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赵虎患了急性肺炎
作者:
蔡垣 更新:2021-12-28 10:13 字数:6173
秋香那边刚关上门,就见江抗叔急匆匆地进来问:‘小虎呢!,小虎呢!’。过医生跨出门来,他直摇手,小声说:‘小声点,小声点儿!’。
过医生急忙拉江抗叔到院坝里,他说:‘病了,两个都病了’。江抗叔说:‘照说,昨天要回城里的,秋香的奶奶不见他们回去,手机怎么都关机了?她奶奶要我来问问,怎么啦?’。
这时,秋菊出来了,她说:‘都怪我,我想等过医生看完了,再打电话;昨天我们到陈家沟,去庆祝六一儿童节,回来时、过干河沟遇到了山洪,秋香被冲走,虎哥去救她,两个人都落了水,今天一早起来,两人就病了,发高烧,就把过医生请来看,是急性肺炎,我正想给奶奶打电话呢!’。
江抗叔说:‘我们这么近,妳也不来告诉一声,有危险吗?’。过医生说:‘有我在,没事儿’。婷婷在里头喊过医生,过医生说:‘我要去输液了,下午就好,你找副扑克来吧!,下午我们玩扑克’。
过医生走了,江抗叔问:‘真没事儿?’。秋菊说:‘过医生说没事,今天早上可把我吓坏了,烧得飞烫的,虎哥都昏死过去了,直挺挺躺在床上,喊他也不答应,秋香也烧得懵懵懂懂的,她只当虎哥死了,哭得死去活来,婷婷就赶快去把过医生接来,他说高烧引起的,现在先降温,用冷毛巾冷敷额头,又用酒精擦身上,擦了好点,现在正在输液,说输葡萄糖,退烧药,什么抗生素?,秋香能说话,虎哥是昏睡着,你去看看吧!’。
江抗走进小虎的房间,这小虎真像死人那样躺着,他吃了一惊,就小声叫‘虎子’。小虎睁开眼,看了看他,有气无力地说:‘坐吧!’。声音低得听不清,江抗叔问:‘感觉怎么样?’。
小虎要说话,还没有开口,就咳了起来,咳出一大口痰来,秋菊忙说:‘慢点吐了’。她赶快找张纸来,她说:‘吐到纸上吧!拿到医院去化验,吐出的痰有血’。
江抗叔说:‘带血呢!,赶快送医院吧!’。秋菊说:‘过医生说了,有血也正常,肺发炎呢!,到医院也是输液,就不折腾了,过两天好了一点再说’。过医生把秋香的吊瓶吊好,就过来对秋菊说:‘凉点开水,要多喝水,熬点儿稀饭吧,吃素一点,我要回去,下午还要输几瓶,我把痰和血带回去化验’。
江抗叔说:‘液都输了,还化验什么?’。过医生说:‘是这样,现在输的药,几乎对所有的细菌都起作用,现在化验呢!,就是找出是哪种细菌引起,后面给药更有针对性,效果会更好一些’。
江抗叔走到秋香那里看了看,他就要走,在院子里他对秋菊说:‘我给他们熬稀饭,下边有水盐菜,我给他们炒点’。
江抗叔刚走,北京的虎爸就来电话问:‘小虎和秋香看医生没有呀?’。
秋菊真有点儿后悔,婷婷去请个医生时,心里慌了神,就给虎爸虎妈报了个信儿,现在看来,不该早不早就嚷出去。
虎爸在电话里告诉她,下午坐火车到长沙,再转车到贵阳,明天回靖南。秋菊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想趁现在都在输液,赶回城去,给妈和奶奶汇报,要不又要被埋怨。
过医生收拾好药箱,留下婷婷看着他们输液,就开车回去拿药,秋菊坐在后座,任车子颠着,她始终没有说话,她心里很乱,不知回去怎么对老人说,到了家,他对个医生说:‘回山上时,记得来叫我’。
秋香妈和奶奶见秋菊回来,就着急地问,他们两个吃药了没有?;听说正输着液,老人的心里才踏实了一点,接着就是一顿埋怨,秋香妈说:‘打个电话有多麻烦?,不是我们去问江抗,还蒙在鼓里呢!,啊!,你比她小也是嫂子,有些事情要想周全一点,上有老下有小,都要想到’。
秋香的奶奶说:‘算了算了,我想,不会像秋菊说的那样,肯定很严重,是不是呀?’。秋菊说:‘昨天落了水,也想着怕感冒了,回来还熬了姜汤,哪晓得今早一起来,两人发了高烧,今天早上去接过医生上山,用酒精擦了身子,接着就输液’。
奶奶说:‘发了烧,先冷敷嘛!’。秋菊说:‘是,我们先给她用毛巾冷敷,黄二嫂拿来感冒药都没敢吃,就马上去请医生,不到一个小时医生就到了,他说没事儿,没什么危险’。
奶奶说:‘医生当然要拣宽慰的话说,不行,我要上山去看看,你看,小虎的爸妈又不在跟前,哦,妳告诉小虎的爸了没有?’。秋菊说:‘婷婷下山来时,我心里乱,特别慌,就给二伯伯打了个电话,他说,下午坐动车到长沙,再转到贵阳的车子,明天可来靖南’。
奶奶说:‘哦,该早告诉的妳不告诉,该晚告诉的你提前了,他们那么远,你看了医生再告诉嘛!’。秋菊流着泪,不敢再吭气儿了,小媳妇嘛、难当。
奶奶对秋香妈说:‘熊芳,你拿着饭盒,在街上打几碗豆浆稀饭,我们有水豆豉,盛一碗去’。
过医生开着车来了,在上山的路上,奶奶问:‘过医生,你看这病危险不?’。过医生知道,二老着急,他连忙说:‘没事儿,没事儿,这个肺炎,要是搁在六十多年前,那是小命难保了,后来有了抗生素,这肺炎就好治了,病来如猛虎,病去如抽丝,得养个把星期’。
奶奶说:‘肺炎,就是肺发炎,肯定要咳嗽喽!’。过医生说:‘咳嗽好啊,把痰咳出来了,肺里通畅了,倒是好事儿,咳不出来,拍拍后背,帮他咳出来’。秋菊现在对虎哥他们的病,倒是不担心,过医生很有信心,她就放心了。
秋菊问奶奶:‘二伯伯来,是去接还是不接呀?’。奶奶说:‘当然要接,妳跟江抗商量,叫他带妳去、看行不行?’。
汽车上了山,走到何爷爷家树林外边儿,秋菊就下了车,她要穿过林子、去找何江抗;出了林子,见何爷爷在院坝里,就过去问候,何爷爷说:‘江抗送稀饭上去了!’。他说‘我和妳一起上去吧!’。
何奶奶在屋里说:‘我也去看看’。何奶奶出来,就和他们一起去了学校,在路上,何爷爷说:‘小虎他爸要来,下午再联系他,看他的计划,有了个大概时间,这样才能确定车子去接他走的时间,只要江抗去了,你去不去都可以’。秋菊说:‘江抗叔怕不认得呢!,我还是去吧!多一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到了学校,看小虎和秋香都发着烧,用冷毛巾给他俩冷敷,何爷爷摸了摸小虎的额头,他说:‘烧得很呢!’。过医生拿来酒精,就给小虎擦身子降温,他叫秋菊和婷婷,也像他这样,去给秋香擦酒精。
过医生一边擦着,一边说:‘没事儿,烧很了,所以就懵懵懂懂的,严重的可以昏迷,没事儿,输了葡萄糖,就有体力了,退烧的药也输了,冷敷还是很起作用的,我感到现在体温降了不少’。
他停了擦拭,从药箱里拿出体温计来,要给小虎量体温,体温计才放好,婷婷就跑过来说:‘秋香姐的体温降下来,要量体温’。过医生说:‘我换了药再去’。
他把输完的瓶子拿下来,换上了新吊瓶,放进了新药,就过去给秋香量体温,大家就跟着他到秋香的房里去,他拿出体温计,甩了甩,就递给婷婷,叫她夹在腋下,这时二嫂在外面嚷嚷,‘都下午了,你们吃不吃呀?’。
这时秋菊才想起,还没有吃饭呢?,她就叫大家到厨房去吃饭,只留婷婷和过医生,等他们量完了体温再来吃。
大家心情沉重,都闷头吃饭;过医生和婷婷进来,过医生笑着说:‘降下来了’。秋菊问:‘多少呀?’。过医生说:‘三十八度五’。何奶奶说:‘还有一点儿’。何爷爷说:‘就怕反复呢!,给他多喝点水’。
过医生说:‘就不用酒精擦了,还要继续用毛巾冷敷,换了新药,效果更好,我说吧!,下午可以打扑克了’。
秋菊说:‘温度降下来就好,就怪二嫂那块白布,妳挡在窗子上不行,害得秋香还哭了一场’。二嫂是个大嗓门儿,她大声地说:‘黄老师,你不要诬赖我啊!我看太阳晒着他的脑壳,好心好意给他遮太阳,有什么不对呀?’。
秋菊说:‘你不会挂在窗子上?’。二嫂说:‘又没有铁丝,也没有钉子、怎么挂?’。秋菊说:‘开了窗子,掖在上边儿就行了’。何爷爷说:‘算了、算了,不吵了,快吃吧!’。
秋菊说:‘都是她惹的祸,他用白布盖了虎哥的头,秋香当他死了,就扑了过去,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二嫂笑道:‘哭冤家呢!,不是冤家不聚头嘛!’。
吃完饭,何奶奶、秋香奶奶,和秋香她妈,才从教室里出来,去看小虎和秋香,秋香妈在后边,不停的擦着眼泪;小虎完全清醒了,他还招呼老人坐下。
何奶奶摸了摸小虎的额头,她说:‘还有点儿烧,受了凉,是要头疼脑热的,退了烧就好了’。秋香妈在后边说:‘痰里还有血呢!’。何奶奶说:‘不怕,肺发炎了,咳出痰来就好’。
何奶奶像想起了什么?就对秋香奶奶小声说:‘四十多年了,妳忘了,山上我病了,山下秀川病了,真是病得要死,我话都说不出来了,后来,安排四对新人来结亲冲喜,磕了头,喊了妈,我和秀川的病都好了,那时的四个姑娘多好啊!多听话哟!,现在你哪里去找啊?’。
她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他把秋香奶奶拉到门外,小声地说:‘没事儿,没事儿,有菩萨保佑呢,我们快到对面观音阁去,去烧香,求菩萨保佑’。
三人到了观音阁,妙青师父迎了出来,就请她们进屋里去品茶,到了屋里,秋香奶奶看屋角射进了阳光,大惊道:‘唉哟,房子都破成这样了’。
妙青师父说:‘虽然破败,尚能安生,只是菩萨…’。说着,泣不成声,出家人,一般是不会哭的,他们远离红尘,不会为凡尘小事烦恼,只是委屈了菩萨,心里怎不难受呢?。
何奶奶说:‘说是明年,到福建去请菩萨,重修观音阁,红艳呀,看这样,今天回去,就请几个木匠,水泥匠上山来,把这庙子,该修的修,该补的补,我有钱呢!’。
秋香奶奶说:‘哎,糊涂呀!,糊涂!,真是报应呀!,报应!’。何奶奶说:‘我们先烧香吧!’。妙青就叫小师父,去拿一大把香上大殿,和她们去烧香许愿;大殿的香炉里,还有好多没有烧尽的香,秋香奶奶说:‘虽然香客不少,现在善男信女,有几个不市侩呢!’。
三人烧了香,磕了头,许了愿,秋香奶奶带头,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要把那一大沓红票子投入功德箱,她左看右看,找不着功德箱,就问妙青师父,才知收起来了。
何奶奶知道庙里的意思,她说:‘功德箱还是要放出来,谁要是打功德箱的主意,是没有好下场的,民国二十多年,妙青师父还没有来呢,那时修庙,功德箱里的钱多呀,那个什么朝阳社,还是什么社的袍哥?,三爷还是四爷哟,上山来要帮我们修庙,由他来当师爷,保管钱财,我们没把钱交给他,最后走时,遇到鬼了,哎呦,回家去是遍体鳞伤,几个月才好’。
秋香奶奶把钱交给了妙青师父,她说:‘明后天就来人,让他们住客房,自己起伙,钱妳不用管,妳只给他们铺排活路就行了’。三人离开观音阁,就回学校去。
秋香和小虎的病情已经稳定,秋香体温是三十八度,还是稍高一点,躺久了,她想起来走走,但是过医生不让她起来。
过医生急着要回去,秋香奶奶和她妈也急着要走,过医生还挂着名儿在值班呢,小虎不理解,秋香奶奶和秋香她妈有什么事?,为什么也急着回去呢?。
明天一早,过医生还要来输液,车子就让他开走,顺便送秋香奶奶和她妈回家,等他们都走了,何奶奶才说:‘今天秋香奶奶真生气了,都是小虎和秋香惹的祸’。
何爷爷说:‘小虎和秋香病成这样,他们会惹什么祸?’。何奶奶说:‘开始秋菊说,只是落水了,没有说是被山洪冲走,避重就轻,后来奶奶知道了,是山洪把两人卷走,差点儿就没命了,就责怪秋菊;后来到观音阁去烧香许愿,看那妙青的房子,有阳光照射进来,是屋顶破了一个洞,这才发现,观音阁确实破败不堪,她想是菩萨怪罪他们,有钱到处撒,心里就是没有菩萨,这不,就急着回去找木匠,泥水匠,明后天、就上山来把庙拾掇拾掇’。
小虎说:‘不是明年要修吗?,她们知道呀!’。何爷爷说:‘远水不解近渴,庙里透风漏雨,是该拾掇了,我也糊涂了,要是自己家里漏雨,早就拾掇了’。
何奶奶说:‘她们说,得罪了菩萨,才降此大难,差点就命归西天,我看也有道理,小虎不知道,那年我和陈秀川病得要死,还不是临时抱佛脚,烧香去求菩萨,那时正是困难时期,钱没有多大用,光功德米就是一背篼,还安排四对新人结亲冲喜,就是你爸你妈,还有胜利妍婷,那是办了酒席,磕了头喊了妈的,冲了喜,我和秀川的病就好了,你看现在这四家吧!都是读过大学的,人丁兴旺,一生平安,都是和和睦睦的,那观音阁的菩萨灵得很!’。
小虎笑道:‘哎!菩萨也太狠心了,差点就要了我的小命儿,还用高烧来整治我’。
何奶奶说:‘不要乱说,对菩萨要有敬畏之心,你这次的教训还不够呀!,秋香的奶奶说了,马上就要去筹划修庙,联络善男信女,还有佛教协会,就要筹措资金,准备重修观音阁’。
小虎说:‘能筹上十万八万就不错了,你当是修土地庙啊!,没有一千万,你想都不用想’。何奶奶说:‘她说她们有钱,秋菊和秋香也有钱,钱要用到该用的地方’。
小虎说:‘老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知道现在的行情,就说那碎石子吧!也要好几十块一方,现在人工你请得起呀?,几十块一天,过去修庙请的是义工,不开工钱,只管吃饭,民国二十几年修庙,实际上是你二老操持的,到了今天,谈何容易,至少一干万,把我的计划全打乱了,不行!’。
何爷爷说:‘我知道,你是想发展旅游观光休闲农业,要重修观音阁,她们敬重菩萨,也想重修观音阁,两方面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合二为一,群策群力,一起把事情做好’。
小虎问:‘他们想什么时候弄啊?,还有一个月,公路拓宽就差不多了,七月开始铺水泥,不要影响了我们的计划’。何爷爷说:‘让她们参与,了了他们的心愿,就钱这一块,估计就过不了关,到哪去筹啊?,解放后出生的,没有几个信菩萨的,没有指望,老的有几个,但又没有多少钱,估计筹个几万,也许还行,要说上百万,上千万,一辈子也筹不到,最后还要来找你,就说这菩萨吧!,他都不知道到哪里去请?’。
何奶奶说:‘他们的积极性,还是难得的’。小虎说:‘她们问秋香和秋菊要钱怎么办?’。何爷爷说:‘那就给吧!我刚才说了,菩萨到哪里去请、她们都不知道’。
何奶奶说:‘那不一定,她们看年轻人不信菩萨,对菩萨不敬畏,心不诚,也许饶过你们,另辟蹊径也是可能的’。
江抗回来了,他走进来说:‘云书他们上车了,明天上午到贵阳’。爷爷问:‘你没给他说?,到长沙再来个电话呀!’。江抗说:‘我说了’。何爷爷说:‘那就等他到了长沙,你们再走,比他们还先到贵阳’。
小虎说:‘唉!怎么搞的?怎么会弄成这样?,也许,他们还以为我呜呼哀哉了呢!’。
何奶奶说:‘为了这事儿,秋菊没有少挨骂,奶奶说,医生都没看,怎么就告诉云书了?,远的报了信,近的则不提,秋菊她婆婆和奶奶真生气了,骂是没骂?,是埋怨她;婷婷找医生去了,两个烧得迷迷糊糊,她害怕了,才打的电话,哦!,如果不打电话,那一头又要骂,真是耗子进风箱,两头受气’。何爷爷说:‘小媳妇儿嘛!,难当呢!’。
婷婷端着暖瓶过来,她说:‘把开水喝了,我再给你加点热的,秋香姐已经三十七度了,快正常了’。她把温度计递虎哥说:‘虎哥你也量一个’。虎哥答应着,就接过温度计,他甩了甩,就夹在腋下。
婷婷问:‘你感觉怎么样?,还烧吗?’。虎哥说:‘我感到不烧了’。婷婷说:‘今天可吓死我了,我早上进来一看,你像死人那样、直挺挺地躺着,叫你也不答应,我还真当你死了呢!’。
虎哥说:‘有那么严重?’。婷婷说:‘真的,我真的慌了神儿,我一看桌子上有车钥匙,就想起呆子了,就开车去找他,昨天从陈家沟回来,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儿,不是会游泳吗?才到胸口的水’。
何奶奶说:‘闯鬼了,肯定是闯鬼了’。婷婷说:‘奶奶,不要迷信’。何爷爷说:‘山洪多大的冲劲儿呀?人哪能站住,人一落水,是飘着的,站不起来,再说,突如其来的情况,没有思想准备,人弄懵了’。
小虎说:‘我昨天埋怨秋香,怎么不站起来,是我错了,我要过去给她道歉’。说着,就一起过秋香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