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手中的鞭子挥舞得更快了，空中只留下道道光影，根本看不清他手中拿着何物。空中起先还能看见两道人影，到最后，便是一团模糊。地面，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内城上空的异象，都占在空旷的地方，驻足观看。这正是杜明克想要的效果。
  杜明克开口解释：“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只是中了秦洛的圈套罢了。”
  “闭嘴！你敢说，你没追杀她！”
  杜明克抽出无念，勉强对峙，两人交手上百招，也没分出胜负。
  所谓四大神器，皆是出自莫问之手，是他当年为身边的朋友所打造，杜明克也有一把。但杜明克的，并不是无念，而是无恨。本来属于霍家的无念出现在杜明克手中，居然还敢说白芷柔的死和他没有关系。
  长鞭和刀剑相斗，莫问眼中的光更是犀利了起来。
  最后，两人觉得尤不解恨，又同时松开武器，在空中肉搏了起来。
  莫问恨道：“你害死她是事实，秦洛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你也别想逃了！我要让你在乎的，一点一点从你手上失去！看着自己处心积虑的一切，从手上慢慢溜走，这种感觉……会很痛苦吧？”
  杜明克继续刺激莫问：“千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你知道当初，她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你像一只忠犬，没有自己的主见。你只是她身边可有可无的宠物，而不是一个男人！”
  莫问眼睛泛红，低吼道：“那又如何，你这么聪明，她最后，不也没选择你么？”
  杜明克的目的达成，见好就收：“以前是如此，但是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他就是想要刺激莫问，激起莫问心中的爱恨。莫问的恨意越是深，知道白芷柔还活着的消息，便越是难以自持。之后，他的目的，也就更加容易达成。
  莫问并不罢休，就像是完全忽略了杜明克的话。直到杜明克突然丢出一张皮卷，甩了过来。
  “如果你还想见她，就不要做这些愚蠢的举动，我可没时间陪你一起疯！”
  莫问身形一震，抓住那幅图的一角，瞄了一眼，冷笑道：“呵呵，就一张图，就想骗我她没有死？我亲自捧她的骨下葬，她到死，都还保持着战斗的姿势！那些穷追不舍的杀手有多少！你敢说她不是你害死的？！”
  莫问的动作泄露了他的心思，看起来依旧不肯罢休，但是手上的力道却减轻了许多。杜明克一把抓住了莫问的手腕。
  “够了！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杜明克猛地将莫问往外一推，“怎么？！将她一手建立的世界，打得千疮百孔，你感到很有成就感是么？还是说，你天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掩盖霍续存在过的痕迹？”
  莫问仰天大笑：“好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为了这世界不会因此而毁灭，你就留下赎罪吧！”
  议院的露台上突然出现了几个身影，
  是莫顿和霍锦诚带着人来了，身后还跟着身形硕大的雷子。
  雷子见自家主人在空中与人打架，忍不住汪汪叫了起来。
  杜明克苦笑道：“看看，她对你还是好的，她给了你永生，又给了你一只可以陪伴你的狗。可我呢？她一开始，就没想要将任何东西留给我……宁愿给一只狗，也不给我！”说到最后，杜明克竟分不清是故意说给莫问听的，还是自己的心声。
  两个身影对峙在空中，武器又重回了两人的手上。莫问眼神复杂地看着杜明克，没有再动。想当初，他们也是至交好友，何以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为了长生，杜明克竟是不折手段，害了所有的人。
  莫问低吼：“如果你没有做那些让她伤心的事，她怎么可能心灰意冷！再说，那本就是她的东西，她想给谁就给谁，你说这样的话，简直妄为男人！”
  “但愿你永远记得你此时此刻说的话。”杜明克摸出一颗记忆水晶，对着莫问丢了过去， “你有本事，就将这颗记忆水晶打烂了，反正，你也觉得那画像是假的！”
  杜明克还没来得及动，莫问直接对手下命令道：“将他给我拿下！”
  杜明克没想到，莫问对自己的恨意，已经到了非杀他不可的地步。
  杜明克惊道：“你要弄清楚，我死了，你一辈子也休想找到她！”
  “你敢！”
  杜明克单从这两个字，就知道，刚刚说的话，莫问都听进去了。他微微一笑，将一道异能打入了水晶，空中骤然出现一道身穿军装的身影……
  正是舒毓！
  他抬手将飞起来的人，全部扫落了下去，一边后退，一边说：“你大可试试。”
  此时的莫问，完全被影像中的人影吸引了。时隔千年，那纤细的身影，他始终无法忘怀。只一眼，他便认出这里面的人，真的是白芷柔！他再一定睛，那期盼的眼神，刺得他心痛万分。这眼神从来不会在他身上停留……
  莫问将目光锁定到杜明克身上。这一次，更多了一些说不出的情绪。没有精密的仪器，记忆水晶里的图像做不得假。那身衣服，白芷柔从未穿过。唯一一种可能：有一个和白芷柔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出现了！
  她，还是白芷柔吗？
  或者，只是她投胎转世后的又一生？
  但是，即便过了千年，她选择的依旧不是他？
  雷子听得莫问的命令，想要扑上来。无奈，杜明克始终停留在空中，没有莫问动手，在场的人，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杜明克不着急了，反而对着地上的莫顿和霍锦诚说：“你们该不会忘了，霍青还在我圣地做客。直接这么打上门来，万一引得一家人对战，似乎……是不太好啊？”
  他没有派霍青对蟠龙出征的，而是让霍青去矿区，找莫晓夜。
  乐瑶上前问：“兽主，我们恐怕拿不下他啊。”
  莫问看着杜明克的身影久久不语，半响，才开口道：“也罢，暂时留着他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