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帆见他没有丝毫要谈的意思，也不再纠缠，客气道：“多谢霍少主相让，我回去想办法让莫晓夜回来。我二人喜结良缘时，还请霍少主来喝杯喜酒。”
  他本抱着希望而来，觉得霍青会和他一样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不料霍青油盐不进，于情于理都不相让，他索性选择美人，也不必让自己难过。
  在他转身的一瞬，霍青说：“矿产我不可能给你，不过你要是能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让你入股。”
  “霍少主爽快。”凌一帆心下一松，“赚钱什么的我没兴趣，我要的是矿，这样也可以吗？”
  “看来你最先来就没想过夜儿，你这样很过分你知道么？用她做筏子，你使得越来越顺手。堂堂一国之主，居然要一个女人来成全。”
  换做是他宁可不要。再从头来多少次，他依然会选择推凌一帆上去，不会后悔。位置就这样重要么？为了这个位置，凌一帆可以当“播种机”，连男人基本的尊严都不要了。霍青得知凌一帆来的原因时，简直颠覆了三观。
  凌一帆眉宇间尽是坚毅之色，斩钉截铁道：“我只知道我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保住我想要的东西。我先是凌家家主，才有七情六欲。我会做这样的选择，你当年在北冥不就知道了么？”
  “我那时也不知道国主手段如此高超，人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国主可记得当年我和夜儿的鼎力相助？”
  凌一帆不觉得自己有错，提醒道：“我承认，于感情一事上，我不如你。你可以用霍家做赌注，我却输不起。若不是我拖着，当时千疮百孔的夜北能不被秦家吞并？若不是我收了城卫军，你能劫法场得了美人心？若不是我把着夜都，暗地里支援夜北，这些年你过得也没这么轻松，不是么？”
  两家之间本是相互利用，因为利益而走到一起，本以为已是尽头，却不料又多出一个喾厉来。霍青不想去翻这些旧账，说来说去无非是他选择了莫晓夜，放弃那个看似高高在上的位置，而凌一帆选了另一种罢了。
  他直接道：“我答应让你入股也是有条件的，在你任期之内流影城全矿都归我霍家所有。”
  要协议，当然是永久的。凌一帆到底能在这个位置呆多少年不重要，重要的是需要有人帮他牵制议院，给自己足够强化异能的时间。他相信，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培养出异能军团，他便不用再被任何人威胁，和喾厉抗衡也不在话下。
  凌一帆展颜笑道：“这是当然，本主万不得已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这情势，我不敢说相助，但只要我在位一日，无论任何情况我都会给霍家和莫家留一条生路。”
  “你十年内都不能打夜儿的主意。”霍青趁机要求，“我知道你来就是为了矿对付喾厉的，我也愿意支持你。但这个条件你必须答应，否则一切免谈。”
  “可以。但若是夜儿自己选，你也不能阻拦。”
  “那你写文书吧。”
  霍青早就准备好一切，将刚刚达成协议的矿权写得明明白白。凌一帆扫过一眼，提笔按印一气呵成，生怕霍青反悔。
  见凌一帆签好，霍青似不经意道：“秦玖儿如今是喾厉的人，十里坡也算是落入喾厉之首。莫叔叔已经离开了东临，翡翠城国主打算如何处理？”
  凌一帆听到秦玖儿的名字，第一时间不是想到局势，而是想到喾厉提的要求。他狐疑地瞄了一眼霍青，说：“就算东临要开战，那也是议院和圣地的事。异能的规矩摆在那里，他们也要顾及。况且，我说撤回人手霍家也会撤回么？”
  “国主说得极是。”
  霍青通过凌一帆的反应，再次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心中却半分也高兴不起来。要折辱凌一帆不必大费周章，喾厉不像是一个无所图的人。他也要加紧修炼才是。
  凌一帆未到流影城，喾厉的调令已经在去往十里坡的路上。
  秦玖儿接到喾厉的消息欣喜若狂，当即就令辰九准备东西，连夜出发回夜都。到议院时，喾厉正自顾自地摆着面前的棋盘，一颗一颗接连往上摆，竟是自己在和自己博弈。他一手执子一手托袍，一股淡雅的气息环绕不散，反倒让秦玖儿想起他那夜的轻浮举动，脸颊微微发烫。
  他也不抬头，问：“十里坡可好？”
  “有我在你还不放心么？”
  喾厉又问：“可有圣地消息？”
  “没有。”
  喾厉看向辰九，辰九赶紧施礼，补充道：“圣地消灭了莫越之的人后确实没有任何动作。一个多月前莫晓夜回过东临，只呆了三天。其间护送她的两位圣使连莫家大门都没出过，莫家也没有可疑人物进出。”
  “那莫磊突然从东临回来是什么原因？”
  辰九答：“查不到，不过属下从旁打听得知，莫磊是想回盛丽城。”
  “好了，你先下去吧，秦玖儿留下。”
  秦玖儿下意识地看向辰九，见他没有任何不满的表情，心中说不出滋味来。
  喾厉见秦玖儿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诧异了一瞬，问：“你可想留在夜都？”
  “我……”
  秦玖儿脑子转得飞快，若她真的留在夜都，便成了喾厉的禁脔，还如何光复家族荣耀。但她若说不愿岂不是嫌弃了喾厉？她是爱他的，可她不会为他放弃光复秦家的梦想。这叫人如何开口？
  喾厉挑眉：“不愿？”
  “我走了，十里坡怎么办？”
  “自有辰九，你也不用担心。”
  辰九还不是自己的人，让给辰九，岂不是秦家最后一点产业都没有了？那自己之前做的一切又算什么？她一阵胆寒，突然发现绑上喾厉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个男人太过无情，未必是自己的良人。可木已成舟，她现在已无路可退了。
  她眼皮跳得厉害，强作镇定走到喾厉面前，绕到他的身后，想为他揉捏肩颈。记得，她母亲时常对父亲这样做。正好，这个角度让喾厉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她问：“我留在夜都能做什么？”
  喾厉身子一侧，将手中的棋子尽数丢回棋篓里，迅速拍掉了秦玖儿的手，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嫁给国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