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道：“晓夜，你从哪里听来的话？”
  “不是听来的，是图书馆的书上写的。”
  霍青奇道：“你背了所有的书？”
  他确实是有请阁老教导她，毕竟，她太会惹祸了，图书馆是学院唯一独善其身的地方。后来她被关进图书馆，他就没有再劳神过。
  这句话是那本天书上的内容，墨晓夜想到潇潇让她牢记的地图，脑中反复对比，并没有发觉不同之处。但两张地图都指向冰火岛，又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我们找老祖去。”
  被她一打岔，霍青暂时将和海特族的分歧放到一边，心知她可能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便也随她下去了。
  ******
  莫问却没想到墨晓夜会来找他。他觉得，至少还应该再等一些日子，等到李大壮父子到了冰火岛时她才会来。
  墨晓夜行了礼，问道：“老祖，这里是北冥吗？”
  莫问惊讶之余，突然笑了：“你这丫头，又从哪听来的名字？”
  “北海的两个入口，北海城和幽冥城，而古书上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这里虽然没有几千里，但这岛形似大鱼……也不知晚辈是否说得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在贝利学院时，晚辈曾拜了一位师父，他要求晚辈背下图书馆里所有的书。其中有一本，名叫天书。”
  “天书？”
  墨晓夜往霍青看去，她自己虽然把天书牢牢记在脑海中，却并不知道天书的意义。
  霍青这才解释道：“传说这本天书藏着暗夜族最大的秘密，但这书不是早就随着上一任院长的死失踪了吗？”
  莫问这才捋通了经过，问：“意思是图书馆里有一本记载着暗夜族大秘密的书，这本书本来由贝利学院院长保管？那本书里写了什么？”
  霍青说：“那本书据说是一片空白，非有缘人不能看见。”
  墨晓夜说：“那本书里写得不多，只有几幅画。其中一幅就有一只大鱼和一只鸟，我刚刚对比了一下，正是这座岛屿。”
  这下连霍青也不淡定了，别人不知道，他却是隐约知道的。当年，他偷进贝利学院院长办公室，就是为了找与暗夜神有关的东西，天书只是其中之一。天书他没找到，就发现了一张不同寻常的皮卷。但也在这时，秦世岚从身后袭击，两人打了起来。最后秦世岚拔出匕首，把皮卷硬生生划成两半，扬长而去。
  他看过大概，那皮卷的意思是有一个命定人将可以改变世界云云。不过，他却认为，他手上的图案更有价值，可他一直参不透。
  也是从那时起，秦世岚盯上了知意。而他毕业后就开始翻阅霍家历代珍藏，找出手札游历天下，企图找寻到那图上的一丝线索。
  莫问不动声色：“那其他几幅画有什么？”
  墨晓夜想了想，虽然师父告诉他不可以把画的内容说出来，但她想，那天书应该就是莫问他们那个时候的产物，她隐瞒也没有用。不过想到这里，她又诚惶诚恐起来，难道他知道那些恶魔的事？甚至，也和暗夜神认识？
  她终于心生害怕，对自己莽撞下来询问心有余悸。但是这个秘密，除了问他，还能问谁？
  “让你说画，你哆嗦什么？”莫问好奇道。
  “讲的是恶魔把暗夜族丢进洞穴，然后族人被逼在地下生存，随着恶魔丢的人越来越多，才有了暗夜。”
  墨晓夜下意识避重就轻，干脆将壁画上的内容说了。
  霍青大惊，这和暗夜神创造世界的理论南辕北辙，完全颠覆了暗夜的信仰。之前余三提过，他并没有太在意。但现在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和传说有关，让他不得不信。一旦这些都是真实的，世家根基将随之毁灭，议院的光环将不复存在……
  难怪墨晓夜会抖！
  突然间，他想到刚刚墨晓夜在山顶上说的那些话，脸上没了一丝血色。莫问阴晴不定地看着两人，好半响，才开口说：“不错，但上面画的是海特人。”
  霍青问：“这就是为什么海特人的知识比我们全面的原因吗？”
  照这个理论，那岂非恶魔的科技才是最全面和先进的，这太难让人接受了。但恶魔真的有那么先进，又为何会被暗夜族打败？一个个问题缠绕在一起，仿佛让人永远都找不到答案。
  墨晓夜问：“那海特族和我们暗夜族……”
  “当然都是一个族。”莫问说，“既然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为什么非要纠结那一点点差别？难道你们相处得不愉快么？他们又不是怪物，不过是一群被议院故意魔化的可怜人。”
  墨晓夜总觉得莫问并没有告诉他们真相，如果海特族也算是暗夜族的一部分，那岂不是相当于承认恶魔创造了暗夜族？但刚刚他明明否认了，是怎么回事呢？
  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绕回天书上的问题。她想得到足够强大的力量，这便是一条捷径。她好奇道：“那这里到底是不是北冥？海运则将徙于南冥，那么南冥也是存在的？”
  莫问看着霍青问：“霍青，你说南冥在哪里？”
  霍青一震，不确定地说：“难道……是……是浅滩？那里正是浮冰最后到达的地方，大部分的冰都在那里融化，所以那里异常寒冷。如果说海运则将徙于南冥也是说得通的。”
  墨晓夜这才问：“那为什么天书要将人引向那里？”
  霍青和墨晓夜又齐齐往莫问看去，这问题恐怕也只有莫问才能回答。
  “这么想知道？”莫问笑，“没有足够的实力，知道太多是会丢命的。特别是你小丫头，你真的是浪费能力，连秦世岚都打不过，三番两次被抓……就这样的实力你好意思问？”
  墨晓夜反应不慢，立即顺着杆子溜了下来，恭敬道：“还请老祖赐教。”
  其实墨晓夜的想法很简单，你说我实力不够，那么你就教我，等我学了本事你看我够还是不够。
  莫问懒洋洋往椅子上一靠，问：“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教你？因为你是命定人？”
  这句问话，和当初阁老问墨晓夜的有异曲同工之妙。霍青看到莫问那故作神秘的样子就好笑，也不知当初是谁要自己发誓护着她。但他不能拆穿莫问的伪装，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一股威压从莫问身上散发出来，让他生不出反抗之心。
  墨晓夜眼珠转得飞快，一瞬间就想到了三四个理由，但她觉得这些都不够……她灵光一闪，道：“因为你是老祖啊，我们都是你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