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荆超
作者:填海的精灵      更新:2021-12-15 22:51      字数:2540
  数万大韩官兵向自治区进发,他们是刘豫帮金人讨伐自治区的先锋队伍,先锋大将是大韩国赫赫有名的武将,刘豫的近卫班直荆超。
  荆超此人长得孔武有力,武艺高强,打仗勇猛,是冲锋陷阵的好手。由于他是大韩国皇帝刘豫的近卫班直,时常在刘豫身边伺候,其余官吏惧其给自己穿小鞋,都和他套近乎。
  武将和他比试武艺都让着他,言称其单挑世间无人能抵,文官也争着巴结他,闭着眼睛吹捧他是万人敌。因此荆超自以为权势中天,武艺天下第一,为人很是跋扈自满。
  不过荆超确实有点本事,他被刘豫赏识,委派为大军先锋,率二万步骑率先出发。目标是扫清一路障碍,配合大军拿下东昌府,然后以东昌府为依托,配合其余两路金兵进攻梁山泊。
  荆超趾高气扬,骑马走在队伍的前面,陪同他的几个偏将争着献媚,一路不断吹捧。
  “传言自治区队伍狡猾凶悍如猎豹,我看是浪得虚名。荆先锋鞭锋所指,竟无一人一马阻拦,可见荆先锋勇猛传四方,把自治区兵将吓成缩头乌龟了。”
  “先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此役绝对是先锋部大胜而归!”
  “班直出马,东昌府绝对是手到擒来,大韩国建国后的首功非班直莫属,末将等就在东昌府为班直庆贺!”
  “荆将军就是以后大韩国的军中之魂,大韩国未来的兵马大元帅是荆将军的囊中之物,末将定会追随荆元帅南征北战,立下不世之功!”
  ……
  手下变着样儿的吹捧,让荆超眉开眼笑,他很受用地用手不断捋着胡子,仰天长笑,俨然一副大元帅的模样。
  “诸位将军不可轻敌,宋江此人老奸巨猾,手下智囊勇将众多,士兵又经过严格训练,能力不在我军之下。昔日高俅二十余万大军都灰飞烟灭,他们端的不可小觑!我军一路畅通也与此次战略有关,金人一路人马杀奔济州而去,一路人马杀奔青州而去,宋江老巢将倾,他兀自应接不暇,哪有精力对付边缘进攻的我军。或许这正是宋江的狡猾之处,他故意示弱,让我前锋一路坦途,离后面的队伍越来越远,然后包围伏击我们。兵者,诡道也,生死之道,不可不防,末将建议诸位将军不可大意轻敌!”
  好似一盆凉水从头而下,把荆超的美梦浇破,他立刻面带愠色,转头瞪了一眼多嘴的手下,不语打马前行。
  刘楫、王雨龙、徐文泉等争着献媚之人也一阵恼怒,这几句话不但否定了他们刚刚的媚语,而且还在嘲讽他们不懂兵法,是无能的将军。
  刘楫气不过,转头斥责道:“杨再兴,休得用大话压人!你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荆将军出马哪有不胜的道理?区区昔日梁山泊贼寇,有甚惧哉!就算自治区再富裕,他能用银子抵挡我军雷霆一击!?”
  杨再兴清秀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退让,他驳斥般说道:“大敌当前没有一丝抵抗即是疑问,我军就应该多派哨探,探明军情,以防中伏!”
  荆超刚要出言斥责几句,却见一骑飞奔而来,到了近处看清楚是一哨探。那探子奔到荆超跟前,下马跪拜道:“启禀荆将军,前面发现一公一母两只鹿,那母鹿似乎怀仔。”
  杨再兴听完大怒,哨探不去打探军情,却打探这种事情,不由出声斥责道:“你这厮好大胆!不去打探军情,却打探如此驴唇不对马嘴的事情,该当何罪?”
  荆超勃然大怒,他怒冲冲道:“杨再兴,有本将军在此,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别以为你勇武,在本将军手下你能走得了十个回合,我把先锋大印交与你!”
  杨再兴明知荆超就不是自己对手,心中恼怒不已,手痒痒却也不敢和荆超交手。和荆超这厮交手败了犹可,最多落下个笑柄,胜了才是他杨再兴的灭顶之灾,最可恨的是他就败不了。
  见杨再兴忿忿退下,荆超哼了一声不理杨再兴,而后直接下令道:“刘楫率领五百骑兵快速绕到鹿的前面阻挡,王雨龙率领五百骑兵在鹿的右翼阻拦,徐文泉率领五百骑兵在鹿的左翼阻拦,本帅亲自在后面追击。传令大军就地休息,静候本将猎鹿回来!”
  杨再兴瞪大了眼睛,他不相信荆超居然下了如此军令,这俩鹿居然有此殊荣,是宋江变的吗?然一阵马蹄声响起,飞扬的尘土覆盖了前方,也覆盖住杨再兴的思绪,他不得不打马跟上。
  公鹿一脸恐慌,想不到和怀孕的妻子出来散步,竟然遭到这么大阵势的围攻。它带着妻子四处逃窜,可四处都有人马截击,母鹿不止一次地示意让它独自逃走,但它怎么能忍心留下身怀六甲,活动不便的爱妻而独自逃走。它俩四处寻找生机,可包围圈却像铁桶一样把生机紧紧箍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包围圈越来越小,荆超等人停下来乐呵呵地欣赏两鹿为求生而慌乱的绕圈奔跑,刘楫趁机贬低两只鹿的智商,而抬高荆超的排兵布阵谋略,荆超更加受用。
  终于两鹿力竭,不再奔跑,母鹿卧在地上,公鹿挣扎着护在妻子旁边。它们身上都中了几箭,但不是要害,这是狩猎的潜规则,要命一击要有头领来发射。
  果然几个将领都要求欣赏荆超的高超箭法,荆超也有显露的意思,他张弓搭箭,一箭正中公鹿脖颈。看着公鹿倒地,将士们大声欢呼,就在欢呼声还没有落下时,那只公鹿倔强的站起来,眼中露出愤怒,护在妻子身边。
  十几步的距离都不能杀死一只受伤的鹿,荆超的自尊心受到强烈的挫伤,他怒冲冲准备再射一箭,这一次他狠毒地瞄准了公鹿的右眼。
  箭射出后,母鹿突然站起来护在公鹿前面,一箭正中头部,它猛然倒在丈夫怀里。
  公鹿嚎叫几声便再无声息,母鹿自始而终没有发声,至死它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尾部流下的血,似乎在不甘地低吟:“孩子,我的孩子!”
  呼喊声再次响起,荆超正陶醉在这片声音当中时,一个不爱听的声音响起。只见杨再兴向前拱手道:“荆先锋,我们已经偏离大军太远,应该及早回去。大军无首领,如果敌军袭击可就糟了!”
  荆超感到杨再兴再次扫他面子,他也不责骂,只是冷冷地发令道:“杨再兴听令!本将命你立刻出发,催促后面的李成,按预定日期赶到东昌府,不得有误!”
  杨再兴眩晕了,你让将军当信使?有没有搞错?
  李成看到杨再兴忿怒的样子,安慰道:“兴儿谬矣!何必为不值得的人和事大动肝火!荆超此人志大才疏,好高骛远,无大将之才,凭借是陛下近臣才有万人敌的诨号。是陛下眼拙,识不得真英雄豪杰,才让他做个先锋。以前打仗都是别人指挥荆超,他只管听指挥往前冲即可,根本不用考虑战争的整体布局,因此他就是一有勇无谋的莽夫,与算盘珠无异,理他作甚!我料到荆超必败,我们跟到他后面捡现成的功劳,这是天赐良机,不容错失!”
  杨再兴点点头,然仍不平道:“孩儿想不通的是,明明是哨探失职,他却百般袒护。视军法无物,还视孩儿为异己,明里打压,着实让人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