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都没言语，临走却留了电话。
  从那以后，他们就慢慢接触起来。
  霍金山清楚自己的取向，所以选择到燕城打拼，好歹环境宽松些。
  张羽没什么好遮掩，这些年他都习惯一个人了，身边的人也都知道，找不到合适的，他就单着。
  都是一类人，彼此心照不宣就能明白各自的心思。
  霍金山靠着张羽的提点，最重要是张家的关系，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张羽也从公立医院离开，自己办了现在这家高端私立医院。
  今年，是俩人相遇20年了。
  ……
  张羽回过神，拿着钥匙出门回家。
  霍金山正在查脑癌的资料，越看心情越不好。
  张羽进了卧室，就见霍金山叼着烟，坐在电脑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
  “灭了！”
  霍金山吓了一跳，没想到张羽回来这么快，就赶紧掐了烟头，喝了口水。
  “查什么呢？”张羽走进衣帽间，把衣服脱了，换了套家居服出来。
  霍金山又盯上了电脑，一边看一边说：“查查脑癌的资料。”
  “还不如问我。”张羽把头探过来，看霍金山居然查到了德国的一家医院。
  “嗯，这家医院不错，里面有现在国际上数一数二的脑癌主刀大夫。”
  “你怎么知道？”霍金山觉得自己大半天查的资料，还不如张羽的一句话。
  “国外同学！”张羽拍了拍霍金山的肩膀，转身出了房间，进了书房。
  霍金山立马来了精神头，追到书房，问：“那是不是能尽快约上手术？”
  张羽回身笑了一笑，说：“真当免费的人情，顺手就用啊？！”
  霍金山瞪了张羽一眼，有点不高兴：“你帮不帮忙？”
  张羽见霍金山急了眼，也不着急哄。坐在座位上，打开电脑，开始写邮件。
  霍金山火气又旺了几分，他烦躁的坐下，等着张羽给他解释，这些年，互相还是挺了解的，他知道张羽肯定有后手。
  “别着急，给他写邮件呢。”张羽扫了霍金山一眼，淡淡的说。
  霍金山脸上的愁容眼看着退了几分。
  “这个病，你别抱太大希望。”张羽边打字边说，他自然知道这病的凶险，但怕霍金山不清楚，心怀希望，最终再落空。
  霍金山又蹙起了眉，去口袋拿烟。
  “抽烟也没用。”张羽见霍金山又要点火，探身，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烟，“说了多少遍了，不许抽烟。”
  霍金山不敢再动抽烟的念想，手指敲打着桌面，等着张羽写邮件。
  “干嘛？”张羽敲完最后一个字，转头看着霍金山，只有在有事儿的时候，霍金山才这么黏人。
  “那个，我大哥和大嫂晚上来，你要不要想想怎么应付他们？”霍金山话里两层意思，一是让张羽表现好点，这样他大哥就不会抓他不放，二是让张羽安慰安慰俩人。
  张羽起身扫了他一眼，没吱声，就往外走。
  “喂，你到底咋想的，提前跟我说啊。”霍金山也追着出了书房。
  “实话实说。”张羽到吧台挑了瓶酒，接着说：“咱俩这么些年了，我不在乎他俩怎么看。霍然的事儿，给他俩提前做好心理建设，好过给他们希望。”
  霍金山白了张羽一眼，知道他也说不出啥好听得，就往厨房去了，晚饭还是要准备的，今晚注定得是血雨腥风啊。
  雨下的越来越大，给人喘息一丝的机会都没有。
  ……
  肖筱买了牙膏，看着有自热小火锅，又拿了两个上楼。
  回到家，霍然还没出来，药和水还放在桌上，肖筱有点担心，怕是他胃疼的爬不起来。
  放下东西，她敲了敲霍然的门，没动静，她推开门，就看见霍然躺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天花板。
  “霍哥，你还好吧？”肖筱被吓了一下，不明白霍然这是咋了。
  霍然听见肖筱的声音，才动了动，说：“筱，过来。”
  肖筱躺床上，揽着霍然的腰，心下想着，霍然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
  霍然把肖筱抱在怀里，用力紧了紧。
  “勒死我了。”肖筱推了推霍然的胸。
  霍然没听她，更用力了些。肖筱也没再动，就让霍然紧紧抱着。
  “筱，咱俩。。。”霍然说不出口，“分手”两个字堵在嗓子眼，霍然终究没能开口。
  “嗯？咱俩咋了？”肖筱脸红红的，她以为霍然想要和她发生点什么，有点害羞。
  霍然低头亲了亲肖筱的额头，说：“咱俩会幸福的。”
  肖筱心里甜甜的，说：“对啊，一定会很幸福的。”
  不知不觉，肖筱睡着了，在霍然怀里，她总是睡得很安稳。
  霍然看着怀里的姑娘，真是看不够，但没办法，造化弄人。
  霍然舍不得睡，时日不多，多看一会儿也是好的。
  ……
  天黑了下来，雨势却不见小。霍然躺着，搂着肖筱，他不想动。
  手机响了下，霍岐山的微信：“霍然，飞燕城的航班延误，得明天才能到，已跟你叔联系。”
  霍然看了一眼，就放一边了。
  “霍然，你没事儿吧？”肖筱窝在霍然怀里说，她睡了会儿就醒了。
  但是霍然不动，而且她感觉得到霍然在看她，索性她也没动。
  现在手机响了，霍然仍然没多少反应，她一头雾水。
  “没事儿，睡吧。”霍然理了理肖筱的头发，拿鼻尖蹭了蹭肖筱的额头。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儿。”肖筱太熟悉霍然了，这么反常的霍然根本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霍然勉强扯出了一丝笑，接着道：“我爸妈要来燕城了，我爸状态可能有点不好。”
  肖筱立马爬起来，说：“没事儿吧？”
  霍然咬了咬牙，用胳膊撑着，勉强起身，说：“明天来了检查下再说。”
  霍然想了一下午，除了这个理由，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让肖筱信服。
  他俩太了解彼此了。
  即便肖筱情商不高，但10年相处下来，一颦一笑，一个反常，都难逃彼此的眼睛。
  肖筱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霍然又躺下了。
  “你还吃饭吗？霍哥？”半饷，肖筱问。中午没吃多少，她有些饿。
  “不吃。你去吧。”
  肖筱猜霍然因为霍岐山的事儿，心里郁结，就爬起来，把小火锅热了热，对付了一顿。
  ……
  “我大哥大嫂明天到，去你那之前，我给你打电话。”霍金山把手机消息给张羽看，然后就坐到桌前，准备吃饭。
  张羽“嗯”了一声，起身，把红酒放回了吧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