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萝极不屑的看了一眼张二狗：“就你这样的，我还担心赔钱呢。放心，智商高的活计，我不会找你的。也就是做点体力活吧。”
  张二狗找了个台阶，也不擦。直接坐了上去：“我反正也这样了，就快混不下去了，想必也不能再差了。我跟着你。”
  莳萝被张二狗的话噎的，好半晌才说话：“说了半天，你是破罐子破摔了是吧。”
  若不是实在混不下去了，我用得着跟你个毛头小子混嘛！再说若不是看你家的下人出手大方，你以为你的三言两语，就能说动我嘛！
  莳萝一脸的警觉：“我家的下人？你说谁？”
  我见街上有一个妇人，到处在找人。看着打扮是下人仆妇的装扮，但是还挺有气度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下人。到处找一个瘦弱的男孩子，我装作路过到她跟前，她问我是否遇到一个你这样的男孩子。我就给她指了错的方向，她还挺感激的给了我银子。出手还挺大方的。
  今天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正巧就遇到了一个碰上的，还这么大方。我一想就知道，这次是碰上一头肥羊，就让我的人，赶在她之前找到你。谁知道，碰巧就被我遇上了。你这个人，虽然没看出有什么本事和能耐，除了会诓人之外。不过这都不重要。我知道你有银子就成。
  闹了半天，你不是被我说服的！
  我活了这一把年纪，看着就比大了许多。我从五岁就混着这条街上，什么人没见过。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诓骗住的。你听说过扮猪吃老虎嘛。我就是让你们觉得我笨笨的，实际上我才是那个真正厉害的。说着张二狗仰着头，笑了起来。
  莳萝被他气的，在原地直转圈：“那你刚刚说的，准备以后跟着我了，是真的？！”
  你现在就有两条路，一条是我跟着你，另一条是我绑了你。哪条路，你选了，我都不会伤害你，放心。我图财而已。拿了钱，我就离开禹城，找个小村子，娶个媳妇儿，生俩娃，以后再也不干坏事了。
  你就这么点志向啊？娶个媳妇儿，生俩娃？真难为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
  是啊，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连这么点志向都没实现。
  莳萝又噎了一噎：“你总说你活了一大把的年纪，你到底多大？”
  我已经28岁了！
  真别说，我还以为你最小得四十岁了呢。你这胡子多久没剃了，还有你这脸，也得有几天没洗了吧。
  张二狗被莳萝说的面上一红，但由于长年日晒，肤色有些黑，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他扭扭捏捏的说：“找人剃得三个铜板，我自己买刀，也得20个铜板。我没那么多的银钱。我手下的媳妇儿，才生了娃，我手里的银钱，都给他拿去生娃了。”
  所以，你穷的连20个铜板都没有？！莳萝一脸的震惊。
  生娃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我娘当初就是生我的时候难产，生下我后身子一直不好。没几年便去了，所以我知道，女人生娃是大事。我穷点没什么，主要不能让婆娘和孩子受苦。
  莳萝被张二狗说的有些感动：“那你爹呢？”
  我爹挑着担子在城里卖货，交不起保护费和摊位钱，被追赶的时候撞了马车……瘫了……没几年也去了。
  张二狗想了想，我那时候还小，记不太清了。他挠了挠脑袋，我那时也就五岁吧，穷的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家人了。就是树皮垃圾都吃过。我不想娃儿生下来，和我一样命苦。生娃是大事，我娘要不是生我身体不好，我爹就不用上城里卖货。就不能瘫了，两人就不能都因没银子治不得病，而去了。
  张二狗的声音越说越低，人家都说我命硬，克父母家人，你怕不怕。我手下，除了平日子找银钱，我都不让他们离得我近了。我怕也克了他们。
  莳萝被张二狗说的，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手绢，哭的一抽一抽的，不断的擦着眼睛：“你说的实在是太感人了。你连手下都不让靠近，怕克了他们，那你怎么还想跟着我啊？！”
  张二狗本来说的，心情极其的低落，可是看着莳萝哭的那么凄惨，就好像经历这一切的人，是他一样。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一个大男人，哭成那样……张二狗内心充满了违和感，他觉得自己刚刚冲动了，他怎么会想要，从此以后跟着这样一个，哭起来像个娘们一样的人呢！
  我刚刚说的，能不能不算？！张二狗试探的说。
  你刚刚说什么不算啊？莳萝擦了擦眼泪，又扭了一下鼻子。
  就是跟着你的那句！
  你不用担心，我不信那些的。你放心，我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必能护你遇难成祥的。
  不是，我和你又不熟，我不是担心那个。我就是觉得，跟着一个爱哭鼻子的老大，真的很丢人。
  什么？！莳萝把小手绢往袖口里一塞：“你说什么？！你居然嫌弃我？！”说着掏出一个小瓶子：“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张二狗摇摇头：“不认识！”
  你既说跟着我了，我也答应了，你就反不得悔了。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随意你反悔呢？！莳萝嘴角轻轻上翘：“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心服口服的！”
  什么颜色？
  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就是我阿娘，我这人既不想伤人，也不想别人太好过。想办到这些事情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莳萝轻轻的拔开塞子：“这个东西不致命，不治病，就是有一刻钟的时间动不得。你要不要闻一闻？”
  你当我傻啊？！我才不闻呢！什么味道，怎么还有草木和花香的味道。张二狗刚说完，就觉得自己完全动不得了。
  都问你了，这是毒药，还不警惕些。中毒了吧？！说着又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倒出一个冰蚕在手心里：“这可是好东西，千年的冰蚕。我娘的宝贝，要不是我这次出门，她都舍不得交给我。若是被这个东西咬上一口……”莳萝在张二狗的眼前晃了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