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一年的时间，足以让两座墓长满杂草，其中一座墓新一些，墓前的字经过风风雨雨，还能勉强认得出来，另一座破旧得不行，甚至看不出来墓前曾经有过字的痕迹，它们挨在一起，周围很寂静，显得孤零零的。
  周祁把墓旁的杂草清理了，拿出纸钱和香烛，点燃了香烛，把撕成一张一张的纸钱放置成一堆，用打火机点燃，冷风吹着燃起的火苗，被吹得一晃一晃，始终没有熄灭……
  燃尽之后，周祁跪在两座墓前，磕头：“爷爷奶奶，新年快乐。”
  另一端，颜月还在忙着帮钱萍和颜仁泽打下手，来得早一点的亲戚有来厨房帮忙的，还有在客厅磕着瓜子的。
  “姐姐，你好漂亮啊，像电视里的明星。”
  是亲戚家的小孩子，颜月看着他，矮矮的，还有肉嘟嘟的脸蛋儿，她忍不住轻轻掐了一下：“谢谢，你也好可爱。”
  小孩子害羞地笑了，跑到她妈妈那边，偷偷地看颜月。
  没有亲戚问起她的工作，氛围很好，就像一个大家庭一般。
  颜月一直很庆幸，年味在他们家不曾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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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颜月看到周祁发的消息：几号回A市？
  猜到他或许是想等她一起回去，她故意把时间推到后面。
  没有工作可能初九初十。
  手机震动了，周祁发来消息。
  我到时候来接你。
  颜月挑眉，上次回家，她和他几乎没有单独的时间说话，他也许会趁此机会问她结果了。
  不用上班吗？颜月回他。
  年假时间长。
  颜月看着周祁发的消息，狠狠地羡慕了一把，这年头能放到初十的工作比宝石还稀少。
  回去的时候给你发消息。颜月回复他。
  她想再和周祁好好聊聊，让他清楚地知道：咱俩不合适！
  正月初叁晚上，最初由王飞导演导的戏临时空降在叁个视频软件上。剧播了几天，路人对颜月的评价好了不少，她猜想，里面应该是公司请的水军。
  剧组人员开始在群里cue她，让她和金潮发微博互动，再艾特对方，静姐打电话让她回A市，方便公司的下一步安排。
  颜月翻到金潮的微信，和他聊了现在的剧情，商讨之后分别发了一条微博，互相艾特加评论。
  如果不是剧组提到金潮，颜月差点忘了他，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像过了好久好久一样。
  发完后，金潮又问了颜月最近的生活，两人如同好久不见的朋友，尴尬地聊了几句就匆匆结束了话题。
  颜月给周祁发消息要回A市了。他让颜月等他。
  得知周祁要来专程接颜月，钱萍和颜仁泽打包了家里的一些土特产，两大包。
  如今颜月的工作稳定了，从她之前的状态来看，没有不好的反应，他们也就安心在家，不去A市了。
  周祁拒绝不了，哭笑不得地收下了土特产，一直说着感谢的话。
  “小周，月月一个人在A市不容易，阿姨只拜托你在A市能帮衬着她，我和她爸也不能总陪在她身边……”钱萍拉过周祁，和颜月隔了一段距离，语重心长地对周祁说。
  “还有啊，阿姨看得出来，你对我们月月是喜欢得很，希望下次我们见面，你的身份是月月的男朋友。”
  “阿姨，我会好好照顾颜月的，你放心。至于在一起的事情，还是得看颜月的意思。”
  照顾颜月是他一直都想做的，但是依颜月的性格，她只会拒绝，现在钱萍的话让它更加顺理成章，似乎，他有了一个好的理由？
  上车后。
  “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她妈竟然有话不跟她说了，她可是她女人，而周祁不过是外人！颜月越想越气。
  “什么也没有说。”周祁淡淡地说道。
  “……”
  好家伙，两人说了好几分钟呢。
  他脸上的笑容又是怎么回事？
  颜月以为他会找机会问她结果，直到把她送到家门口都没有提起这事。
  她下车之后，周祁去后备箱搬土特产，东西有点多，颜月帮他拿了一些。
  电梯来了，颜月想着周祁不方便拿东西，只按了13楼。
  “去5楼。”周祁占着手，只能让颜月按一下。
  “我不用，我妈是给你的。”5楼是她住的地方，意识到周祁要把土特产分一些给她，她从小吃着这些东西，已经吃腻了。
  听在周祁耳朵里却是另一回事，颜月像在和他争宠，恼她妈妈更喜欢他一般。
  “再按一下13楼。”周祁笑了一下。
  颜月见他坚持，按了5楼，再按了一下13楼，取消了。
  周祁还是第一次来颜月家，空气中泛着冷，颜月找了一双棉拖鞋给他，周祁找了块空地方放下行李。
  “坐吧，我去接点热水。”说完，颜月刚转身，传来周祁的声音：“不用了，我有话跟你说。”
  颜月迈开的步子一顿，果然，还有另外的目的。
  她坐到沙发上，和周祁相距两叁米。
  周祁注视着她，颜月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围巾把她的脸遮住了一部分，睫毛微微低垂，一眨不眨盯着手上刚握的橙子，像是为了缓解尴尬一般，她把玩着橙子，等他开口。
  “上次我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受颜月的影响，周祁的视线也投射在橙子上。
  “周祁，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合适。”
  周祁的目光转向她，问她：“哪里不合适？”
  颜月：“……”
  她能说哪里不适合，工作吗？她现在工作恢复了，钱吗？周祁指不定能说出我养你的话，还是床上功夫？那更是无稽之谈，他们俩的性生活很合拍……不对……
  颜月灵光一闪，话脱口而出：“你在床上从不说骚话，我接受不了，所以，咱俩太不合适了。”
  如果是发消息，颜月已经秒撤回了，奈何说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
  “我开玩笑的，嘿嘿。”颜月讪笑。
  “我在床上可以说，说什么都行。”周祁蹙眉，对他来说有点难做到，但是他可以学，想通之后，他又添了句：“我没有开玩笑。”
  周祁一本正经，颜月在心里大叫：这是什么跟什么！
  她咳了两声，正色问他：“周祁，我被褚冽强奸，你真的不介意？”
  周祁和她双眼相对，他看到了她的脆弱和小心翼翼，周祁拧眉，颜月应该是意气风发，他再次意识到，褚冽那个人渣对颜月的伤害有多大。
  他想去抚平她的伤口，抑制住想去抱她的冲动，道：“喜欢从来就和这件事没有关系，颜月，你很好。”
  眼里的深情好像要把颜月击垮，她换上了不羁的笑容，说着她认为最严重的事情：“周祁，我已经不能和别人做爱了，跟我在一起会委屈你的鸡巴的。”
  周祁不想知道她是如何知道她不能和别人做爱的，或许是实践或许是臆想，眼下她挤出来的笑容扎着他的心，一阵痛楚。
  他两步跨到颜月身边，把她扑倒在沙发上，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对着肉嘟嘟的红唇吻了下去。
  颜月的眼睛都瞪大了，近距离看着闭眼的周祁。
  毛孔可真小。
  眼睫毛又长又浓。
  周祁突然睁眼，颜月的思绪瞬间抽回，他含着她的唇，模糊不清地说了句：“闭眼。”
  颜月乖巧闭目，感受周祁在她唇上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