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域怀疑这又是季非的缓兵之计，只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更准确来说，应该是想找个理所当然的理由打消大众的怀疑，时间一久，大众会忘记这段历史。而他依然可以坐在幕后掌控整个黑暗集团。
  这么想来，萧域更加觉得季非没有理由死亡了。
  “不信？”警察看出萧域的质疑，双眼警觉地张望一圈后，悄声说，“萧先生，这是真人，我不骗你！您还信不过我吗？”
  萧域沉默，只是两眼盯着躺在冷冰冰的停尸间的人。
  “我要亲眼确认。”萧域将手里的支票放到警察手里。
  警察像是被支票烫到一样，手忙脚乱地要将支票还回去，“您、您这是干什么？！萧先生，您不能这样！”
  警察有些生气地将支票塞回萧域手里。
  萧域冷笑一声，“不够？”
  “不是不是！萧先生，我没有这个意思！”警察着急地解释，“因为您不能看，所以……”
  “那这样呢？”萧域从口袋里拿出军队的指令。
  “啊？您、您是……”警察傻眼了，他还以为萧域只是个有点儿钱外加有点儿势力的中国富豪罢了，没想到他竟然是国家请过来的援军！
  “现在，我有权力看了么？”萧域今天是打定了主意非要亲眼确认不可。
  “有的，有的！”
  警察领着萧域到停尸间，最后停在一张床前。
  萧域戴着白色消毒手套轻轻掀开白布。
  季非那张瘦骨嶙峋的脸突现在眼前，脸上没有任何挣扎，再仔细看，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萧域的剑眉竖起，他显然无法相信，能安静躺在这里、面带笑意的尸体，竟然是季非！
  “怎么死的？”萧域仔细地检查着季非的身体，怕遗漏某些重要的线索。
  “这个啊，我们已经查过了。是昨天来看他的人给他下了毒。”
  “下毒？”
  “对，法医来看过了，说是中毒身亡。而且我们也查过了，饭菜和水里都没有毒物出现，那就只有是他自己服下的。”
  “下毒人呢？”
  “自杀了。”
  “自杀？”萧域的眉宇间布满愁容，这一切未免过于巧合了。
  “是，我们到他家时，他已经服了安眠药。线索也就断了，没办法继续查下去了。我们通知季家的人来领尸体，但到现在还没来人。”提到家属，警察头疼。
  “尸体会怎么处理？”
  “这个就要看家属怎么处理了，我们尊重家人的意思。人都已经这样了，也就没太多束缚了。”警察叹气。
  “通知季家，让他们尽快接走。”
  虽然季非的身体目前看起来确实是死亡状态，但也不能保证他是不是假死。萧域想知道他被接回季家后，要做什么。
  “啊，对了，萧……”警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萧域，干搓着手，“萧先生，那个，季非昨天好像突然心情不错的样子，还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要去见她了。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听到这话，萧域的心猛地一颤，转过身来，紧盯着警察，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还说什么了？”
  停尸间本就阴森，警察被萧域这么一瞪，后背跟着发凉，“就、就那一句，没了。”
  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攥紧，捏的骨头咯咯作响。
  “萧、萧先生？”
  萧域迈开大步往前走，耳中一直回荡着警察那句——要去见她了。
  季非什么意思？！
  要是萧域认为苏澄还活着，那么也就意味着季非也还活着；要是萧域认为季非已经死了，那么也就是说苏澄……
  走出监狱，萧域摘掉手上的手套，又用消毒水洗了好几遍手才静下心来，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做。
  萧域打电话给他的队友们，让他们盯着季非的尸身，看他们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季非这样一逼，反倒是让萧域不得不确信苏澄还活着的事实。
  她肯定还活着！
  萧域忍着宿醉的头疼回到家，一回到家，萧暮立马迎上来，“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真的？”
  萧域摆摆手，坐到沙发上，有些难受地扯了扯领带。察言观色的萧暮立马送上温水，手在萧域耳边扇风，“喝水喝水，渴了吧？喝完再说。”
  萧域端起水杯喝了大口，喝的有些急了，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缓缓滑下，呲溜，调皮地滑到解开两颗扣子的衬衣领里。
  等萧域喝完，萧暮忙不迭地接过萧域手里的水杯，双眼期待地看着萧域。
  萧域舒了口气，身体放松地靠在沙发上，“还不清楚。”
  “你不是去看了吗？没看到吗？”
  “事情有些复杂，不好轻易下结论。”萧域捏了捏眉心。
  “可是报纸上都报出来了，他不会胆子这么大吧？敢糊弄大众？”萧暮咂咂嘴，“不过也不好说，季非这个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骗骗媒体这种事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对吧？但是，那他就算是活下来了，以后也不好再堂堂正正地用季非这个名字了啊？”
  萧域瞥了眼萧暮。
  “你看我干嘛？”
  “你很担心？”
  “我、哈哈哈，我担心个屁啊！我恨不得报纸上是真消息呢！要不是他，我能被骗到这里吗？”萧暮对先前的事还是耿耿于怀。
  “嗯。”萧域没再多说，萧暮咽了咽口水，慢吞吞地问道，“呃，那个……”
  “你要搬过去和丹尼臣住一起？”
  “不是……喂！你这个人！别乱扯话题好吗？我是那种见色忘弟的人吗？”
  萧域递给萧暮一个眼神，你是，而且就是你。
  “好了好了，我们说正经的。我问你啊，季非有没有给你留下书信什么的，或者口信什么的？”
  萧域端着杯子的手微顿，随即，继续将杯子送到唇边，“为什么这么问？”
  “要是报纸上报道的是真事，那我觉得他会跟你说苏澄的下落，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萧暮抓抓刘海，“呃，我就是直觉而已啦！就是给你提个醒，要是没有那就算了。只能说明我直觉不准呗，也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