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术课。
  “加减乘除这些基础的知识，最重要是运用到生活中。例如：两个果子，一共重100克。其中一个果子比另一个果子重22克，那么两个果子各重多少？倒数第二排靠走廊左边那位女同学，你来回答一下。”
  “既然你不明白，就近点来听，来，到讲台旁边来……我猜大家都想知道，好，那么我们今天便来分析……”
  墨晓夜慢慢站起来，各种眼光都锁定在她身上，嘲笑的，讽刺的，同情的……她挪腾了过去，这才明白过来，这内容根本没讲，自己就是过来罚站的。
  自然课。
  孙正明看到台下的学生一个个无精打采，再看到认真学习的墨晓夜心生感触。
  “为了提升大家的学习积极性，我决定选一名学科代表，每天就负责监督大家学习。你们可有人选？”
  秦玖儿感受到四周的注视，往身边的女生看去。女生立即领悟，举手道：“孙导师，请问，当上科代表有什么特别的吗？”
  “为全年级学科的楷模就是最大的好处了，自然课除了我，科代表最大。”
  秦玖儿是秦家嫡系，跟着她或者和她交好的一定可以进内院，是不是科代表根本不重要，又何必要去争一个华而不实的名额。秦玖儿轻轻摇头，所有人都跟沉默了下来。科代表权利再大，也不敢去管秦玖儿。“科代表”被946级的同学们华丽地嫌弃了。
  “大家都没有人选吗？有没有人毛遂自荐的？……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由我指定吧。”他假装在教室里观察着，“就那位墨晓夜同学来担任吧。”
  全部人齐刷刷往墨晓夜看去，就连秦玖儿也不例外。
  余三好笑地看着墨晓夜茫然的小脸：“嘿！人怕出名猪怕壮哦……”
  墨晓夜狠狠瞪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孙导师，学生见识浅薄，学习成绩实在算不上优秀，不太适合。”
  “你暂代，以后有合适人选再说。”
  体术课。
  “墨晓夜出列，一百个俯卧撑。”
  “我……”墨晓夜心想说，我今天没有犯错，为什么要罚我。
  可秦书珩显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苦口婆心道：“你底子太弱，昨天一锻炼就露出了短板。既然不行，就该好好练习，什么时候能做满，什么时候就可以正常训练了。”
  体术课折腾人的方式多了去了……于是，演武场上，旁人照常训练，依旧只剩墨晓夜在地上苦苦挣扎。
  ******
  日子一天天过去。
  黄导师每天必找机会寻墨晓夜的错处，让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她养成预习的习惯，因为一旦偷懒，第二天上课必定会抽到当天的内容，答不上就在讲台旁罚站。
  还有自然课。她占着“科代表”这个响亮的名头，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孙导师是想让她变成“百事通”一般，要求格外严格，甚至超过了课本。这劲头，和黄导师不相上下。
  秦导师的体术课都更不用说了，俯卧撑好不容易过关，又变成了其他的项目。像长跑，别人一圈她三圈……跑不够，晚上还得加餐。
  又是被余三扛回寝室楼下，墨晓夜已然习惯。
  墨晓夜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茁壮成长。她不是没想过逃避，可结果只能换来更加严厉的处罚。渐渐的，她也习惯了比别人多了作业和运动量，出人意料的坚持下来。
  时光飞逝，半年一晃而过，终于到了第一次检验成绩的时刻。墨晓夜的辛苦有了回报，那些题只要扫一眼，答案像流水一样自然而然涌来，几乎不用思考。她答完了，还检查了两次才交卷。
  叶老师不屑，以为她和别人一样是交的白卷。仔细一看，竟每道题都做对了，不由地留意了一下卷首的名字：“墨晓夜”。
  余三也是最先出来的几个人之一。
  墨晓夜边伸懒腰边问：“三哥，你考得如何？”
  “可别提，那乱七八糟的数字头都给我看痛了，还什么边边角角……别提了别提了……”
  “不应该吧，你平时算得还顺溜啊。”
  墨晓夜奇怪，往常学习的时候，她总和余三讨论一二，好几次遇到不懂的，还是余三提了无关的几句让她茅塞顿开，怎么一正经考试能让他苦恼成这样？
  “这一两题还好，那么多可费脑子，天天没事算墙多大有个鸟用。”余三抱怨。
  墨晓夜听懂了，他是因为觉得没用，并不是因为不会。这让她哭笑不得。有人拼命表现，可余三却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成绩。她对余三的家庭背景好奇起来：“学不好，以后不好对父母交代吧。”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依我看，考得再好回去也是上矿，当个工头什么的。我会加减乘除算账就行。”
  墨晓夜无语地笑笑，她并不觉得这两门学科没用，反而觉得能知世事而不惑，才是行走于世的第一步。莫问的话犹如警钟一样常在她脑海中回想，那炼器的过程太过震撼，让她至今难忘。
  比如，她明白了，金苾树数量稀少，种子表面有独特的螺旋花纹，带着芳香可除虫辟邪，并且外壳坚硬方便保存。它的近亲类银苾也有此特点，易于辨认，作为货币再合适不过。
  交谈间，又有学生从考场出来，交头接耳讨论着考试的过程。
  赵家兄妹也考完出来。
  半年过去，六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了明显的变化。李博睿变得更加沉默，有时候坐上一个时辰也不见他说几句话，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周成本来就谨小慎微，更如惊弓之鸟；赵家兄妹的课余时间都安排在了交际应酬，交往了几个家世相当的朋友，和四人之间关系就淡了。
  赵雪伊难得主动招呼：“晓夜，考得不错吧？”
  “哪里，也没比你快多少。你觉得今天的题难么？”
  “我真是不想参加，那些题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好小的时候就学过。”她说的也是实话，可听这话的人心里总能琢磨出另外一些意思，于是就不这么高兴了。
  “对啦，晓夜家是北露的吧？听说你家是做点心的，好吃么？”
  墨晓夜胡乱点了点头。霍青给她安排的身份并无不妥，可是说到点心，她真是不懂。
  赵雪伊又问：“你父亲出事后，过得不容易吧？”
  墨晓夜不想再听她问话，像审犯人一样。再说，她父亲还在家活蹦乱跳呢，你才出事了，你全家都出事了！不知赵雪伊又想来她身上打探什么，两人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她不用和她虚与委蛇，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语气冷漠道：“我回去了。”
  余三意味深长地看了赵雪伊一眼，和赵雪君打了个招呼，也转身离开。
  赵雪君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僵住，不过这和以往的情况类似，发生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他甚至觉得他们此生都不会有交集的机会，也懒得再解释。说穿了，还是觉得半年来霍家对墨晓夜不闻不问，认为她失了宠。
  人就是这样走着走着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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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稿时想摘取这章，学院教些什么就说不清楚。只此一章，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