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行至水穷处
作者:
稷下的老大 更新:2022-01-02 06:15 字数:3105
躺在竹椅的老人就是此次寿宴的主人,国公府内身份最为尊贵的人,至今已九十五岁的老国公。老国公穿着一身华丽的锦绣衣袍,手边是一杯养生茶,年岁虽是将近整百,神态却是十分精神,放下了家中的琐事,一心颐养天年,等待着离开人世的一天。
小国公将夏子檀带到后院,带到了老国公的面前,说了欲将此人推荐给他人的意思,权且是锦上添花。老国公也没有阻拦,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小国公的做法。
家族兴旺,皆负担在小国公的肩膀,老国公也就不想多做阻碍了。
夏子檀见到小国公多此一举地推荐,倒也没有戳破小国公的用意,有了小国公的推荐,说不得会是一件好事。此来国公府,夏子檀的本意是寻找国公府的阵眼,随意地走到国公府的四处,没有找到阵眼的寄托之物。
有了老国公的允许,小国公便带着夏子檀进了书房,为夏子檀讲解庙堂局势,说了哪些可以结交的权贵,大有为夏子檀铺路的架势。夏子檀心知小国公的用意,只不过是为了小国公以后进入庙堂铺路罢了。
小国公终究要承袭了老国公的爵位,眼下没有进入庙堂,终归有一日要进入庙堂。若是庙堂内没有一个可靠的关系,始终与他人隔着一层墙壁,小国公在庙堂的行动便会处处掣肘,当一个憋屈的小国公。
小国公为夏子檀介绍的几位权贵,凑巧的是,夏子檀来到帝都的几年后用了些手段就认识了他们,一直维持着暗中的关系,方能进行着滔天的计划。可怜的是,几位权贵还以为夏子檀是想借用庙堂权势大赚金银,丝毫没有怀疑夏子檀的用心。
有些秘闻,夏子檀比小国公还要熟悉权贵们的底细,没有当场说破,装作一副初识的样子。小国公过足了先生的瘾,说了一通关于庙堂的局势,也不管夏子檀是否真心听取,先将一番好意送了出去。
“多谢国公的好意。小民乃是一介官商,替皇室跑跑腿罢了。若是多认识一些庙堂内的大人物,为以后的商道铺路,也算是一件好事。如今太平盛世,商道兴旺,庙堂朝臣们多有采买,也是一件好事啊。”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谁不期望一个太平盛世呢。”
小国公是由衷地期盼一个太平盛世,进入庙堂,好有一番作为,保住家族的国公头衔。国公乃是帝国爵位的第一品,殊为难得,何况老国公的国公还是武将国公头衔,朝中仅此一位。
夏子檀眼内的寒芒一闪而逝,也是赞同小国公的话,似是期待帝国的太平盛世。
聊完了庙堂的局势,时辰将近酉时,夏子檀提议见识一下国公府的风范。天边太阳西坠,染红一方天空。前来赴宴的客人大多离去,还剩下小部分的人留在国公府内贺寿。小国公带着夏子檀游览国公府,有意地避开了一些隐蔽之地,介绍着国公府的历史。国公府随同帝都一同建造,可谓是有百年的历史,不曾改变分毫。
帝都建筑不可擅动的法度很是出名,尤其是皇帝赏赐的宅院更不可轻动。若是有人胆敢改建府邸,罪名便是大不敬,流放千里。
夏子檀陪同着小国公看遍了国公府的府邸,附和着小国公的点评,细心地留意府内气机的流转,寻找阵眼的寄托之物。国公府的气机没有变化,夏子檀猜想,难不成国公府的阵眼埋藏在地面之下,连国公府的主人都不知晓阵眼的秘密吗?
小国公谈笑自若,没有注意到夏子檀变化的神情,还在介绍国公府的建筑,一直走在前院,见到了管家,才停下介绍。夏子檀随意地走动,再去看一看,寻找国公府内的气机。小国公也就不再打扰,反正尽了自己的心意。
“老神仙的弟子到了酉时就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小国公眯起眼睛,没有猜透老神仙弟子这一举动的用意,望向一旁的管家,寻求管家的见解。
“或许,此人只是来代表老神仙的意思,并没有与我们结交的想法,纯粹是走一个场面。”
“如此倒也好,总之不好惹到老神仙就好。”
孤身一人的夏子檀还在国公府内转悠,寻求隐藏在国公府内的阵眼,却是处处碰壁,身在迷雾没有寻找到出路。
难道国公府的阵眼真的隐藏在地面之下?
阵眼需要吸收天地的灵气,延缓衰退的时间,以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若是阵眼深埋在地面之下,可以吸收的灵气较少,与其他的阵眼分配不均,不到百年就会出现崩溃的迹象,何以维持了两百年?
除了国公府的前院和后院,国公府还剩下一处地方没有出过,那便是老国公、小国公等人居住的地方,即便是府内的人也少有进入,何况是前来贺寿的一名外人。
念及到此,夏子檀不在国公府内逗留,向小国公告辞,潇洒地离开了国公府。小国公此时才发觉,夏子檀似乎是孤身一人前来国公府,没有通过任何人的门路。可是,小国公和管家在拟定请帖时,并不知晓此人,从未向此人送出请帖。
此人是从哪里得到的请帖?
国公府的不远处有一辆低调内敛的马车,马车夫目不斜视,手中紧握着缰绳。离了国公府的夏子檀走到马车边,潇洒地进了马车,坐在一块松软的垫子。马车夫自始至终坐在原位,一抖缰绳,开始驾驭马车。
“阵眼极有可能是在国公府的私人住处。你等到晚上,先去试探一番,最好可以找到阵眼,若是没有,也要起到打草惊蛇的效果,万不可暴露出你我的用意。”
马车内部分明只有夏子檀一人,他仿佛在与他人聊天。
回答的声音嘶哑而难听,似是两片铁片在摩擦,令人心中难受。
“知道了。今晚便去。”
马车声粼粼,驶向夏子檀的的深宅大院。始终是目不斜视的马车夫停下马车,迷茫地望向四周,疑惑地盯着手中的缰绳,脑海内好像忘记了某些事情。
散了酒宴的客人返回到各自的府邸,说不上有多么惊喜。老国公深居简出,少有见客。此次酒宴,可以见到老国公的客人唯有寥寥几人而已。
去了国公府,没有见到老国公,只吃了一顿饭的岚可羽回了僻静的庭院,谈不上对寿宴有多么的惊喜,回来后也就没有聊起国公府的事情。
“可有发现?”
廊下一直闭目养神的白无冷问道,正在领悟仙人力量的秘密,思考自身长生的秘密,并且开始实验,寻求一种稳妥的办法破解自身的长生。
“有些发现。国公府的阵眼隐藏得极好,藏在了小国公居住的院子。阵眼乃是一尊青铜鼎,不过拳头大小,上面刻着上古的文字,牵引着大阵的气机。”
“你怎么看到的?”祁霖有些好奇。
“我到了国公府后,遇到了一群流氓世家子弟,没打算惹是生非,就去了女眷闲聊的地方。后来摆下宴席的时候,前来的人是小国公的结发妻子,领着我们去了后院。我用了一些手段,博得了她的好感,进了国公府的隐蔽之地,终于发现了阵眼。不过,国公府上下的所有人都不知晓府内藏着一个阵眼,没有对青铜鼎多加保护。”
“此事是帝国的秘密,我们无从知晓他们的安排。眼下青龙若是想要出世,最好的办法便是破坏大阵的七处阵眼,为青龙创造出一个平稳的条件。青龙若是强行出世,破坏大阵,必定会损害修行,说不得都无法维持以往的神通。”
“我倒是希望他可以突破大阵,我们就可以好好地打上一架。”终日躺在假山的祁霖颇为无奈,脑海内想要与青龙斗法的想法不是一日形成,碍于大哥的计划,终是没有动用仙法,不能暴露自身的存在。
“若是他们还没有察觉到国公府的阵眼,今夜必定会去往国公府查探虚实。岚可羽,你稍稍准备一下,今夜去往国公府,与他们斗上一斗。”
“是。”
假山的祁霖好奇道,“大哥,你不去吗?”
“半年前,岚可羽盗窃国公府,虽是还了赃物,终究是与国公府结下私怨。今日本想让她与国公府解开私怨,消除旧日恩怨。想来,她也没有放在心上。今夜前去国公府,拦下他们,她就算是与国公府了结恩怨了。”
祁霖微微点头,想通了大哥的做法。
“你不怕她应付不了对手吗?”
“不怕。”
祁霖没话好说,望向渐渐暗淡的天空。一张湛蓝色的天空终究会有暗淡的时分,点缀上明亮的光点,照亮整座帝都。灯红酒绿下,行人渐稀,复归平静的国公府挂上了大红灯笼。被暖炉包围的国公府弥漫着香气,熏得众人香气四溢。
夜渐深,夜渐静。
一道身影落在一处高楼,紧贴着墙壁,与暗夜融为一色,盯着灯火通明的国公府。他的身上披着一件黑袍,不被光亮穿透。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