙,似乎也没资格见了我不下跪,只作福礼的吧?”
此话一出,歌弦脸上就有些绷不住了。莺娘见势不妙,赶紧凑过来打圆场:“哎呦呦,公主大人是咱们这儿的常客,姑娘们都熟,一时间忘了规矩,公主大人勿怪,奴家这就……”
“别。”
阿棠朝莺娘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莺娘无法,也只有一顾三回头地下去了。
“这张脸和这身段的确配得上花魁仙三个字。只不过,花魁只是你的副业吧?你会武功,会毒,而且还不是三脚猫的那种,你主子呢?”
歌弦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青鸾公主这么难对付,居然一眼就看出自己的身份,甚至还知道了自己会毒。那么刚刚她做的事情她是不是也……
歌弦咬了咬嘴唇,说:“我,我家主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阿棠嗤笑一声,因为这声笑,歌弦便更心慌了。她忙问:“你,你笑什么?!”
阿棠勾唇,答曰:“想笑就笑。”
“你……”
“别你了。”阿棠冷笑一声,就这心性也能当暗卫,梨子的眼光挺独到的。
“人还没走下楼梯就给我下毒,你够可以的呀。还有刚刚,我一问悉昙的下落,你不说不知,却说他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这就证明,他根本没在这里,而且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对吗?”
刚刚歌弦在楼上时就朝阿棠飞射了一根绣花针来。那针上有毒,且是剧毒!
阿棠当时也没拆穿她,只是把伸手一挡,用手上的磁石扳指挡了一下。
“你……都知道?”
歌弦这下是真的惊讶了。阿棠笑了笑,褪下手上的扳指,扔在桌上,说:“这扳指太丑,我早就不想要了。看你穿一身黑,应该跟你挺配的。”
说完,阿棠站起来就往外走。
既然人不在这儿,她也不必再多留了。而且,留在这里还要看着这个不知为何对自己有敌意的女人,着实不爽的很。
歌弦看了看阿棠干干脆脆的背影,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磁石扳指,那扳指上赫然有一根绣花针!
歌弦顿时怒了,这哪里是告辞?分明是挑衅!主子因为这个死丫头,连性命都可以不顾。她今日送上门来,主子又不在,自己若不动手杀了她,日后她一定会成为主子的绊脚石!
这样想着,歌弦的手上便有了动作。她素手从头上摘下两根细长的发簪,这簪子显然是特质的。簪子上粹了毒,且又细又长,简直一触即亡!
阿棠没想到歌弦会顿起杀心,更没想到她会用有毒的武器。当然,她也没想到歌弦这武功如此差劲……
“就你这四脚猫功夫,还是省省吧。别到时候要梨子反过来保护你。”
不出一招,阿棠就将从背后偷袭的歌弦按倒。但随后又立马松开了她,不屑地拍拍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歌弦,“蠢货,梨子怎么挑了你这么个货色当暗卫?”
阿棠骂人毫不留情,歌弦脸皮薄,当下就恼了:“你,你口出浊言,你……”
“口出浊言?笑话,骂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啊?为的就是让自己舒坦让别人心烦,只要达到了这两个目的,说的话再怎么不堪入耳,那也是我赢了。”
“你,身为公主你……”
“闭嘴!别给我扯什么身份,我南诏棠天生尊贵,就算品性不佳,那也还是一只高高在上的凤凰。而你,永远只是歌妓、暗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作东西!”
对一个出手想杀自己的人,阿棠可不会给她留丝毫情面。阿棠骂完,没有理会歌弦的反应,毕竟她又不是她主子,轮不着她操心。
既然悉昙不在这里,那就只有一个去处了——金风玉露楼。
这金风玉露楼是悉昙在城外的一处别院,阿棠第一次去的时候,额……是被拐去的。
但后来,这金风玉露楼就变成了二人经常去的地方。阿棠能想到的悉昙有可能在的地方,也就只有那里了。
一路策马来到城门,此时的潼京城因为瘟疫已经限制了人们的外出或者进入,而且现在这个时候,也的确没几个人敢在外面随意走动。
就算有禁制,阿棠也很轻松就出去了,毕竟她是青鸾公主。她想出去,那可是连停下被盘查都不需要的。守城的士兵一看是青鸾公主来了,根本就不用吩咐,直接把紧闭的城门给打开了。
开城门是个很累人的活儿,因为潼京的人流量很大,因此每一个城门都十分高大,看起来也很气派。
还没等城门打开完全,阿棠就直冲了出去。这群守城的士兵见青鸾公主这么急,也只能面面相觑之后默默将打开了一半的城门给重新关上了。
出了城,阿棠便来直冲金风玉露楼去了。
不出阿棠所料,悉昙果真就在楼里。只是这次,悉昙并见到阿棠却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而是戴上了一张银色面具。
阿棠看不到银面下的脸上的表情,只看见悉昙一个人穿着烈火般的红衣靠在软榻上,似乎在闭目养神。桌前的香茗还散发着热气。
阿棠走进去,问:“梨子,你……”
“坐吧,阿棠,我都知道了。”悉昙的声音有些低沉,阿棠觉得,这声音好像有点有气无力的感觉。
阿棠心生疑惑,坐在悉昙对面,看了看被子杯里的茶,说:“你都知道了啊。那,你到底有没有……”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外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悉昙缓缓开口,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阿棠,眼里是无尽的温柔。
阿棠楞了一下,道:“我信你,但不代表其他人信你。”
“你信我就够了。”悉昙似乎并不想多说话,扭了扭头,好像有些困乏了。
阿棠起身走到他的榻前,悉昙不自觉地忘后缩了一下。阿棠问:“悉昙,我信你,不代表你不会做那些事情。我问你,你这次的瘟疫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悉昙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动机呢?”
“我只想得到一个回答。”阿棠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万一……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回悉昙没有说话了,反而别过头去,似乎不敢看阿棠。
阿棠就这样坐在他的榻边不走,半晌,悉昙才说:“你走吧。”
“为什么?”阿棠没有行动,而是坐在原地,问他:“为什么从我一进来开始你就戴着那张面具,为什么呢一直躲着我不肯面对我?为什么我呆在你身边的时间久了你要赶我走?”
阿棠扶着悉昙的肩膀,发现他此刻浑身绵软,没有一点力气。
这下,阿棠心里的疑惑更重了,忙拉过悉昙,想要一把摘了他脸上的面具。
哪知悉昙突然一动,阿棠的手便落空了。
阿棠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问:“为什么?告诉我!”
悉昙轻咳两声,显然是刻意压制着自己。
阿棠见悉昙沉默,便道:“不说是吗?沉默是吗?那我就在这里等着,等你告诉我原因!”
阿棠固执起来,几乎没人刻意劝动,她说坐在这里等,就绝对不会去别的地方,知道悉昙亲口告诉她答案为止。
又说一阵长久的沉默。
最终,还是悉昙最先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