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大家累了两天，也困了，大姨婆说：‘这样，我们早点休息！’。她心很细，又布置了晚上睡觉的安排，紫云、秋香和婷婷，就睡这里，紫云陪着妍婷，田野看着胜利，龙妹和铃铃睡我那里，云书和小虎、也住我那里，其他人各回各的家。
  大姨婆拿出钥匙，把门打开，大家进了屋，大姨婆说：‘现在睡觉还早，再到客厅坐一会儿，龙妹，妳去泡茶’。
  龙妹在厨房转了一圈，她回来说：‘开水都没有了，泡什么茶？’。
  铃铃就赶快过去，她小声地对龙妹说：‘妳没看出来，大姑有话要说’。大姨婆在客厅说：‘先烧开水，一人冲一碗藕粉，在北京吃不到，让他们尝一尝’。
  过了一会，大姨婆说：‘晚点睡也没关系，你们俩再想一想，计划周全一点，不要再出问题，你要是办不好，胜利和妍婷可能真要跳楼呢！’。
  云书笑道：‘没那么严重，不会有事儿’。云书转过来问小虎：‘唉！你那二期工程的资金，能不能先挪用一下？，这个高利贷很可恶啊！，一天就要花两百万’。
  小虎说：‘出再大的事儿，我也不糊涂，那个钱、可不能动，要是那钱出了事儿，就成了烂尾楼了。孰轻孰重，你可要掂量一下’。虎爸说：‘一天两百万，我真有点担心呢！’。
  小虎看了一下厨房，看铃铃和龙妹在那里烧水，就用手捂着嘴，小声说：‘我傻呀？，姐那儿不是还有钱吗？，凑得齐，不这样说，他们没有压力’。
  大姨婆笑了，她说‘就你两爷子心眼多，这两天，真把我急死了，晚上整夜整夜睡不着，哎！’。大姨婆叹了口气，她说：‘胜利要赶上你们的一半，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
  虎爸说：‘看这个样子，必须继续往下做’。小虎说：‘当然，必须顺势而为，你想，春桥科技，要抛上千万股，那还不把股价打到底了，恐慌盘，肯定出来，而且量不会小，正好，我把它全收过来，那是最低价，把钱放银行也是放，放在股票上也是放，对他们那个汉材科技，也是一样’。
  虎爸说：‘那样要的钱可不少，就怕钱不够哟！’。小虎说：‘够了，两只股票，流通盘才四个亿，就算五块一股，流通盘才二十个亿，…’。小虎看龙妹阿姨她们，端着冲的藕粉出来了，他就马上转移话题。
  他说：‘胜利叔是搞科研的，这与资本市场风流马不相及，如果要改行的话，我看起码也要一年吧！’。虎爸说：‘他就不是炒股的料，一个被烧得光光的企业股票，他就敢二十块进去’。大姨婆说：‘吃，吃了再说，你们在北京吃不到’。
  小虎说：‘股市里，像他这样的人不少，要不，我们怎么赚钱呢？’。
  太烫了，虎爸吹了吹碗，吃了一口冲的藕粉他才说：‘不多，胜利也算高级知识分子，多了还得了’。
  小虎说：‘不少，你看现在股票在下降通道里，一天有几百个股跌停，你看，还不是有成千上万的人进去，没有人进，怎么会来成交量呢？’。虎爸说：‘也许，是对敲，自买自卖，制造成交量，诱多’。
  小虎说：‘那也可能，但也只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真买真卖的’。
  大姨婆问龙妹：‘龙妹，他们说的妳听懂了吗？，我是不太懂呢！’。龙妹说：‘我也是似懂非懂，我和园园去过营业部，我是看不懂啊！，几千只股票，有的买这个，有的买那个，为什么买？，我不清楚’。
  虎爸说：‘不懂没关系，不要像胜利那样，不懂装懂，看几本书，先了解了解股市’。
  小虎说：‘我估计，春桥科技里的大资金，它的成本，在四十块左右，一路跌下来，他卖了三分之一，估计现在的成本，在四十五左右，我就怕他在底部补仓，摊低成本’。
  虎爸说：‘那就不让他补仓’。小虎问：‘如果把底部抬到十块，他会不会补仓？’。虎爸说：‘难说，他也是两难啊！，主要还是资金问题，资金要成本，他们个人好像没有那么多钱，是那个投资公司的钱’。
  大姨婆说：‘我们这里，只有园园懂，其他人都不太懂，所以就叫胜利牵着鼻子走了’。小虎说：‘我看她也不太懂哦，上次还和文弼叔跑到上面去，动员我去买这个春桥科技，我只说没钱，就没有去蹚这塘浑水’。
  龙妹说：‘我知道，上次胜利说，钱还是少了，撬不动那只股，他是想、叫你拿点钱出来，帮他一下，所以大姑就叫他们去了’。
  大姨婆说：‘反正你在这里也有股票，就叫园园管着，她过去在银行，是专管贷款的，对股市熟悉一些，现在才五十多岁，子女也大了，家里没事儿，可以给她找点儿事儿干’。
  铃铃马上说：‘我们退休了都没有事儿干，如果小虎在这里搞个投资公司，我们都可以出来帮忙’。
  虎爸笑了，他说：‘帮忙，不帮倒忙就行了，我知道，他们基金赚了钱，你们眼红了，也想来分一杯羹，胜利的事儿还没完呢！，你们又来起哄’。
  小虎说：‘想自己挣点钱，没什么错，总比伸手要强多了，现在这事儿还没完呢！，你们不要不当回事儿，那高利贷杀人呢？，弄得不好，真要倾家荡产’。
  大姨婆说：‘现在各家生活都好，不愁吃穿，只是下一辈的房子问题，还没有解决，实在是太挤了；上次买的房子，都是老一辈的住，只有江战，把房让给了何伟，其他都很孝顺，没有去抢住新房，等田野还了钱，我再给他们买，田园园他们还年轻，想要做点事情，小虎你还要支持’。
  虎爸说：‘园园都过了五十，已经退休了，她还能做啥？，有吃有穿的，就猫在家里，不要像胜利那样，弄得一家人不得安生’。
  大姨婆说：‘你和紫云都退休了，怎么还去弄个基金呀？，你也不嫌累’。虎爸说：‘我是不想去搀和，紫云说，不是手边有两个钱方便吗？’。
  大姨婆说：‘你是方便了，有了钱，想给谁就给谁，他们可没有，你们上次弄基金，几个外人都进去了，也没有想到他们’。虎爸苦笑着，他无话可说。
  小虎说：‘几个婶婶退休了，想做点事情，这是好事儿，等这个事儿处理完了，我们再商量吧！’。
  虎爸说：‘小虎，我们明天起早点，到老通城去过早’。大姨婆说：‘你就想到你自己，还有这一大家子人呢！’。虎爸说：‘那我们带回来嘛！’。
  大姨婆说：‘人多了，稀饭就在家里熬，你们带点干的回来就行了，我那里有过去那种饭盒，是四个摞在一起的，你们带着’。龙妹说：‘我们也没有什么事儿，明天我和铃铃一块去吧！’。
  虎爸说：‘那我们就这样定了，七点钟走，吃了，买点油条、面窝，热干面回来，八点钟，我们要商量一下，看怎么进货、出货’。龙妹说：‘那也要商量，要买就买，要卖就卖是了’。
  虎爸瞥了龙妹一眼，他说：‘没那么简单，你当那个钱就那么好赚’。龙妹就不吭气儿了。
  小虎说：‘去年搞基金，哦，才赚了十个点，几个人就来找我，想把股票卖了，真是看见了眼前的芝麻，看不见远处的西瓜，真是一人一把号，各吹各的调，弄得我没有办法，成天为这些事伤脑筋’。大姨婆说：‘那是他们不懂，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听你的不就行了’。
  第二天，到老通城过了早，把买的早点也带回来了，虎爸和小虎，就带着文弼、园园，和龙妹她们几个，就走到证券营业部，进了他们的大户室。
  那是胜利叔、做春桥科技股票的时候，因资金很大，就要了这个大戶室，房子很大，并排有五个电脑，后边儿是一圈儿的沙发。
  小虎和北京通了电话，张南萍说：‘钱已经转到账上了’。等上了班，到旁边银行，把钱转到园园账上。
  离上班还有二十分钟，小虎就给大家讲解操盘的注意事项，他说：‘我们要卖掉这只股票，当然是想多卖点钱，如果你的货出快了，股价就要往下跌，弄不好，就跌停了，这不行，我们要稳住股价，还要把股票卖了，怎么办？，首先，我们要控制数量，每次出货，不要超过一百手，这也不少了，是一万股，好几万块钱呢！’。
  他说：‘第二，你出货不要急了，把间隔拉长一点，第三，你可以卦几个价位，不要都堆在一个价位，不要叫别人感觉，你在甩货，一天肯定出不完，我们争取三天甩完吧！’。
  九点半啦，园园就去转钱，文弼领着龙妹她们出货，虎爸就和小虎在后面沙发上抽烟，虎爸抽了一口，他吐了一个圈、才小声地说：‘你看那么大量，要甩出去，那还不打成跌停呀？’。小虎看了他一眼，他没说话，只是眨了两下眼睛，虎爸也不明了意思，又小声点问了一遍。
  小虎说：‘张南萍知道’，虎爸知道了，是要张南萍接盘，虎爸说：‘花点手续费倒是问题不大，只是价位高了点’。
  小虎小声说：‘只要恐慌盘出来，我在底部多收集点筹码，成本就摊低了，就怕恐慌盘不出来’。虎爸说：‘你准备的钱，够不够啊？’。小虎说：‘够了，现在钱都在张南萍那里’。
  虎爸又问：‘你看，有什么违规行为没有？’。小虎真烦他爸，当着他们说这些事儿，总是不好吧！，等了一会儿，他吐了个烟圈才说：‘没有，成交量可能大一点，我们没有操纵股价，我们没有撤单，没有对倒，也没有改变股票的走势，还是小单子出，可以说，我们是遵纪守法的模范’。虎爸笑了。
  田园园回来了，她己把钱转到了她的账户，小虎问：‘过去你们买春桥科技时，有几个账户啊？’。园园阿姨说：‘量大了，我们有六七个账户呢！’。小虎说：‘那好，你这里、现在卖春桥科技，同时也买点汉材科技’。
  等了一会，他说：‘收集汉材科技的筹码，主要是明天要用来控制它的股价，注意耐心吸筹，量不要大，不要改变股票的下降的趋势，实际上要不了多少筹码，几千手够了，每天几百只股跌停，看来它也逃不了跌停的命运’。
  小虎给田阿姨说了买卖注意事项，又和虎爸在后面抽起烟来，虎爸问：‘你大姨婆说的事，你看怎么样？’。
  小虎像没有听到，没有说话，这人越多，虎爸的事儿越多，就怕别人不知道，憋了一会儿，小虎说：‘哎呀，我叫白丽丽她们整怕了，那时才涨了十来个点，就哭着喊着让我卖，你说气人不气人嘛？，一人一把号，各吹各的调，我伤透了脑筋了’。
  虎爸说：‘你大姨婆都说出口了，你可不能驳她的面子’。小虎说：‘让我再想想，现在不搞基金了，搞了基金都成了股东，白丽丽没有掏钱，还要求平起平坐，要求民主’。
  虎爸说：‘不搞基金也可以，成立个投资公司，你的独资公司，谁也插不上手，你只给他们开工资’。
  小虎说：‘开工资？，肯定要求高薪，还要分红，又要割我身上的肉’。老爸说：‘工资要不了多少钱，算一万顶上天了，分红还是要分的，利润的百分之十吧！’。
  小虎睁大了眼睛，瞪着老爸，他差点叫出声来，他说：‘你也太狠了，亏了呢，你饶了我吧！’。
  虎爸说：‘你就是想不开，她们要是缺钱，还不是要找你呀，其实不吃亏，你得了面子，他们得了实惠’。小虎问：‘你是不是跟大姨婆说了？’。
  虎爸说：‘你才是金主，我哪能自作主张呢？’。小虎说：‘那好吧！，这个面子给你，叫你当一回菩萨’。
  虎爸说：‘这次，你的事儿做得很漂亮，给了姥姥那么多钱，这次都把它收回来了，就是白丽丽，刘二、秋香、秋菊的股票也收回来了’。
  小虎说：‘你说什么？，冤有头，债有主，是拿去堵胜利叔的窟窿，唉！我拿四个亿，去赎汉材科技，那钱就不算了？’。
  虎爸说：‘这些都是表面现象，啊！，收集的廉价筹码呢？，今后还不知变成多少个亿呢！，不能打小算盘，要算大账，只有我才知道’。小虎一直在打手势，叫他小声点；以后没有话说，只好就抽烟。
  一个小时过去了，汉材科技卖了不少，春桥科技也出了不少，小虎算了算，三天才能出完；虎爸看了盘面，他过来说：‘春桥科技跌得不多，成交量明显放大了’。
  小虎感到两难，如果成交量上去了，股价跌得不多，也不能引起恐慌，只有价減量增，才会人心惶惶，他马上给园园阿姨说，把股价压下去，跌幅到百分之七差不多。
  到下午三点收盘，一切都是按计划，虎爸问：‘什么时候和贷款公司联系呀？’。小虎说：‘明天吧！现在在平仓线下面不多，再打它两个跌停’。虎爸说：‘太低了，怕他不卖呢！’
  小虎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在回家的路上，小虎说：‘你和胜利叔差不多，听说要平仓，就吓得不得了，也没有一个基本的分析，你想，下降那么厉害，有谁那么勇敢？，敢去买这个股权，应该是他们着急，就怕找不到买主，你急什么？’。
  虎爸说：‘今天还比较顺利，是不是我们到餐馆去吃饭？’。小虎说：‘只有你才想得出来，你想，胜利叔和婶子能吃得下饭吗？’。虎爸说：‘他吃不下就不去嘛！’。
  小虎说：‘还有大姨婆呢！，他们心情都不好，你还要去吃饭喝酒’。虎爸的提议，被小虎怼了回来，只好再不说话。
  第二天，没有用多少筹码，就把汉材科技的股票，就打到了跌停，春桥科技这只股票，下降了百分之八，量也放大了，合符预想，在回家的路上，小虎就给贷款公司打电话，接电话的好像是个女的。
  小虎说：‘我是北京，靖光房地产开发公司，听说你们有汉材科技的股权想转让？’。他就这么直接问，对方的答复也不含糊，那个女的说：‘是啊！，是，怎么？，你们想接手啊？’。
  小虎说：‘啊，我们是有这个意向，你们是什么价啊？’。那个女的在电话里说：‘要是益价，你怕不会干？，要是折价，我们要吃亏，要不这样，我们随行就市，按明天股市的股价，怎么样？’。
  小虎说：‘股票正在下跌，要降一点’。对方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才说：‘这只股票不错，…’她还想继续往下说，虎哥说：‘那你就留着吧？’。小虎想卦了电话，对方紧接着说：‘先生贵姓？，怎么称呼？’。
  小虎说：‘免贵姓赵，你就叫我老赵吧！’。那个女的在电话里说：‘赵先生，如果你有诚意，明天上午请到我们公司来一下，好好谈谈嘛！’。
  问明了地址，约了时间，小虎就挂了电话，小虎对老爸说：‘明天你去，带上园园婶子，秋香和婷婷，肯定要请你们喝茅台酒’。
  虎爸瞪了小虎一眼，他说：‘哦，这时候你想起老子来了，你是弄我到火上去烤，以后有什么事儿？，就要找我了，明天你去，带上秋香和婷婷，你们都是一口北京话，园园就不去了，不要漏了馅儿；明天再来个跌停，就要折价七千万，是不是狠了一点’。
  小虎说：‘男子汉，切不可有妇人之心，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再说了，按规矩，所差金额和利息，可以找贷款人补齐，以后再打官司吧！’。进了大姨婆的家，对面房子的秋香她们，听到外面有动静，都蜂拥过来打听消息。
  虎爸给大姨婆汇报，他说：‘都是按计划，春桥科技明天就可以出完货，那个汉材科技，打到了跌停，量也很理想，明天，可能恐慌盘都要出来，小虎和贷款公司联系过了，叫我们明天过去’。
  田园园说：‘就怕价低了、人家不卖呢！’大姨婆有些慌张，她问云书：‘那怎么办？’。
  云书对着园园说：‘他不卖不是更好，我们就是怕他卖了，才来武汉的，要少七千万，以后有官司打了，如果他卖时，我不在场，他那个价钱我就不认可，是贱卖我的资产。
  他说：‘另外，在警戒线时，你是通知了我，我还不上钱，那你在平仓线就应该卖掉啊，你那时不卖，责任不在我们，不理他’。
  小虎说：‘这个公司很坏，用低利率引我们上钩，去高位接盘’。大姨婆说：‘你们办事可要稳当点，要是有事，出了事、下一次还要叫你们来处理’。小虎理直气壮地说：‘现在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儿大的，不用怕’。
  第三天下午三点，大盘收盘了，回到家里，虎爸就给大姨婆汇报情况，他说：‘大盘跌得惨烈啊，几百只股跌停，其中就包括春桥科技，汉材科技；春秋桥技的货，已经出完了’。
  春桥科技全卖了，上午，小虎他们去，已经把汉材科技的股权买回来了，外面的事儿，摆平了，虎爸说：‘我们家里，还要好好算算帐’。
  大姨婆说：‘算什么账？，就这么着了，叫你们回来，就是来解决问题的，问题解决了，就完了呗！’。虎爸说：‘把人家小白和刘二的股票都卖了，这个账怎么算？’。
  大姨婆说：‘要算大账，不要打小算盘，我心里清楚，小白和刘二的股票，你们回北京去，跟他摆平’。
  虎爸说：‘还有姥姥买春桥科技股票的钱，不能打水漂了，要这样算，最吃亏的是小虎，他垫出了四个亿’。
  大姨婆说：‘损失点就损失点吧！，吃亏是福，你看胜利，想占便宜，一夜至富，结果怎么样？，差点出人命；我这么想，胜利这次亏得多，是两亿多，加上小白和刘二的股票，损失了三亿多，他到股市上去潇洒了一把，不能没有代价，要把他的股权，削減一半，给小虎’。
  小虎马上说：‘我不要，我不要，吃亏是福，我有这句话就行了’。虎爸说‘你不要，我还要呢！不要就便宜胜利了，这样，交给大姨婆，由她托管’。小虎说：‘这样最好，那股权就给大姨婆了，让大姨婆也当一次大股东，当一回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