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作者:桂檀减字      更新:2021-12-30 03:58      字数:2123
  “把药喝了。”
  一声令下,河量仉看了看那浑浊不堪的药,有些抵触。女人的声音又起,“你是要自己喝干净了,还是我叫我那一双龙凤胎来帮你喝?”
  河量仉听罢笑了,“那俩孩子太闹了,我听姑姑的喝了。”
  女人起身去桌前收拾刚刚用过的银针,一边收拾一边开口,“郁结于心,我就是开百副药给你也没用。孩子们的爹爹要来接他们先回去,我会再待些日子,等你身子稳了,药方子留下,你谴人抓着吃就好。”
  “多谢,姑…噗,噗..”
  “阿仉,阿仉。”本刚收进去的银针被她掏出来赶紧扎上穴位,总算是稳住他的心神。药打在了被子上,门外候着的词儿也急冲冲的跑进来门,焦急的看着他们。
  “你这孩子。”女人有些怪罪他,“我不过说一句郁结于心,你至于…”
  “姑姑说的不错。河家把药医谷的新医圣都请来了,不过是看在过世大奶奶的面子。大爷爷和大伯都不在了,您肯听我叫您一句姑姑,都是抬举量仉了。”
  女人叹了口气,“是抬举了。要不是因为你娶得的是那家的姑娘,我也总想着见见那家的姑娘,我大概也不想与河家再有什么交集。”
  “姑姑,找不到她一日,我便担忧一日。也就...”他讪讪一笑,“是我浪费姑姑的药了。”
  女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再去给你熬碗药。”
  “谢医圣,叫奴婢去熬吧,烦劳您,再守着会儿嗣子。”词儿急切的叫着谢夙玥。
  谢夙玥看看她,又看看床上半躺的人,回她,“我得加味药,我觉得你守着更好些。你看着样子,也颇想守着他。你守着吧,你家少夫人要真回来了,你就没得守了。”
  词儿讪讪的张嘴却说出不任何,她的心意,屋里剩下的两人有怎么不知道。只是一个装傻,一个爱莫能助。
  “嗣子…”
  “我累了,睡一会儿,你坐屋里绣会儿花吧。”
  “是!”词儿答应的欢快,替河量仉守好被子,就应话坐着去绣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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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天沉,你不是不喜欢的这样的天,为什么要出来。”
  赫璞璠扭头看看身旁站过来的朱楼,他是在怕啊。怕她一个人坐在林间,会被不服气的自己人伤了。
  她想想就笑了,即使最近一直吵闹,一直阴郁,可对方的心里头却还挂着自己。她觉得满意了,这个人,至少留了一处给自己。
  “你曾问我,忧谁思谁。”赫璞璠忽然开口,转过头,满心满眼的看着朱楼,眼里却摩挲着珠泪,“当初忧你,思他是你所说。如今我道,换他个个儿,忧他思你,由我而言,可还,还得了你。”
  朱楼默然,低头看过身旁之人,她那一双两廊的清泪,婉婉约约,楚楚动人。原来,饶是这样骄傲的大小姐,却也有着这样一面在的。
  而自己,是唯一一个见过她这样子的人。
  是真的不心甘,可比起河量仉,他们,怕是更加的门不当户不对吧。
  朱楼想了许久,还是问了她,“忧他思我,你说的出,做得到吗?”
  赫璞璠的模样温婉,收起所有的戾气和张狂,轻声与他,“至少现在,我做得到。”
  是夜,朱楼坐在房中,想着白日里的话。
  葵儿走进来,抚上他的肩头,低头靠在他的肩上,柔声道,“放她走吧。至少我会一直陪着你。你总不能,叫我们一辈子不安心。”
  “葵儿,我过分吗?”
  “朱楼。你从来没有过过分二字,是我们,做不到洒脱二字。”
  “呵。”朱楼轻笑,将自己的手覆上她的手,“还好,你会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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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的日子,集市里熙熙攘攘。
  赫璞璠披着一件碧水色的斗篷,看看街头熟悉又陌生的小商贩驻足。她踌躇不前,是在惧怕那已过的半年有余。要如何解释,才能解释自己的消失和突然出现。只要一里路在了,过了这一里,那河家…
  “咳…”她吐了口浊气,“没有解释,谁也不能怎么样我。”
  她径直走去,走到河家扣门,河家门房开门见到来人退下围帽的那一刻,简直要惊掉了下巴。
  “少,少…”
  “少爷是不是中蛊了?”
  “少爷?”
  “嗣子,我说嗣子是不是…罢了,我自己去见他。”
  “诶!诶…少夫人!”
  赫璞璠回头,仆从也停下了脚,“对。”她回他,“我是少夫人,不是顾唯顾家大小姐。谁要问我,叫我,就来鼎院,我要去见嗣子了。”
  鼎院西厢,词儿正坐在床头缓缓喂着河量仉吃药。谢夙玥的这个药是真的浑浊,药里有太多难以言喻的东西,自然是为了清理干净他体内蛊毒作祟留下的残留。想那日简鱼带人冲进河家给他下了蛊后就施施然的离开,尔后月余他被折磨的不曾样子,不得已请来了谢夙玥。
  河家人以为是谢夙玥治好了河量仉,殊不知,是顾唯叫栉陈禾偷偷夜潜进来给他治好的。只是这事,也只有河量仉和谢夙玥知道。河量仉知道简鱼是气急了才来报复,也高兴顾唯逃掉了,不论赫璞璠在哪里都会安心了。
  只是被折腾下来的身子却没那么快可以好了,这药看着恶心,喝一口就想吐,自己却是逃也逃不掉了。他看着词儿手里还有半碗多的药迟迟不肯下口,叹了气,词儿有些无奈的道,“嗣子,奴也知道这药太多难喝,可要是无用,医圣也不会叫你喝得。您且就再忍一段,等身子,身子好利索了,您就不用喝了。”
  “我竟不知道,你是个怕喝药的。”
  什么?
  谁的声音?
  词儿回头,起身,一惊,要撒了。
  “少夫人。”她开口,吃惊的开口,竟然未将她认错了去。
  河量仉转头瞧去,女人已经进来了,门房自然跑去通知所有人,只是现下还没有谁比她快的赶来这屋子。
  她有些许的忍不住,不过半年有余,眼前的人却….她有些颠怪的问他,“你怎么…不过半年不见,是不是…你怎么,连床都下不了了?蛊毒?那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