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鸦、赤水、沉纹、青凤几乎同时发问。
  四个人各自看到其余三个人的好奇，顿感无趣，不再说话。
  纸客笑了笑。
  “无论是李北极还是劳伦斯，抑或潘先生、比斯开，他们都只是一方集团的大佬而已。他们很厉害，却无法真正地介入对方的地盘。有一个人，却能同时盘活整个海洋帝国。”
  “谁？”
  这一次，白鸦、赤水、沉纹、青凤没有发声，而是向纸客投去询问的目光。
  “初等变换。”
  当纸客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白鸦、赤水、沉纹、青凤连连摇头，甚至笑了起来。
  初等变换？
  别搞笑了。
  那不过是一个凡人，根本不能和海洋帝国的大佬们相提并论。
  用一个凡人盘活整个海洋帝国，这一定是个笑话。
  “……”
  白鸦、赤水、沉纹、青凤渐渐收起了笑容。他们从纸客冷静的脸上了解到，纸客不是在讲笑话。纸客真的是要用初等变换达到六盘水的目的。
  赤水立马道：“纸客，你抽了吗？初等变换，那是不可能的！”
  沉纹也摇头：“一个凡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量？”
  然而，白鸦和青凤没有说话。
  赤水和沉纹看到白鸦、青凤思索的样子，感到自己又做了出头鸟。
  “初等变换是一个凡人，却做到了我们这些神也无法做到的事。初等变换是一个凡人，却斩杀了五大救世主的得意门生。初等变换是一个凡人，却同时向五大救世主宣战。”
  纸客的排比句用得很溜。一番话下来，在场所有人都已经感觉初等变换很叼的样子。
  事实上，初等变换就是这么叼！
  “纸客，你把初等变换抬得这么高，肯定有了计划。给我们说说吧。”白鸦摆出了准备聆听的样子。
  其他三位也打起了精神。
  “我相信，救世主们对初等变换的追杀是不会停止的。只要初等变换一天不死，救世主们就不会停止对初等变换的审判。”
  白鸦点了点头：“这倒是。救世主们的权威不容侵犯，他们不可能允许杀人凶手快乐生活的。初等变换不仅杀了救世主们的得意门生，还极具破坏力地驳了救世主们的面子。如果救世主们选择宽恕，就会颜面扫地，他们，将不再受人尊重。”
  “白鸦说的很对，”纸客缓缓道，“救世主们不会放过初等变换。虽然我们六盘水还没有向太阳系其他地方拓展业务，但那也是迟早的事。我以为，我们可以借助初等变换，一举摧毁太阳系的救世主体系，开创一个全新的太阳系。到时候，我们六盘水将是新世界的开创者。”
  “扶初等变换上位？”
  “使初等变换成为太阳系的共主？”
  白鸦、赤水、沉纹、青凤无不对纸客的想法感到惊骇。
  助他人为王，不如自己登上王座。
  白鸦这些人相信，纸客不会连这么一点儿魄力都没有。
  纸客摇了摇头，微笑道：“错！我们这是做一场投资。赢了，我们就是新世界的开创者，输了，将有初等变换为我们买单。况且，区区一个太阳系，还不足以限制住纸客。”
  说到这儿，纸客稍作停顿目光划过每一个人的脸，用缓慢而清晰的语气道：“纸客，不仅仅属于太阳系，还属于更广阔的世界。”
  白鸦等人的斗志燃烧了起来。
  果然，纸客的野心、雄心超乎想象。
  做什么事，很重要，但跟对人，更重要。
  如果纸客按照预期崛起，那他们这些人，必将成为元老！
  “你们不要忘了。初等变换一介凡人之躯，何以斩杀救世主座下的高手？何以在救世主的联合剿杀下还安然无恙？仅凭几把剑？不不不。如果我猜得不错，在初等变换的背后，隐藏着一个难以想象的庞大势力。这个势力庞大到连那些救世主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白鸦深以为然。神剑、圣器虽然厉害，但终归只是一堆工具。工具固然重要，但谁来使用却更重要。
  初等变换，不简单。
  “就这么办，跟着纸老大，有肉吃。”
  火龙果会议完美谢幕。
  纸客的眼光独到。
  这是因为他与初等变换有过照面。
  当初等变换在炎黄岛海底斩获mvp的时候，纸客就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必然很有价值。
  “这位兄台真乃我辈楷模……”
  纸客当时的这句话不是场面话，而是发自内心。那个时候，在场的有北极星老大李北极，还有颜值学院、fsa、巨人族方面的人，各方大佬很多，但只有初等变换才是英雄。
  纸客对此深信不疑。
  事实证明，纸客的判断是正确的。
  天字盟，是救世主们针对初等变换的第二波围剿。
  乌诺.拉斯在滨江路的酒店十六层布置了计划。
  初等变换的死，已经被安排得妥妥的。
  关于灭杀初等变换的第一步，就是处决伊斯帕尼。
  没有人表示反对。
  火凤、金羽、白露三个败军之将表示听从发落。水晶和绿茵也没有异议。
  一个伊斯帕尼而已，死就死了。重要的是，只要有助于剿杀初等变换这颗毒瘤就行。
  于是，莱顿.普尼命令手下向投诚的女战士发了命令——立即处决伊斯帕尼。
  在关押伊斯帕尼的公寓里，古梦和维维一番云雨过后，大汗淋漓。
  古梦还慵懒地躺在床上，维维却轻巧地跳到了地上，她没有穿衣服，径直来到了悬吊伊斯帕尼的房间。
  伊斯帕尼还没有吃光盘里的食物。不是因为他吃饱了，而是因为盘子另一半的食物他够不到了。
  伊斯帕尼盯着那剩下的半盘食物，就像复仇的狮子。突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性感女郎，身材凹凸有致，不着寸缕。那个美女的眼睛含情脉脉，但伊斯帕尼却被巨大的恐惧笼罩。
  伊斯帕尼按捺不住男人的冲动，但却拼命地想要扭动头颅。他太恐惧了。
  嘭！
  枪响了。
  伊斯帕尼看到了自己的脑浆。他的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
  维维收起枪，随意地扔到了旁边的沙发上，但躺在床上的古梦却猛地弹了起来。
  维维没有告诉古梦这个命令。
  处决伊斯帕尼的命令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和古梦去给伊斯帕尼买食物，就是给伊斯帕尼买临终一饭。
  灭杀初等变换，已安排上。
  维维的这一枪，推进了灭杀初等变换的进度。
  古梦跑了过来，她和维维都光着身子。眼前的一幕让她吃惊，伊斯帕尼被近距离爆头，那盘饭还剩一半。
  死亡，竟在这里发生了。
  古梦看向维维，她想要一个解释，但维维却微笑地拥抱了她，并把她再次抱到床上。
  ……
  ……
  比斯开没有赶上颜值学院的行动。他的航班延误了。
  说起来，这是一个很扯淡的原因。
  但这就是事实。
  比斯开怎么也想不到飞机会在关键时刻晚点。他都连续坐了上千小时的正点飞机，今天居然晚点了！
  他表示无法接受。
  比斯开刚刚提升了自己在波多黎各家族中的地位，只要营救出伊斯帕尼，他在波多黎各家族中的地位将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他踌躇满志，他要告诉劳伦斯，伊斯帕尼能做的，他比斯开也能做到，并且能做得更好。
  营救伊斯帕尼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fsa的几个叛变的女保镖吗？小意思而已。
  比斯开知道，fsa的女保镖多数都姿色上佳。他比斯开也是帅哥一枚，凭借着他的男人魅力，兵不血刃就将那些劫持伊斯帕尼的女保镖拿下也说不定。
  当比斯开走进关押伊斯帕尼的牢房，整个人往那儿一站，立马引得那些女保镖春心荡漾，将伊斯帕尼双手奉上……
  比斯开非常乐观。他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把劫持伊斯帕尼的女保镖收为后宫。
  征服美丽的女保镖、成功解救伊斯帕尼、迅速提升在波多黎各家族中的影响力，走上人生巅峰。
  嘿嘿嘿……
  比斯开愉快地笑了。
  可是，他的航班晚点了。
  万事俱备，比斯开的航班却晚点了。
  这飞机，怎么能晚点呢？
  这飞机他妈的怎么敢晚点！
  比斯开怒火中烧。
  早不延迟、晚不延迟，偏偏在他比斯开最需要的时候延迟。这算什么？
  这一刻，比斯开感觉天在逆他。
  过去的五年里甚至更久，比斯开已经没有遇到过一次航班延误的情况。
  事实上，在太阳系大繁荣的时代里，单个星球内部的航线早就摆脱了因不可抗拒的自然因素而延误的麻烦。
  水星实验室最新研制的飞鸟系列客机，足以抵抗地球上最恶劣的天气。飞鸟系列客机采用了水星实验室多项高端研究成果，能够自由穿行地球上有记录的最强热带气旋，并且不惧雷暴。
  “飞鸟被雷劈了都没事儿，居然还会延误？这边的雾霾也不大啊。”比斯开站在航站楼的落地窗前，感到相当无助。
  他不过是想从大西洋飞到太平洋，仅此而已，就这么不给面子吗？
  比斯开没有动用迩忒兰提的自有飞机，是为了隐蔽性考虑。如果使用迩忒兰提自己的飞机，必然不会发生这种状况！
  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迩忒兰提的飞机具备极好的稳定性，但比斯开放弃了，为了他妈的隐蔽性放弃了。
  为了隐蔽性却损失了稳定性，比斯开已经感觉到不值。
  如果……不！没有如果！
  一个大将，是不会后悔的。
  比斯开要做一个大将。
  重任在肩，比斯开体会到了伊斯帕尼曾经的压力。
  伊斯帕尼……也遇到过这种状况吗？航班延误导致计划崩盘？
  比斯开想象着，伊斯帕尼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伊斯帕尼会……见鬼！伊斯帕尼根本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伊斯帕尼会提前预定好至少五条可靠的路线，即使必须使用飞机，也会分别买上不同航空公司的班次。
  比斯开的想象除了增加他的挫败感之外，对他目前的困境没有丝毫帮助。
  比斯开已经不去想了。他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
  该死的！他要是多买几个航班就好了，好像有其他两家航空公司的班次正常。
  比斯开尝到了教训。他会记住今天发生的一切。以后，他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每一次行动，至少要做两手准备，甚至更多。只要时间允许，就一直准备下去。或许一百种准备里的九十九种都用不上，但只要有一种奏效就是好的。
  比斯开开始对伊斯帕尼有了敬意。
  这位迩忒兰提的影子，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为迩忒兰提、波多黎各家族处理了不可胜数的麻烦。最棘手的问题，交给伊斯帕尼。最可怕的危险，交给伊斯帕尼。无论什么问题，只要是伊斯帕尼接手，就会得到妥善的解决。
  比斯开突然意识到，好像只要是他比斯开力所能及之外的事情，都是伊斯帕尼在处理。
  比斯开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他与伊斯帕尼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大？
  不过，比斯开不知道，伊斯帕尼的第一次行动比他现在的情况还要糟糕。
  比斯开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怀疑。
  他还幻想着爬上波多黎各家族的巅峰，可是他连伊斯帕尼都不如！伊斯帕尼已经这么强大了，还只是家族的一枚棋子。他比斯开……
  比斯开咬了咬牙。不！即便是实力不如伊斯帕尼，他也要爬上去！
  这是比斯开与伊斯帕尼的不同之处。
  伊斯帕尼或许已经认命地充当一件工具，成为一件无往不利的工具，这也是一种成功。但比斯开不一样，他要真正地掌控一切。
  比斯开是一个不会屈服的人。他可能会被对手压制、委曲求全，但他的内心从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对强者低头，比斯开不认为那是结束。即使是低头的时候，比斯开也在考虑如何掀翻对手，如何致对手于死地。
  弱者，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比斯开想得很清楚，他的第一个原则就是生存下去，对此他可以不择手段。弱者之死，毫无价值。弱者的信条是变强，是在积累足够实力的时候给敌人致命一击。
  隐忍。
  这是弱者不得不选择的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