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样？”
  宁缘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帝虚影，突然面色一变，他醒悟过来了。
  “你是须臾大帝！”
  宁缘失声惊呼，指着面前的老者，大喊着：“难怪须臾神炉能被你所催动，发出帝器的全部威力！”
  “帝器的全部威力？呵呵，小娃娃果然无知。”
  老者抬起头，凝视着宁大帝的虚影：“我只不过是须臾的一道影罢了，在此地苟活延续，若是真正的须臾，又怎么会不敌你父亲的影。”
  若是真正的须臾大帝，催动而来的帝器定然是威压九州，当世无敌。
  “你是须臾？”
  青璃已经收剑而来，撕裂了黑雾，站在了宁缘的身侧，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老者。
  “女娃娃的剑不错，可惜生不逢时，当代有大帝，你的剑终究要被岁月消磨。”
  须臾抬起头，看了一眼青璃，苍老的眼神中有一缕赞赏，但很快又黯淡下来：“但你终究会与我一样，化作这世间尘土，归于虚无。”
  “便是成就大帝又能如何，最后还不过是一捧黄土！”
  说到这里，须臾深深叹了口气，宁缘从他的语气和神态中，敏感察觉出了有些不对劲。
  “他快要消散了！”
  青璃护在宁缘周身，低声道：“缘儿，他先前奋战多时，强行消耗一缕帝气，已经被剑斩的七零八落，再加上师傅的一道杀意，他已经不能继续存在于世间了。”
  彷佛是映照青璃所说的话，须臾的身影逐渐模糊起来，黑雾笼罩着他的身躯，让他的模样逐渐看不清了。
  “长生之道，一切都如传说。辉煌一生，惊艳一世！最终却一个人独行，踏上一条没有希望的路！”
  但那悲伧的怒吼声音，却越来越大，回荡在不老仙山之中，逐渐传到外面。
  “我不甘啊！！！”
  一声悲伧的长啸，回荡在天地之间，让人心生悲哀。
  九州修士，便是证道大帝，终究免不了一死，任你天大的英雄也有落幕之时！
  绝世的雄主，到头来也不过是一捧黄土。
  不老仙山之外，有修士们看着眼前被黑雾笼罩的不老仙山，他们听到的这一声悲伧怒啸，却不知道到底是谁说的。
  但每一个修士，哪怕是圣人，都能从这句怒啸中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悲伤。
  大家隐约能看到，一个绝世的雄主走到了末路，来到了修为的最巅峰，却发现眼前路已经断绝，便是有一身逆天的修为和傲世的资质，也无法落脚，不知去往何方。
  “他到底是谁......”
  有至尊喃喃自语，想要前往不老仙山一观，却又不敢。
  此地太凶险了，埋葬了无数大能者。
  他没有青璃那般无畏的勇气和理由，必须要进入不老仙山。
  只有走投无路，寿元将尽的存在，才会尝试进入不老仙山内寻求断绝的路，而在场的许多修士还未到这一步。
  不老仙山内。
  “须臾大帝天纵豪情，才华惊艳九州，冠绝多少纪元，留下了无数的传说。”
  “只可惜，这样的人物，最终也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
  “要留下一缕影子，埋葬在不老仙山，苦等着长生的希望，看到后来的路该怎么去走。”
  宁缘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黑雾在浓烈翻滚，随后慢慢飘散于不老仙山之中。
  虽然眼前的老者并非是须臾大帝本人，但看着他的影这样缓缓消散于无，从此只存在于世人的记忆和远古的传说之中，宁缘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姐姐，你说人死后，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是一切终结的虚无吗？”
  “哪怕是强如大帝，也会有帝陨，而死后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一切......”
  宁缘的话有一丝迷茫，这是困扰许多生灵的问题，生与死的对立和秘密，无论在哪个世界、哪个纪元、亦或是在某些强大者的身上，都难以求证得知。
  须臾影子的最后怒啸，困扰了无数人，也让宁缘有些许迷惑。
  “缘儿。”
  青璃伸出玉手，紧握着宁缘的手掌，温暖滑腻的感觉传来，青璃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世人都破不了这秘密，那就不要去求长生，度过此生就足矣了。”
  “不管怎么样，姐姐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宁缘抬起头，看到了青璃的美眸，盛满了如水的温柔，彷佛要将人包围。
  在世人面前冷傲孤独的女剑尊，此刻在宁缘的面前却有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定然要惊讶到失声，根本不敢置信。
  “姐姐莫慌，这个问题不会困扰我的道心。”
  宁缘笑了笑，安慰着说道。
  两世为人，宁缘对生与死、轮回秘密、长生之路有更深次的理解，也更渴望探寻究竟，他不会因为所谓的真理和质问，就会让道心不稳，境界跌落。
  “嗯，我的缘儿最是聪慧了。”
  青璃温柔一笑，美眸宛若星辰，倒映着宁缘的摸样。
  “等等！”
  宁缘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对着包围着须臾的声音大喊：“前辈！须臾前辈！你死了吗？”
  “黄口小儿，敢这般不尊我！”
  须臾沙哑的声音从黑雾里传来，已经看不清他的身形和摸样了，只能听到逐渐变弱的声音：“若不是有你父亲护持，你已经死了！”
  “这......”
  宁缘有些尴尬的笑着，太着急了，没太注意用词。
  “前辈莫怪，晚辈只是心中有惑，还望前辈能够告知。”
  宁缘拱了拱手，迟疑了一番又说道：“晚辈于当世底蕴颇丰，若是前辈有言，定愿寻到前辈后人护持一二。”
  有求于人，自然也得把好处摆出来。
  这不过是须臾的一道影子，反正也要消散了，但不如回答几个问题，换来一份善缘，护持后人。
  宁缘琢磨着，须臾应该不会拒绝。
  “大帝血脉，何须外人护持。”
  须臾淡淡的声音传来：“看在你父的份上，我便给你解惑，你可是要寻阴秘妙法的下落？”
  阴秘妙法？
  这难道是不老仙山内的不世出仙法。
  怎么从未听过这类东西啊！
  宁缘心中一动，抱拳开口：“还望前辈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