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玖儿大受打击，语不成调道，“你……大人，你明明和我……”
  喾厉皱眉，眼神冰冷：“和你什么？”
  “那一夜……我，你怎么能让我嫁给他。”
  她是他的女人啊！他居然要将她送给别人！他不在乎颜面么！他不要脸，要自己也不要脸么！
  “有何不可，你不是一直想恢复秦家的荣耀么？嫁给他难道委屈了你？”
  “我……”秦玖儿呆呆地退了两步，被裙摆勾住软到地上。她抬头看向喾厉，眼中蓄满泪水，道，“可，可我喜欢的是你啊！”
  “呵呵，你也配？我正在想，当初那谣言是怎样传出来的……原来是你啊……”
  秦玖儿生生将泪水逼了回去，瞪大的双眼中只剩惊恐。当初她确实找了人在城中散布了喾厉和她一夜销魂的传言，做得格外干净和成功。敢算计喾厉，这代价不是她能承受的。她这才知道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在乎，所以才未将她戳穿。现在，他在意了，给自己的那点尊严也就收回了。
  喾厉走上前去，勾起她的下巴用大拇指轻轻摩擦，他略尖的指甲划过她下巴上的嫩肉，像是一把在她皮肤上反复摩挲的刀。他说：“凌一帆今晚就回来了，你好好收拾收拾，争取早些怀上孩子，也好衣食无忧。”
  她想摇头，却被喾厉死死把住了下巴。不只是疼痛还是害怕，她原本已经干涩的眼眶又瞬间涌出泪来：“不要……”
  喾厉似碰到了脏东西，迅速放开了她，生怕沾染上。他掏出锦帕仔细擦拭着手指，眼中满是嫌弃，道：“你乖些，免得受苦。你知道，我从不和人商量的，这是命令。”
  “他不会碰我的，他心里只有莫晓夜。”
  秦玖儿希望凌一帆的拒绝是她的救赎，她无法抗拒喾厉的命令，只希望能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她是秦家的女儿，她的血脉如此高贵，她怎么能沦为旁人陪床的低贱女人。
  “你是觉得我说出的话不算数？”喾厉充满玩味，“我记得你当初，可是放得开得很啊，装什么贞洁烈女。”
  秦玖儿面如死灰，对喾厉的最后一丝幻想也烟消云散了。她是瞎了眼才会去招惹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她心心念念的秦家如风中摇曳的烛火，喾厉出个大气就能灭了。
  好一会儿，她低声问：“只要怀上孩子就可以么？”
  “对。”喾厉从身上掏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白玉葫芦瓶，从她胸口插入衣服里，动作说不出的轻佻暧昧，“吃了这个药，可以让你少睡几次。”
  少睡几次……
  这只是睡几次的事情么？
  秦玖儿呆呆地坐在地上，那种绝望的感觉寒彻入骨。她只觉得四周都暗了，无论用多少光都照不进她所在的地方。这是秦家女儿的命运？她还去嘲笑秦世岚，如今，自己的尊严也被人踩在脚下。她甚至有那么一刻觉得当初夜都之变时被莫晓夜杀死了，也是好的。
  好过，她死了心，丢了人，沦为玩物。
  是夜，
  秦玖儿慵懒地躺在凌一帆的床上.
  凌一帆走进来，愣了一瞬，看清床上的人，怒吼：“滚出去！”
  秦玖儿坐起身来：“出不去，喾厉也不会允许我出去。”
  凌一帆身子僵住，刚从夜北回来的喜悦被冲得烟消云散。他阴沉着脸，挣扎地看着秦玖儿，好半响，才挤出三个字：“我累了。”
  “我也累了。”秦玖儿将外衣一件一件抛了下来，瞬间便脱得只剩内衣。她缩进被子， “去不了其他地方，只好借国主的床一用。相信你不会介意吧？”
  见凌一帆始终僵着不动，她没好气道：“还不脱了衣服上来！演戏不会么！”
  “既然如此，你睡床，我睡椅子。”
  “随便你。”
  凌一帆抱了一床皮毡在长椅上躺下，闭上眼却全身紧绷。演戏他不介意，但这女人要是敢对他起什么异样的心思，就别怪他不客气了。他戒备着，却敌不过几日以来连续奔波的疲惫，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开市的钟声刚响，秦玖儿立即爬起身来。见到还在长椅上熟睡的凌一帆，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穿戴完毕，见他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便走了过去。
  “喂！”
  她开口的同时，凌一帆的双眼猛然睁开，看不到一丝刚刚醒来时的朦胧。其实，早在秦玖儿起身时，凌一帆就已经醒了。他不动，不过是想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心思。感知到她走了过来，他再想装睡是不可能了。他眼中满是彻骨的阴寒之气，让夜都这炎热的气温都莫名的冷了几分。
  秦玖儿顿住脚步，说：“我要走了，你去床上睡。”
  凌一帆余光扫向他的床，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厌恶。秦玖儿开心的笑了，他越是厌恶越是不可能碰她，那么她在这里更加安全一些。让她开心的，还有同是沦落人的快感。她受制于喾厉，凌一帆也受制于喾厉，她的凄惨还有国主来陪葬。同样都过得不好，她心里平衡了许多。
  她微微一笑，恶作剧地提醒道：“将就睡吧，免得喾厉发现。”
  说罢，她迈着轻快的脚步踱了出去，心情竟然好得出奇。
  凌一帆和秦玖儿同屋而眠后，两天都没有好脸色。
  喾厉不见他，他根本找不到他所在。他满腹怒火无处可发，早知道喾厉那么想要他的孩子，他就该让王雪颜生下来。只要不是莫晓夜生的，他都可以不在乎。他掰着指头，熬过了五天。第六天，他依旧呆在办公室里不想回家。他以为躲得过，不料宵禁钟声刚响，莫佩兰便穿着一身轻纱走了进来。
  一周两次，喾厉金口玉言，真是一次都不可少！
  莫佩兰也不想来，但是她的命都在喾厉手上，她能如何？哪怕是明知连妓子也不如，她还是尽力将脸上的神色放松，温婉地行了个礼：“国主大人，该休息了。”
  她弓着腰，恰到好处的让领口张开，露出胸前那深邃的风景。
  凌一帆从她进来后就直勾勾地看着她，让她脸红心跳，抬头也不敢，自然错过了他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喾厉大人说，如果国主不想回家……在，在这里，也行……”她羞得几乎抬不起头来。明知是陷阱，她也甘愿把握机会纵身一跳。成为国主的女人，她有可能重回巅峰。
  “滚！”
  “国……”
  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凌一帆再次吼道：“滚！不要让我说第二次！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莫佩兰咬着嘴唇，眼中饱含泪水。她委屈地瞄了他一眼，朦胧的眼前看不清他的身形。她转身走了出去，到门口时，凌一帆说：“让秦玖儿来，以后，就她了！”
  至少，秦玖儿不会想着爬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