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作者:
淑久 更新:2022-01-02 18:03 字数:2780
梁叙叙有些迷茫的站着,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
梁启雪大概是真的累了,到底是换了一个姿势,抬眼之间显岀疲倦,那一团淡淡的浅浅的糊状物慢慢的勾了勒出一个人影,梁启雪闭上了眼睛,一阵风吹过,忽然对着空中喃喃自语的问道。“叙叙。”
在死城入,梁启雪并没有找到叙叙。
有好多次,梁启雪看着某一个地方,忽然的就发现那里有一个人站着看着她,梁启雪本以为叙叙回来了,可是梁启雪走过去伸手一摸,发现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这一次,梁启雪睁开眼睛再看的时候,叙叙依旧还在那里,莫不是想得太过的思念,又出现了幻觉,梁启雪摇了摇头,感觉到自己的确是想痴了。
“阿姐。”叙叙怔怔的看着梁启雪,然后朝着她走过来。
看着叙叙,梁启雪似乎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明白叙叙说的什么,幻影,梁启雪以为她看见的人又是一个幻影,就连着叙叙开口,梁启雪以为是幻听。
叙叙依旧不太会走路,整个步子走得踉踉跄跄的,叙叙能够感受到眼前的姑娘触摸到自己时涌上来的那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梁启雪微微的颤抖温热的气息喷在叙叙的脸上。
叙叙是剑灵,摒弃了七情六欲,它似乎读不懂梁启雪复杂的感情,但是叙叙感觉到这个人很在乎自己。
梁启雪顺手抱住了叙叙, 满头冷汗,手脚冰冷,摸到了那一团糊状物的时候,两颗心,颤颤巍巍的磕磕碰碰地纠缠在了一起,梁启雪在抬头的时候,仿佛透过了那一个轮廓,看到了他清晰的眉眼,只有叙叙在身边的时候,梁启雪才感觉到安心,仿佛那一段光阴真的没有走过。
梁启雪摸着糊状物的脸,少有的严厉的口吻说到,“不要再乱跑了,知道吗!”
“好。”叙叙不知为何自己应的这般的干脆,但是他直觉她应该这般的说。
远处,周闵染墨的眼神越过梁启雪,看向虚无的远处,低头,静静的笑道。“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
…………
陆溪瓷在陆家,得知那一团糊状物回到了它的安身之地,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虽然陆溪瓷觉得那一个糊状物蠢蠢的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是好歹也是竭尽全力的帮自己,如果不是它自己少不得受更多的苦头。
陆溪瓷养了几日的伤,终于可以下地。其间,陆平安总是隔三差五的来骚扰陆溪瓷,每每看着陆溪瓷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感激,陆溪瓷每每看着陆平安这般望着自己,陆溪瓷总是暗自摇头叹息,这孩子的眼神不太好使啊,救命恩人明明在你的旁边,你却视而不见,总是看着我这样的废柴恨不得携草相报。
费解。
除了陆平安,还有陆家的各位长老眼神也不太好使,本身是凭着感谢着陆溪瓷对陆平安的救命之恩的,但是只一见到陆溪瓷,陆家的人觉的陆溪瓷惊为天人,看着陆溪瓷的眼神总是百感交集。
陆溪瓷觉得自己顶着跟陆丰年尤其相似的脸,行走江湖也不太妥,于是陆溪瓷偷偷的向裴易铮问道。“ 你说,他们会不会看出什么了呀?”
裴易铮笑而不语,抿着唇角的时候,就像是憋了一肚子坏水的一朵黑莲花。
不久后,陆溪瓷被热情似火的陆家人押着认了陆家的祖宗。
陆溪瓷跪在祖宗的牌位前,看着自己指间的血,默默的含了一口,心里头大骂着:我真的不是陆丰年的妹妹呀,陆丰年是我爹,我要跟陆丰年对峙。
天啊,这辈分实在是太乱了呀。她可怜的小心脏啊。
听说陆家终于找回了丢失多年小妹,陆丰年垂死病中惊坐起,
据外头的风声说已经瘫痪的不能动的 陆子期,也活似诈尸一般的来凑热闹,一瘸一拐的立在祠堂的后端同着众人一般地,探出一个脑袋好奇地看着陆溪瓷。
陆溪瓷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认亲仪式已经完成了,推开门发现一排排的葫芦娃似的几个人头,陆溪瓷第一眼就看到了陆丰年和陆子期。
陆溪瓷眼神委屈地看着像个毛头小子一般的陆丰年,虽然他的爹爹年轻了一点,但是也很好看,一瞬间的安全感扑面而来,陆溪瓷感觉到多年前自己还是一个被陆丰年抱在怀里宠溺的小团子,陆溪瓷忍不住的眼眶红了一圈,扯开了嗓子扑向陆丰年,“爹!”
陆丰年同众人面面相觑,手脚僵硬,导致动作不甚灵敏,没有接住扑过来的陆溪瓷。
陆溪瓷摔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陆丰年。看着他嗷嗷大叫,一脸的心疼,可是盯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盯着一个脑子不好使的人,非常沉痛地叹息,道,“糟糕了,年纪轻轻的,我的小妹傻了。”
陆溪瓷嘴角一撇,望着盯着陆丰年,感觉好生气,却见陆丰年转头,指着自己的脑袋,问着好友。“你说,这病还能治吗?”
一阵风吹过,陆溪瓷环视了一圈,看着众多陆家子弟带着好奇关心的眼神,看着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手心湿漉漉的。
心虚。
陆家长老走过来,摸了摸陆溪瓷的脑袋,说到,“来,带你认认人。”
陆溪瓷正在发愣期间,长老一脸慈爱的牵着陆溪瓷,带着陆溪瓷一个挨个挨个的认着陆家的人,陆溪瓷眼神求助的看着在旁边隐身的裴易铮,裴易铮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去吧。”
陆溪瓷一脸鼻音“哼”一声,只好跟着陆家长老一圈圈的走过场,陆溪瓷看着一张张友好的脸,渐渐的,从紧张变成了再到淡淡的喜悦,再到麻木,行叭,总归,裴易铮并没有食言,的确是带着陆溪瓷堂堂正正的回到了陆家。
陆溪瓷回到陆家人刚刚为她精心布置的屋子,看着陷入原形的裴易铮,陆溪瓷悠悠的叹息了一声。“你怎么还不走啊。”
他们的恩情早就两不相欠了,现在她回到了陆家,更没有理由拖着他了。
这般想着,陆溪瓷心里头越是闷闷不乐的,她垂下了眼眸子,狠狠的饮下了几案上几杯酒,裴易铮看着陆溪瓷这般别扭的样子,懒洋洋地叹了一口气,“你说呢。”
陆溪瓷心里头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半天,呐呐道,“不知道哎。”
裴易铮“嗤”的笑了一声,气定闲神的饮了一口茶,面对陆溪瓷疑惑的眼神,微微的一笑道。“ 我觉的陆家风水甚好,打算留在这里了。”
裴易铮看着 眼前自寻烦恼的小姑娘,小姑娘懵懵懂懂的,却生的眉目如画,唇红齿白。
一晃神,似是那年纷纷扬扬的雪落下来时,生死域山腰上,卖酒的姑娘这般跌跌撞撞的撞入他的怀中,惊现出来的一片风雪猗猗,就这样落进了姑娘仓皇而笃定的眸中。
一眨眼的,又似是回到长乡镇里的一个雪天,和他裹着一件披风看雪的那一些点滴岁月。
听到了他这边的回答,陆溪瓷整个人懵了一瞬,不由得疑惑了一瞬,陆家的风水很好吗。
陆溪瓷看着揉揉自己的脑袋的头发的裴易铮,不知道为何,陆溪瓷忽然之间心里头涌现了一个喜悦之情,恍恍惚惚的想起了许多时候的他,从最开始他低头温柔喊卿卿,到后来的依托信赖,经历了那么多的生生死死,如今,他陪着她在这里喝茶。
眼前人,容姿韶秀,灿若春华。
他对她笑了一下,面上是一派的清朗文雅,陆溪瓷不自觉的低下头轻轻的笑了一下。
院子外的花开开落落,这年的冬天又要过去了,解绿斑铜锁,踏临池苍苔,才知红尘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