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摇轻笑，只抬手间就隔空扼住了天帝的喉咙。
  天帝的脸瞬间胀大，隐隐发紫。
  手腕轻收，那群暗探根本来不及拦下，天帝的身体已经被摔在顾怀摇身前，像一团破布。
  许官心里一沉。天帝已步入虚尊神数万年，更有开天斧这等神器。怎会羸弱至此？
  除非…许官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香囊，眸光一紧。
  “你也敢提我阿娘的乳名。”顾怀摇的手一点点收紧，双眼通红，寒声道。
  原来，她是那个人的孩子。
  炎阳殿四周都是灵障，苏九允只能望着灵障之中，顾怀摇那张自己曾无数次偷偷在炎阳殿后殿的画上见过的脸，嘴角的鲜血暗淡无光。
  他的母后穷极一生直到死都比不上的那个人，是她的阿娘。
  苏九允突然不知道该怨该恨，手指被戡乱剑的剑痕磨出血来。戡乱剑尝到主人的血，不断哀鸣。
  “阿妤！”介祁眼尖地看到顾怀摇从指尖开始凝结的冰雪，那是弃魂毒，心下一紧，出声阻止道。
  顾怀摇闭了闭眼，手指突地一松。天帝摔在地上，咳嗽着吐出口血。
  “极北碧落的帝姬。”妖界的木烛殿上少巢挥散灵幕。倒是让他意料不到，难怪她体内会有混沌之力。
  顾怀摇站在他身前，俯下身子看他。天帝见到那张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忍不住伸手，颤颤巍巍地想碰。
  顾怀摇厌恶地别过头，唇瓣轻启，却是要他入地狱的话。
  “你屠我碧落全族，我不会让你死的如此痛快的。你还不知道吧，我在八荒各地都布下了青眼，你的肮脏事今日就会被全天下人知晓。”说完赫然起身。
  不远处延录已同那些暗探交起手来。
  天帝瘫在地上，盯着那往生之力的画面瞪大了眼，满目惊恐。
  那画面又换到炎阳殿。是暗探在向天帝汇报什么，天帝扼腕大笑，连连赞叹。
  顾怀摇挥袖从交战的众多暗探中找到那画面中和天帝汇报的那个人，月白的灵力将那人缚起扯过。
  殿上惨白的冰雪映在顾怀摇的眼神里，映得眉眼一般冰冷，眸里还淡淡流转金色。
  “那日，你与他汇报了什么？”顾怀摇语气平静，淡的像是闻不见，手上还在滴血的难安一下下敲在他身上。
  那人浑身颤抖着，难安似乎将他一身的骨头都敲碎了。
  “还有。虚栖宫覆灭那一日，你又在八荒告知了什么。”顾怀摇俯下身，抬了下眼看着他。
  那人脑子里嗡的一声，忙摆手疯狂地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汇报，是他！是他让我在八荒说是虚栖宫叛乱，说他们私通妖界……”顿了顿，猛地又撞上顾怀摇的目光，“没有没有！虚栖宫没有叛乱！他们只是宴请妖主而已！”
  远远看着天界情形八荒的众人皆唏嘘一片。
  他们崇尚的神仙、敬仰的天界，竟是如此不堪。歪曲事实，蛊惑众生。
  青眼也能让这边的人看到那边的反应。八荒之中此刻全是唾骂天界之声。
  天帝面如死灰，冲上前恶狠狠地想把那暗探杀了。
  “你污蔑本尊！！你怎么敢！！”天帝疯癫地扑上前，那暗探忙躲。
  只是现在何话都没有用了。天耀大帝、一界之主所有的肮脏全曝晒众人眼前，虚假高大的名声尽毁。
  天帝貌若疯狂，竟哈哈疯笑起来。将头上的金冠全扯下来，又哭又笑。
  他已经自毁识海，心神尽疯。
  顾怀摇的心重重一落，丹田之中的灵源慢慢开始瓦裂。
  顾怀摇死命咽下嘴里翻涌的血沫，看向手中陆吾神兽的兽羽，唇边缓缓绽出笑意。
  她的师门，清白一世，到覆灭之时，依旧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