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要火星。”
  “幽默，小娇幽默。不过，宝哥哥还是要冒犯地说句话，不知二位姑娘是否恕罪。”
  “司令不必客气，请说。”
  “那好，宝哥哥就说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小羊小娇是为泡将军和花朵的失踪而担心伤心的。这我完全理解，如果你们无所谓，那才无情无义麻木不仁呢。老实说，我慕容宝也是十万分的担心和痛苦，他俩都是花湖小学那所特殊孤儿院里的患难与共的同学，我们曾同吃一锅饭、同睡一栋房、同踢一场球、同唱一首歌和被同一个鬼鸟恐吓，从这个屋檐下走出来的孩子，都会有一种刻骨铭心的感情。就比如，为什么我一见到小羊小娇就有那种美妙的感觉呢？”稍顿，他继续说，“所以，小羊小娇不用担心宝哥哥会笑话你们，想哭，就放开哭，宝哥哥陪你们哭。眼泪流干了，我负责沏茶；边品边哭，边哭边品；相得益彰，互惠互利；茶泪倒映，龙凤呈祥……哦，忘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战区首长已向公安部和友邻部队发出通报，相信泡将军和花朵姑娘一定能逢凶化吉、安全归来，袭击花朵的凶手也一定可以缉拿归案……”
  慕容宝的话虽然张扬却也善意，聆听之后的女孩的心情即稍趋平静，也许，她们是在感谢这或真或假的理解和祝福。于是齐小羊回答：
  “谢谢慕容司令的理解。”
  “不要客气，一家人，一个花湖小学的同学，一条战壕的战友，一场战争的情人。来，喝茶，喝茶，花儿离不开太阳也离不开水！”说着，他又殷勤地为女孩斟茶。
  这时，唐参谋长疾步走来。
  “慕容司令，好消息！”
  “请说。”
  “蓝归将军电告，泡将军和花朵姑娘都已找到。花朵姑娘是被绑匪绑架，绑匪限定泡将军十二小时内赶到天湖，否则撕票，为此泡将军自毙佯死、退出演习，并私自离队，去天湖救出了花朵。现在两人都安全。集团军已令泡将军立即归队，并在事实核实后，给予他公正合理的处分。”
  “好，太好了！花朵和泡将军都平安了。来来，小羊小娇，举杯！唐将军也来，以茶代酒，为花朵和泡司令的平安，干！”
  慕容宝满面欣慰，四杯茶一干而尽。参谋长、小羊和小娇的脸上，都生出了抑制不住的欢乐。
  ——
  三小时后，帅小娇接通了与母亲董院长的电话。
  “……妈妈，您就帮帮女儿吧！小娇跪在地上求您了，真的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做。就半天，明天早晨一定归队参加演习。”
  “小娇，你是了解爸爸妈妈的，你参军快十年了，爸妈什么时候为你开过后门？又什么时候帮你请过假呢？当司令的开后门，办事不公正，又怎么去统领全战区几十万官兵呢？怎么带着他们冲锋陷阵、奉献生命呢？这是大事，不是小事，我们剑锋子弟是父老乡亲的孩子，不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
  “妈妈，您相信您的女儿吗？”
  “当然相信！”
  “小娇是吃董华妈妈的奶长大的吧？”
  “是啊！”
  “二十五个春秋中，小娇有过一次欺骗妈妈吗？”
  “当然没有！小娇是个好孩子，最最诚实的孩子。”
  “妈妈，您就帮小娇这一回吧，女儿一定不会做对不起妈妈、对不起爸爸、对不起父老乡亲的事，真的是有很要紧的事情。”
  至此，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董华说：
  “孩子，是什么事？能告诉妈妈吗？妈妈帮助你。”
  “妈妈，真的不行，如果能说，我一定会说的。”
  “我能把你的要求告诉爸爸吗？”
  “不能，一定不能让爸爸知道，否则爸爸一定会阻挡您的。事后，女儿一定会跟爸爸说清楚的。”
  “娇儿，妈妈如果不同意呢？”
  “妈妈，那女儿只有撞墙了。”
  “呸呸呸，小家伙，你乱说什么！”
  “妈妈——就这一次，永生不再重犯，我用您给我的生命担保。”
  “娇儿，你这个小冤家！”略顿，叹气，“自己好好的，妈妈帮你。”
  “谢谢妈妈！”放下电话，小娇已泪流满面，是感激的泪，感谢妈妈养育自己信任自己；也是伤心的泪，也许，这就是女儿和妈妈的最后一次对话了。
  半小时后，慕容将军接到了“演习总裁”齐天剩将军的电话。
  “慕容将军吗？”
  “是，老首长好，请问有何指示？”
  “你好，辛苦了。接战区帅司令电，小娇的妈妈大出血，生命有一定程度的危险，希望你放她半天假，让她今天下午暂时退出演习，晚上去剑锋医院妇科病房看看董院长，明天上午归队。”
  “行行，首长客气了，我马上放她走。”
  “这样，你给她一台车，让她自己开，路上可以节约一点时间。油费和车公里费一分不少。”
  “行行，没问题，没问题！”放下电话，慕容宝抬头喊了一声，“小羊。”
  “到。”
  “请你找一下小娇。”
  “是。”
  很快，帅小娇和齐小羊便一前一后地来到慕容宝的沙发旁边。
  “慕容司令，您找我？”
  “哦，小娇，可怜的宝贝。是这样，你妈妈病重，大出血，有些危险，你爸爸让你立即回去看看。”哇——话音刚落，小娇就大哭着趴在了小羊的肩上，妈妈妈妈——哭声把整个指挥大厅都震动了，接着小羊也哭，慕容宝更是满眼怜悯地拍着小娇的肩膀安慰说，“好了好了，不哭了，一切都会好的，宝贝乖，不哭。”
  ……
  不久，从剑锋大楼地下隧道走出来的帅小娇又坐到了一辆越野车的驾驶位上。当该车驶离剑锋大楼的一刻，几束晚霞的光芒争先恐后地透过车窗落在那张嫩嫩的脸上。脸儿红红的、靓靓的，完全就是碧玉少女的模样。之后，她噘起精致的唇，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展示着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态。
  车，在通往鹏州的公路上疾驶，一台台对驶的车辆呼啸而过……一会儿天黑了，刺眼的车灯多了起来，于是她降低了车速，并认真寻找着便于隐蔽的位置……不久，车子拐进了路边的一片小树林，在发动机的喧闹声全都消失之后，她发出了一个轻轻的感叹：
  “哇！好漂亮的‘进攻出发阵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