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哥，你以前的猎物都从哪里卖啊？”
  叶知北跟在顾易旁边，为了给顾易减轻一下负担，两只手各提着两只野鸡。
  天色还未大亮，东边露出鱼肚白，因为早晚气温很低，说话的时候口中一直冒着白气，两个人冻得手脚冰凉，鼻子也红红的。
  “以前东西少，摆个小摊也能卖的完，现在这两头野猪不好处理。”
  这么大的野猪，平常人家吃不完，哪怕是大酒楼，这样大的野猪也不一定能消化得了。
  “啊？这样吗？咱们直接卖给猪肉铺多好啊，这样不会更省事儿省力气吗？”
  叶知北刚睡醒，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其实他实在是太冷了，早上出来的早，连口热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难免有些烦乱。
  顾易很有耐心的说道：“肉铺确实省时省力，但是价格低啊，说不定一头野猪能少赚好几两银子呢。”
  他转头看向叶知北，果然看到他震惊的眼神。
  “为什么？这不都是猪肉吗？为什么会少那么多钱？”
  他虽然聪明不假，但是跟大环境下的男人差不多，从来不会去担心柴米油盐，更不知道猪肉的差别。
  “野猪肉在普通人眼中不如家猪，家中油不多，做出来的野猪肉柴得很，不好吃价格也相应的低，而有钱人家或者是酒楼他们会处理，都拿着当个稀罕的东西，价格就更高一些。”
  叶知北仗着自己脑袋转的快一些，又读过两年私塾，其实挺高傲的，但是现在被顾易这样教了一次，瞬间觉得自己把这个社会想的太简单了。
  来到县城之后，看到了更多的东西，他非常迫切的想要赚钱。
  这个时间段不少早点摊子已经开始摆摊了，他们两个人的队伍太壮观，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县城的人比起乡下人要富裕一些，但是肉也不常常买，看着这么小山一样的野味，一个个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呦呵，你们瞧瞧那人板车上的是不是野猪啊，看着可真大，跟两座小山似的。”
  一个妇人一边搅着锅里的粥，一边跟旁边的男人说道。
  那男人原本没在意，被家里的婆娘用胳膊倒了一下，不情不愿的抬头，倒是惊了一下。
  “天啊，我看那个推车的后生也是个厉害的，这两头野猪加起来得六七百斤呢，要是这野猪是他自己打的，那这本事可不小。”
  他们家虽说是住在县城，但是他也经常跟关系好的哥们一块去城外的山上打打猎，改善改善伙食，可每次能带回来一直野兔子及已经非常不错了，没办法山上的野物都机灵的很，一般人还真追不上。
  “谁说不是呢，唉，要是我也有打猎的本事，谁还在这里守着这个小破摊子啊，一天也赚不了几文钱。”
  一个脸上全是油渍的男人一边忙活，一边看着感慨。
  因为顾易是个老猎手了，这县城不少酒楼的管事都认识他。
  这不他们第一家便来了他以前常送货的一个酒楼，名叫石堂斋，主要就是制作野味，对野味的需求量也大。
  他们刚到门口，刚好看到这酒楼的管事出来。
  “哎呦呦，顾老弟你可好久都没有来了啊。”
  管事的长得白白胖胖的，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深深的皱纹，这些都不要紧，跟他们说话的时候，这个管事眼睛一直瞄着板车上的东西。
  寒暄两句便惊讶的说道：“呦呵，顾老弟你这次收获不小啊，”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也知道咱们石堂斋离不了野味，你这又好几个月没来送货了，我们也很难，没办法这不又跟别的猎户合作了，不过这野猪倒是看着不错，要不您给我们留下一半？”
  这人眼睛一直往后看着，明显对野猪很喜欢。
  “章管事，不是我不给您面子，您也知道我就是一猎户，这野猪我也杀不了，一半还这不好给您，您看看您要是想要一整头的话，我便宜点给您？”
  顾易不卑不亢的说道。
  “哎呀，这、这我说了也不算啊，剩下的一半我们店里一时半会儿用不了，等到明日便不新鲜了。”
  章管事装作为难的看着他，最终慢吞吞的开口说道：“要是顾老弟觉得合适的话，五两银子我收了怎么样？”
  以前二百斤五两银子，现在这将近三百斤了还想五两，那就是占便宜了，再说现在临近冬天，猎物也越来越不好打了，野猪这样难弄的野物价格只高不低。
  顾易不傻，索性也不争取了，不出差错的跟这章掌柜辞了。
  “章掌柜这次就麻烦您了，这次家中急需用钱，这价格确实不太合适……”
  “唉，没事儿没事儿，您去其他地方看看吧，以后咱们合作的机会还多的是呢。”
  两个人虚假的寒暄了两句，很快便各奔东西。
  他们走出去没有多远，后面就又来了一个男人，也是拉着板车，上面也有不少猎物，不过看这男人的穿着打扮倒不像猎户。
  “哎呦，我的老哥，现在城外的那些猎户打到的大部分都是兔子，这价格还上涨了呢，我这次就收到了这么点野物，会不会不够啊？”
  那男人声音不算高，但是却足够让两个还未走远的人听到。
  “老哥，我看那人车上有野猪和野鸡狍子什么的，您刚才怎么没收下呢？”
  章掌柜的脸色并不好，看着顾易的眼中带着莫名的情绪，他斜着眼睛看着身侧的男人说道：“我怎么决定用你来评断？”
  “不不不，小弟怎么敢啊，您别生气别生气。”
  “哼。”
  很快这掌柜的就消失在街头了，大概是回了酒楼里面。
  其实以前顾易因为出色，被这酒楼的东家看中了，想要他来这边当管事，只不过那时候顾易心系家中年迈的奶奶，并没有答应。
  或许这管事对自己的不待见就是起源于那个时候吧。
  叶知北跟在顾易身边，听着后面传来的声音，觉得脑袋里嗡嗡乱响，心想顾哥这么厉害，这人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