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检查完了，结果在张羽看来很糟糕。
  张羽和霍然进了办公室，三个人眼神满是期盼。
  “不好。”张羽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虽然没做活检，但他已经大概确定是胶质母细胞瘤，最严重的一种。
  霍岐山眼神动了动，问：“有治疗方案吗？”
  “位置不好，手术很难清理干净。”张羽翻了翻手里的检查报告，说，“最具体的得看活检结果”。
  “赶紧准备下，去德国吧。”霍金山看着张羽说，等他回话。
  霍岐山也看向张羽，等他的反应。
  霍母听霍金山的话头，知道俩人之前聊过，就说：“那边技术好的话，就去那吧，尽量让他少点痛苦。”
  霍然闷闷着，没说话，去哪儿都一样，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求生的本能，让他没有拒绝手术。
  “我联系医疗机构，尽快过去。”张羽扫了一眼几个人，接着说，“霍然，你注意休息，别还没开始治疗，意志就先垮了。”
  霍金山感激的看了张羽一眼。
  霍然点点头，心里却不为所动，他不敢有希望。
  他知道，看张羽的神情就知道，情况不可能好。如果是脑胶质母细胞瘤，几乎是毁灭性的疾病，基本无法治愈，中位生存时间15个月。
  霍然何尝不知道这些，有希望再打破，那滋味，太痛苦了。
  几个人又聊了些注意事项，才准备回家。
  “老霍，你先送大哥大嫂回去，我处理下手头的事儿。”张羽说完，便回头对霍岐山说：“大哥，你先回去，我得稍等会。”
  “你忙。”霍岐山对张羽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霍金山见霍岐山默许了大哥的身份，也松了口气。
  “霍然，肖筱打电话了，我约她明天见面。你想好了？”在车上，霍母柔声问。
  “嗯。”霍然嘴唇有点发抖，他紧握着拳，让自己尽量平静。想到肖筱可能的反应，他害怕又心疼。
  “我会告诉她，你父亲身体不好，需要你回去照顾企业，然后和般配的姑娘结婚，帮助你。”
  霍然心里不愿意答应，但还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霍岐山叹了口气，没吱声。
  霍金山在心里想，大嫂还真是当编剧的好手，然后说：“霍然，你考虑过，肖筱如果知道了你瞒着她，她会怎么样？”
  “她不会知道的。”霍然笃定的说，顿了顿，又开口，“能瞒一天是一天”。
  他会努力不让肖筱知道的。
  霍金山还想说什么，刚开口，霍岐山就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跟他说了，说了也白说，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
  霍金山没再出声。
  ……
  褚凝到了燕城，心情不同于上一次，有点点发涩。
  肖筱接到褚凝，就一块回了公寓。
  “褚凝，下午我要去见霍然妈妈，你要不要一起去？”没等进门，肖筱就盘算起见霍母的事儿。
  “去干嘛？”褚凝一脸懵。
  “我估计霍然可能得跟我求婚。”肖筱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能自拔。
  “他不是求过了吗？”褚凝更是不解。
  肖筱开门，把行李拉进房间，说：“之前不是在学校吗？他爸妈又不知道。”
  褚凝打量了一下家里，才接着道：“你确定霍然是给你惊喜？”
  褚凝觉得霍然的个性，不像会拉着父母做这么无聊的事儿。
  肖筱苦笑了下，窝进沙发里说：“实话实说，褚凝，除了这个想法，我也想不出别的了。那天霍然走的时候，真的很反常，但是我相信他，10年的感情，不会一下就变的。”
  “肖筱，不管怎么样，不要欺骗自己。下午我陪你去，听听他妈妈怎么说。”褚凝觉得肖筱在感情问题上，就是个小白，霍然这样明显的举动，肖筱居然觉得是霍然安排的惊喜桥段。
  “褚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肖筱把头埋进胳膊，“我根本不相信霍然会跟我分手，这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儿。我们都已经准备领证了，他那么希望我嫁给他，怎么会这样呢。”
  褚凝听得出肖筱的声音开始发抖，她没说话，拍了拍肖筱的背。
  褚凝一直都相信，时间会流动，人会改变，生活本身就充满了未知，坦然的接受改变，才能活的洒脱。
  她曾经以为肖筱是这样的人，但是她现在知道，没有人能那么快抽离，人都有惯性，欺骗自己一下，在幻想里待一会儿，未尝不可。
  ……
  易水寒这几天心神不宁。
  招新的书面结果已经出来了，肖筱综合排名第一。
  在最后的部门领导讨论环节，秦风自然毫无保留，把肖筱夸的优点突出，前途无量。
  领导层对肖筱的入职最无争议。
  易水寒却一直没有点头，因为肖筱要辞职，他不会浪费一个名额，最关键的是，在面对肖筱的时候，他退缩了。
  最终的录用名单迟迟没有公布，公司的几个经理旁敲侧击的提意见，都会被易水寒训一顿，气氛很是紧张。
  也有人来打听小谢，易董到底怎么了？出去一趟回来就变了性子？小谢打哈哈就过去了。
  其实从滇城回来后，小谢就明显感觉到了易水寒的变化，他多少猜的到，那个叫肖筱的女人就是易董的心上人，但是因为肖筱有男朋友，所以易董碰了钉子，导致心情很不好。
  “易董，晚上和晨星王董的饭局，恐怕要改天了，王董打电话说，有些私事需要处理。”秘书硬着头皮敲开了易水寒的办公室汇报。
  “知道了，让小谢五点楼下等着。”易水寒头也没抬吩咐。
  “好。”秘书应了一声，快速闪人。
  易水寒最近把业务往来的集团领导，都约了个遍。
  他不想让自己闲下来，也不想让自己想起肖筱。
  “喂，老五，晚上去夜酒吧。”易水寒给华秉天发了消息。
  华秉天最近忙的不可开交，正好想缓口气，就应了。
  想起之前都是三个人聚，现在却少了张凡，他竟然有点想念。
  张凡已经跟着齐芳芳去了美国，华秉天想起临行前张凡的话，不由笑了，心下还生出了几丝酸涩——
  我本就是胸无大志之人，为牵挂之人而活，勇敢追爱，乐得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