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能更进一步的机会，所以…”段誉目光深沉地望着面前的陈明，说着他的心里话，握刀的手不由紧了紧。
  陈明直直的看向段誉，把剑指着不作任何表示，肩膀上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痂了，身上的素衣也早已沾满了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接招吧！”段誉说完，直接就飞奔而起，一刀向陈明斩去。
  陈明把剑一横挡住落下的大刀，手臂有些发麻，剑身都在微微颤抖。
  这次双方都拼尽了全力。
  这些平常的刀剑只能被他们灌输一点内力，否则剑身会承受不住那股力量而崩溃。
  没有什么特别华丽的招式，但战斗掀起的风暴却让整个院子都变得压抑，只有刀剑相交的声响在院子里回荡。
  良久。
  “你…”段誉一个侧身，躲过陈明的一剑，与他拉开距离。
  段誉已经支撑不住了，内力已经快消尽，他想不清为什么对面的青年到现在都还有余力，像是再战三天三夜他都不会疲倦。
  段誉开始觉得自己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陈明的丹田里也已经没了多少内力，但他还没有动用漩涡里的能量和能力。
  漩涡里的能量只能吸收内力，并不能反向放出内力。
  陈明并没有给段誉休息的机会，又是一剑刺去。
  段誉瞳孔一缩，艰难的抬起大刀，去挡住陈明的招式，他终究是年纪大了，没有以前那么旺盛的精力。
  段誉想象中的一剑并没有袭来，但给他的痛苦却比刺在他身上更加强烈。
  “不，小充！”
  段誉大声吼道，手上的大刀掉落了下去，眼前的一幕让他情绪十分激动。
  陈明也没想到，那肥胖妇人会看段誉不敌，直接跑过来往她剑上撞。
  剑已经插进了妇人的胸膛，段充紧紧地抓住剑身，满脸怨恨的望着陈明。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陈明早已死了千百次。
  陈明最后一丝内力也耗尽，也没再去抽剑，松手往后退了几步，深深吸了几口气，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妇人。
  此时他感觉自己成了穷凶极恶的坏人，在灭人家满门。
  从一开始无意杀其儿子，到后来被追杀，又回来杀其丈夫，现在又刺她一剑，让她离死也不远了。
  陈明呆呆的思考着，是自己做错了吗？
  段充死死握着剑，陈明松开以后，她没再看陈明，而是转身看向后面一个看起来风烛残年的老人，而眼神也变得温柔。
  “爹…你快走！”段充对着段誉大声说道，在说话的时候，嘴里也无法控制吐出了鲜血。
  “小充…”段誉看着面前为他挡住一剑的女儿，眼泪早已流出来，心中痛苦万分，谁会没有感情呢？
  段誉只觉得造成今天这一幕，全是自己的错，是他当初招了李凯那个心机女婿，是他宠溺了一个纨绔孙子，是他与面前这个青年作对…
  “啊！”
  段誉疯了！一把坐在了地上。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错乱，一会哭，一会面无表情，一会又突然笑起来。
  他已经没了力气，却突然发疯似的往大堂里爬去，似乎那里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等着他。
  段充看到了段誉发疯的一幕，眼中全是心疼，可是她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地下早已是从剑口处流下的大滩血液，口中也都是血浆。
  她倒了下去，眼神直直的望着天空，那里有一朵白云飘过，她伸手去抚摸白云。
  她想起也是这样一个日子，才十二岁的她看到一个被爹爹带回来的一个九岁的小男孩，爹爹告诉她，这个小男孩是她未来的丈夫。
  一开始她和他并不熟，还老是欺负他，后来她也渐渐改变了想法，对他好了起来，后来他们成婚了，还有了一个小孩，但之后她得了一种病，身上的肉开始疯狂飙升起来，爹请城里有名的神医却还是治不好她的怪病。
  他对她很好，即使肥胖，依旧不离不弃，但几年后的一天，她发现了他的秘密，他在外面有了人。
  她大发雷霆，要她爹杀了那个女的，但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跟她说过话。
  她慢慢的发现他可能一开始进她家就带着不纯的目的，而她的儿子可能也是他故意放任设计的死。
  她对他失望了，所以他的死她并没有那么在意，但她的爹，从小的爱谁能相忘？看到她爹发疯，她想说也想做些什么，却已无能为力。
  她闭上了眼睛，流下了泪，手也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陈明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躺在地上的妇人，又看向还趴在地上，却使出全身力气在往大堂里一步一步爬行的段誉，陈明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做得不对吗？他做错了吗？
  对与错，是与非，恩怨难了结！
  没有一丝内力的陈明往丹田里反向输出了一些能量，瞬间他又恢复了一些力气。
  他来到段府下人们的睡房的走廊，陈明能看到一些躲在屋里瑟瑟发抖的身影。
  “你们好好将那些人埋葬就各自离开吧！”陈明摇了摇头，轻声开口。
  随后陈明又路过管事的屋子，也隐约能看见里面躲藏的身影，陈明没有再说什么。
  走到门前，陈明没有和上次一样翻墙而过，而是推开了门。
  空地还是那个空地，陈明走到河边，看着川流不息的河水，跳了下去。
  河水洗去陈明脸上的妆容，恢复了他原本的模样，同时也洗去了他身上的鲜血。
  但血腥味一直都在陈明鼻尖久久不散。
  陈明盘坐在河底，他想静下心来，像雨水一般不断冲刷世间尘埃，也让流水洗去他的心里的烦恼。
  沉下心来，这时他才发现他丹田里的变化。
  丹田里的能量在急剧扩张，每当陈明从外界吸收一丝内力，那漩涡里的能量就将其吞没。
  所以现在他体内是不能再有内力了吗？陈明自己问自己。
  这漩涡能量，陈明自己决定把他叫做源力，毕竟它什么都能吸收，也能释放，能力巨大，就跟万物的源头似的。
  虽然源力在扩张，但好歹是受陈明控制。
  陈明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要是丹田里全部是源力以后，他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