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走
作者:小狗夸夸      更新:2021-11-28 14:26      字数:2325
  说到这里,大家都不响了,只紧紧地靠着拥着。
  婚礼之后,母女俩已不再提起教堂回音,母亲的宠爱也多了一分;同时,香香与大贾的生活正常而平静,大贾表现良好,与香香相敬如宾,对晴晴和云阳则百般呵护。
  但即使这样,晴晴的感情依然曲折。一方面她内疚,自责没有保护好妈妈,作为贴心同盟、宝贝千金、少年大学生,却没能及时侦探、提供准确情报,以至于让妈妈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步入了婚姻殿堂;同时,又从妈妈的眼睛里看到了悲壮,她觉得妈妈不够幸福,是在为孩子和爸爸做牺牲,为此她心疼妈妈,并被妈妈所感动;再者,就是压在心头的失落感,她觉得,现在的妈妈不是之前的妈妈了,而是一个外人的妻子,为此她感到陌生和疏远,甚至像失恋的情人和无家的孤儿……所以,每次见到妈妈纤弱的身影时,她都会有莫名的颤抖;每每与妈妈漂亮的眼睛对视时,她就会匆匆规避;而一有机会,她又会搂住妈妈细软的脖子,话少了,泪却多了。
  不一会儿,母女俩又抽泣了起来。这时候门被敲响,传来的是王妈的声音。
  “夫人,小姐,小贾经理来了。”
  “哦,知道了,请他来吧。”
  不一会儿,妈妈离去,小贾进来。
  “小姐,您好!”
  “您好!小贾叔叔,请坐,”
  “这两天公司事情多,没来看您,不生我气吧?”
  “不生气。”
  “这是大贾叔叔叫我带给您的这个月的零花钱。不够的话,您跟妈妈说,我再给您送来。”说着,一个厚厚的红纸包便端放在了桌子的中央。
  “谢谢了,总是让你们照顾我和小哥,也不知以后怎么报答你们。”
  “小姐又开玩笑了,要说报答,是云家对我们哥俩有恩,我和大贾这一辈子也报答不完。”
  “那好啊,你就和大贾叔叔一起,下辈子接着报答云家呗!”
  “好,一言为定!下辈子就是做马,我也让小姐您一个人骑。”
  “你坏,你坏!什么骑啦?不跟你玩了,小贾叔叔坏!”
  看到晴晴绯红着脸撒娇,小贾觉得心甜,但嘴上还是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小贾出言不逊,请小姐多多包涵!”
  至此,两人暂停话语,开始各想心事。
  从晴晴为小贾斟茶那天开始,两人的关系便日趋密切。他们最主要的相处方式是聊天,从公司的经营和发展,到时势、市政、战争与和平,以至于评价大贾的人品、切磋人生理想、做人价值、自由民主等,因交谈范围广,共同语言多,互相观察细致入微和互相倾慕,便渐渐地生发了好感、亲切感和男女间的感情。两个月前,小贾正式向晴晴表白了爱意,但晴晴既没拒绝也没同意。
  晴晴觉得,小贾叔叔的人品气质相貌都算上等,对自己的爱也很纯真,这在花都的“花花世界”里不可多得。但是,当晴晴进入心的深处的时候,看到的还是风哥哥。也许她不认为他死,还幻想着风哥哥的大红轿子能突然出现,期盼听到风哥哥温柔的声音——小晴晴,上轿子吧,哥哥接你去洞房……或者,她已认可了风哥哥的离去,并打算找回遗失的爱,关键是,这个替身必须与风哥哥相当或八九不离十。相比之下,小贾就有些美中不足了,比如:他聪慧过人却没有风骚的灵气,他性格执着坚韧却没有风骚的勇敢豪气,他待人温良恭俭让却没有风骚善良,他顶级端正俊朗却没有风骚的性感潇洒,他阳光开朗却没有风骚的童心和天真,他是非分明却没有风骚正气,最最重要的,还是晴晴喜欢小贾却深爱风哥哥……总之,只要爱情之鹿不蹦跶,晴晴就不会接受小贾。
  而在小贾这里,事情就简单多了,他认为:晴晴乃少女才子、大家闺秀,眉清目秀身姿婀娜,性格温柔女人味浓,再加上一副旺夫旺财像,谁能娶她都是天大的福分,最重要的是,他真心爱她,如痴如狂。所以,他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意和耐心,并定下了非晴晴不娶的决心。
  这会儿,小贾又开口: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今晚请小姐吃饭,在水仙大饭店,请务必赏光。”
  “嗯——好吧,就算是给您一个报答云家的机会吧!”晴晴微笑着回答。
  看得出她很情愿,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因为她感激他,感激这一年来的关心、照顾,感激他纯真的爱。正是小贾的所作所为,才使晴晴再次鼓起了追求爱、追求自由、追求幸福的勇气。尤其是在妈妈的婚礼之后,这种勇气便演化成了行动,演化成一个十四岁少女对家庭、现实和周围环境的叛逆。
  这是暑期的早晨。
  起床后,香香匆匆走向闺房。早晨起床看一眼女儿,是多年的习惯,每回儿都有甜甜一笑,而每次的笑容,又都与分娩之夜初次相见时的那种神态一模一样。
  转眼闺房到了,在轻轻推开门缝之后,她向屋里望去……
  “咦?人呢?”她自语着,在空床和空屋子的面前显出一脸茫然。
  看得出来,对于这种极少出现的空见状况,她很不适应,也有点紧张。于是就一步紧一步地赶去厨房探寻。
  “管家、王妈、秋菊,你们看到晴晴了吗?”
  “哦,太太,没有啊!”
  “没看到小姐!太太。”
  焦虑之中,她返回闺房打开书桌,盲目地扫视着那一大堆井然有序的书、笔、头饰和化妆品。尔后,又打开了换衣间的门,这里是上百件漂亮衣服的整齐列阵,似乎一切依旧,又似乎缺了些什么——终于,她发现少了一只藤箱。第六感告诉她,在这之前,也许就是刚才,女儿提着藤箱走出了云家别墅……
  那么,会去哪儿呢?
  去学校?不会!离开学不是还有一段日子吗?
  去看望外婆?也不像,前天才去过“花路庄园”啊!
  哦,是和同学们旅游去了?可如果是,也不至于不辞而别吧?
  每逢心慌意乱的时候,香香就会头晕。这会儿,她又觉得天旋地转,于是便摸到床边闭目而坐。片刻之后,她睁开眼睛,先是抚摸了几下轻薄的绸缎被面,接着又拽住被角缓缓掀动,那个节奏和模式,就像是要唤醒一位隐藏在被子下面的女孩儿……结果,奇迹没有发生,却得到了一叠信封,几只晴晴喜欢用的那种印有玫瑰花图案的女孩信封。
  她激动了,嘴角抽动、泪光闪烁,用颤抖的小手将它们捧起。这会儿,一溜端正的字迹猛然映入她的眼帘——亲爱的妈妈收。显然,这最上面的那封信——是女儿留给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