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34 比武
作者:周小辫      更新:2022-01-01 03:10      字数:2396
  老道嘿嘿一笑,又喝了口酒,喃喃地念道:
  “真人已悟,四海名先到。只为有声闻,却隔了玄元妙道。可怜仙骨,落入鬼形骸。一般衰,一般老,空恁一般了。”
  刘、萧二人听罢,对视了一眼。这好大一段,除了听懂了“一般衰,一般老,空恁一般了。”其他的一概不知所谓。
  乙二斜眼看了看两人表情,知道他们对这阙词是一头雾水,拿起酒囊来一边续酒,一边解释道:
  “这首词,是讥讽太一道的道法不精,得不到众妙之门,只算是初窥门庭。哈哈......所修炼的东西不能......咳咳......不能长生?哈哈哈。”
  说到这里,哈哈地笑了起来,斟酒的手一抖,洒了不少出来。
  乙二连忙缩手,看着洒出来的酒水一阵咂舌,颇为心疼。
  刘、萧二人听罢却面面相觑。
  没想到中原武林中武功天下第一的王重阳,竟然也会追求长生不老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
  过了半天,萧彦奇才开口问道:
  “这......客人跑到主人家墙上写这些,是不是太狂妄了?却不知道萧道熙如何处置?”
  老道笑了一阵,端起酒碗来,咕噜噜地喝了两口,这才答道:
  “嘿嘿......萧道熙看到墙上的字,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刘兴平感叹道:
  “竟然没动怒,真是好涵养,果真有一派掌门的风范。一个十余岁的孩子,就能有此城府,确是奇人!”
  萧彦奇点头称是,随即问道:
  “前辈,依你看,王重阳和萧道熙俩人武功,哪个更高一些?”
  乙二老道摇了摇头:
  “这个就没人知道了,王重阳在观中数日,二人除了坐而论道,定然是切磋过的。只是从来不让人观看......胜负输赢,无人知晓。”
  这个结果让刘、萧二人大失所望。各自倒了一碗酒,咕噜噜地喝了。
  萧彦奇擦了擦嘴:
  “前辈,听说萧道熙在太一道掌教二十多年,就不知所踪了。可有此事?”
  乙二老道听到这句问话,长长地叹了口气。端着酒碗,又是半晌无言。
  刘兴平见状,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乙二定和太一道有着莫大的关联,而且和萧道熙也颇有渊源,甚至......可能就是不知所踪的萧道熙本人。
  心中不免好奇,若乙二就是萧道熙本人,怎会落得如此窘迫?要藏身军营?
  乙二发了一会儿呆,长叹了一口气:
  “王重阳真人和萧道熙会面之后,虽说是不欢而散。但是两个人定是相互敬佩的......
  来太一道之前,重阳真人本来一心修仙,只零星收徒。离了萧道熙之后,竟然开始广招门徒,传道授法。不久就创建了全真教。”
  萧彦奇听到这里,颇不以为然,笑了一声:
  “嘿嘿......这恐怕和萧道熙也没什么关系吧?”
  老道摇了摇头:
  “你们不知,重阳真人曾经在一阙词中写‘太一混元真法箓,清心精锐行持’,嘿嘿,这可是正宗太一道的法录。”
  刘兴平和萧彦奇听不懂他说的太一道法录,不敢随意搭话,只好咕噜噜地喝酒。
  老道也不理会二人,继续说道:
  “太一道固然对王真人有影响,王真人何尝对太一道没影响呢?......自打他走后,萧道熙就变啦......”
  二人听他语气沉重,隐隐感觉萧道熙这场变化非同小可,都竖起耳朵等着老道继续说下去。
  “萧道熙看到墙上那阙词之后,表面上虽然只是点了点头,不以为然。实际上却成了他一块心病......
  从此四处查找文献,醉心长生之术,祈禳符篆之法......终于在金大定二十六年秋天,将掌教之职传给了王志冲......”
  说到这里,看了看刘,萧二人:
  “也就是现在太一道的掌教——萧志冲。自己离开太一道,游历山水去了......嘿嘿,也就是世人所传的,萧道熙不知所踪……倒是实情。”
  刘兴平听到此处,再也按捺不住,放下酒碗,站起身来,朝着乙二老道躬身施礼:
  “道爷,晚辈斗胆问一句,您到底是什么人?”
  老道猜出他怀疑自己是萧道熙,嘿嘿地笑了笑,端起酒碗,抿了口酒,缓缓地道:
  “不用疑心,我不是萧道熙。萧道熙现在也就四五十岁,老道我却已经土埋半截了......我只是太一道的一个弃徒,是谁对你们也不重要。”
  说到这里,把酒碗放下,看着萧彦奇,一本正经地说道:
  “萧千总,你不必疑心我是金国的奸细!老道只想余生能有酒肉吃喝,犯不上干这种买卖。”
  说到这里,伸手抓起了另一囊酒,抱在胸前,生怕别人抢去似的,抬头看了看刘兴平:
  “刘千总,耶律留哥营中这么多人,不多一个蹭吃蹭喝,蹭酒蹭肉的老道士吧?如果多......老道马上滚蛋就是......”
  刘兴平看了看老道,深觉他不像说谎,又转头看了看萧彦奇。
  萧彦奇说道:
  “前辈,您是世外的高人,进我营中,应当重用,封侯拜将.......”
  乙二老道连连摇手:
  “别!别!老道闲散惯了......”
  说着话,托起自己的白胡子:
  “喏,喏,胡子一大把了,什么猴儿啊猪啊的......真是没那个心情......萧千总,您就把老家伙丢在这营中,只当那天在咸平府外捡回来个要饭的。”
  刘兴平见乙二淡泊名利,只好又给老道深施一礼:
  “前辈,刘兴平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今日为了救我,那个......让前辈不得不暴露了武功......”
  老道哼了一声,嫌恶地摆了摆手:
  “哼哼......什么谢不谢的。只是见不惯沙博海那厮耍赖罢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指着萧彦奇说道:
  “至于泄露武功嘛……我本想混进他的营中,结果鬼使神差......唉......”
  萧彦奇一听,哈哈大笑:
  “前辈,为何如此说啊?”
  乙二翻了翻眼皮,看了看他:
  “倒也不怕得罪你。萧千总,你看似精明,可惜办起事来线条太粗,没有刘千总心思细密。所以在你营中,被发现的可能低得多了......”
  萧彦奇嘿嘿一笑:
  “嘿嘿,没想到前辈还会看相......”
  老道见他语气颇有不服,叹了口气:
  “你倒是想想看,从我赖着跟你们进军营到今天,你可曾对我有过怀疑?”
  萧彦奇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乙二转头白了刘兴平一眼:
  “刘千总可是从第一天就盯上我了......也怪我贪酒。刘千总,我来问你,是不是那天我夺酒囊漏的馅?”
  刘兴平讪笑了一下,不知道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