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夜袭黑风口
作者:
秋山明月 更新:2021-11-28 01:51 字数:6499
第99章夜袭黑风口
青山县人民医院座落在城东门里路北。这里原来是一座古庙,叫文庙。里面供奉的是大成至圣先师孔老夫子。文庙前有照壁,照壁上是青砖磨雕人物像,那是孔子弟子七十二贤。过了照壁是棂星门,上三级青石台阶,过了棂星门,迎面便是飞檐挑角的大成殿。大殿中间是一孔夫子雕像,两侧是七十二贤雕塑,四面墙上画着“六艺”内容的大型壁画。大殿前有泮池,池中碧水清澈,池上有青石拱桥,两侧的桥栏杆上雕着龙虎花鸟图案。东西庑各五间。医院就设在东西庑,各个门上都吊着白布帘,上画有红十字图案。院中有六棵合抱粗的古柏,据说是唐朝栽的。古柏虽枝繁叶茂,但树梢上都举着几根枯枝,像几个饱经苍桑残颜败顶的老人。大成殿前,东西两侧各长一棵银杏树,干粗如水筲,冠如华盖。
王石头书记带领八个民兵将刘天福抬进院时,正午的阳光正照在古树梢头和大成殿屋顶。一见有八九个人抬来一个病人,医生护士一齐迎了过来。那身穿白大褂头戴白帽的医生模样的人一见王石头书记,面带惊讶表情“你……你……,你是那个王石头?”
王书记注目细看那医生,也惊讶地问:“杨大夫,你……”这时他看到柱着单拐的医生只有一条腿,“你,你怎么?……”
杨大夫苦笑一下说:“这条腿叫日本鬼子的炮弹炸掉了。你怎么在这儿?”
王书记说:“我就是青山县人。”
杨大夫顾不得多叙前情,看着担架上的病人:“这是怎么啦?”
王石头简单两句介绍了情况,杨大夫说:“快抬进来!”说着便领担架进了东庑南头的“手术室”。杨大夫扔掉拐杖,单腿站立,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剪刀,剪开缠在刘天福肚子上的布条,见肚子上有一枪眼,他认真诊查一遍说:“得做手术,把子弹取出来。”
王书记说:“要紧吗?”
杨大夫又翻翻刘天福的眼皮说:“失血过多。亏得送来及时,看子弹打的位置,估计伤不到脾脏,但能不能伤到肠管,打开看吧!”
几个护士急忙准备手术器械。王石头和几个民兵就退到了屋外。好大一会儿,杨大夫走了出来说:“万幸!没伤到肠管。”
王书记问:“其他呢?没伤到吧?”
“没有。子弹取出来了。放心吧!”杨大夫在门南侧的一个大脸盆里一边洗手一边说。
王书记注视看那脸盆,他受伤住院时用过这种白磁脸盆,上面有一个红十字。他说:“我记得你是山西人,咋来青山县了?”
杨大夫一边擦手一边说:“丢了条腿,就没法在部队干了。领导让我转到地方工作。山西老家已没有亲人,我就就近来了青山县。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王石头说:“我一辈子都得感谢您!不是你,我早埋在那黄土坡了。”
杨大夫说:“别说谢了。快去看看你的镇长吧!”
王书记走进屋里,见伤口已包扎完毕,他小声问:“天福,咋样?”
刘天福苦笑笑,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儿!赶紧去县委汇报,我这你放心吧!”
王书记到县委向郝书记汇报了情况,郝书记立即叫来秘书邵长山,“你立即通知召开县委会议。”他一边说一边随王石头书记走出门外。到了门外他又回头对邵长山说:“通知武装部领导,县大队领导也参加会议。四十分钟后准时开会。”
郝书记跟随王石头来到县医院看望了刘天福,又安排杨大夫几句“精心治疗”的话,便匆匆赶回县委召开会议。
会上,郝书记通报了青峰镇事件后,他说:”现在虽然大半个中国都解放了,但反动势力不会甘心灭亡,他们还要做垂死挣扎。大青山这股残匪,国民党反动派还在支持他们,还时不时给他们空投武器和食物,给他们撑腰打气。这股残匪还在执行着老蒋的什么光复计划,妄图将我们的新政权扼杀在摇篮之中。从青峰镇事件可以看出,他们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行动,所以我们不可掉以轻心,不可麻痹大意!他们昨天袭击了青峰镇,今天还可能袭击其他乡镇。为了保护好我们的胜利果实,保护好我们的新政权,我们一要采取周密措施,保护好我们的干部和群众。二是要主动出击,消灭大青山这股残匪。”
这时,有人交头接耳议论什么。郝书记挥手制止了大家的议论,说道:“我知道,大家想说大青山这股匪徒势力还很大,武器很精良,我们一个县大队对付不了。大家不要担心,会后,我就去州里汇报,争取军分区的支持。在我们没正式行动之前,我们要做好以下几项工作:
一、县大队要做好县城防范工作,搞好巡逻,防止这股匪徒突袭县城我们党政机关。
二、骑兵连要发挥骑兵优势,搞好大青山下四个乡镇的巡逻,如果敌人再下山抢粮杀人,骑兵连要快速出击,狠狠打击他们。
三、要做好民兵工作,把各乡、镇、村民兵组织起来,做好打更巡逻工作,遇有敌情,立即发信号,让我们的干部群众免遭伤害。
四、做好干部党员的安全防范工作,各乡镇党员干部,积极分子要组织起来,除带领民兵搞好治安防范工作外,要做好自身防范,夜里不要在固定地点睡觉,以防范他们小股行动,杀害我党员干部。
五、要做好敌情排查工作,对地主富农和那些对我们新政权不满的人,要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尤其是对那些流动人员要注意,防止特务的破坏活动。散会后我去州里汇报,刘县长和武装部张部长召集乡镇干部会议,传达今天的会议精神,部署好防范工作。至于公粮收缴工作,乡镇干部会议上要布置好,由农粮科抓好落实!”
经刘县长同意批准,王石头书记不再参加下午的会议。会后他又赶到县医院看望了刘天福之后,便匆匆赶回了青峰镇。
那是雷生有生以来第一次参加的战斗。那场战斗是在西天挂着一轮下弦月的傍晚开始的。
吃午饭时,一个骑马挎枪的人来到清风楼。雷生见过那人,是县大队骑兵连的小李,沈青河手下的一个班长。他将一封信递到正吃着面条的王书记手里。
雷生问:“我二叔咋没回来?”
小李说:“他忙得很!顾不得!”说完就骑马飞驰而去。
王书记呼噜两口吃完碗中的面条,取出信看了一眼,那信只有几行字,是毛笔写的。“走,上楼,雷生。”
雷生看王书记匆忙的表情,也急忙放下碗跟王书记上了清风楼。
王书记开了他的办公室门,将墙上挂的一把枪递给雷生,雷生认识那是杜麦子的枪。“雷生,从今天起,你得把杜麦子的工作担下来。”王书记说。
雷生接过枪,抚模着滑滑的枪身,又想起了麦子叔,不由得心里酸酸的。“今天,就给杜麦子报仇!”王书记咬着牙说。
“今天?……”雷生有点不解地问。“对!就是今天。你去通知全体民兵,早吃晚饭,饭后到山下的老林地西边集合。”
“咋不在大槐树下?”以前有什么活动都在大槐树下的广场集合。
王石头说:“今晚有大行动,要保密!”这时雷生明白了,大槐树下的广场就在孙家门口,这次行动需对孙家保密。
西南天空的那轮下弦月刚清晰,全镇一百二十个民兵便陆陆续续来到了沈家老林西边的那片杂树林,也就是土匪们抢走雷生家那头青驴又打伤雷生奶奶的地方。
此时,深邃的夜空中星斗越来越稠密,大大小小的星星闪闪烁烁,亮亮晶晶。
雷生学着杜麦子训练民兵时程序,喊了“集合”口令后,民兵便都聚焦到他面前,按原来训练时成四纵路队的排列形式站好了队列。雷生刚刚喊了“稍息!”有人说:“看,汽车!”几束强烈的汽车灯光划破夜空向小树林驶来。从灯光与灯光的间隔雷生分辨出是六辆汽车。汽车行到小树林南侧,一齐停下了。灯光中,许多持枪的军人从车上跳下来,然后站成了队列。此时,一阵马蹄声也来到了面前,是沈青河带着骑兵连也来到了,他们翻身下马,将马拴到一棵棵树上之后,也立即站成了两列队伍。
汽车灯熄灭了,世界一片黑暗,队伍中一片静寂,只有头顶的天空一片亮光。这时,郝书记那带有沙哑的嗓音响起:“同志们,今天的剿匪行动得到了军分区的大力支持,在此,我向军分区的全体同志表示衷心感谢!同时我要求县大队骑兵连的同志们和青峰镇的全体民兵同志,要听从军分区首长的统一指挥,任何人不得随便行动。下面请军分区领导丘副旅长讲话。”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同志们。”军人的队列中立即响起齐刷刷的“立正”时发出的脚步声。“稍息!我们今天的行动就是要彻底消灭大青山里的这股残匪。这股残匪不除,大青山就不会安宁,我们的政权就难以巩固,大家有没有信心?”
队伍中响起一个音的回答:“有!”
“这里离黑风口有八十余里,都是山路羊肠小道,车不能开,马不能骑。我们要急行军,力争一点钟到达作战位置。天明前结束战斗。现在出发!”丘副旅长一声命令,我们这支混合队伍便按部队前,骑兵连中,民兵连后的顺序出发了。
清澈如水的月光照在坎坷不平的山道上。大家快速地攀登着,山间只有杂沓的脚步声和大青河叮咚的流水声,偶尔有一两只夜鸟发出的“咕咕呱呱”的叫声,使山间呈现一派可怕的静寂。
那轮弯月慢慢落进黑黝黝的山峰西边,只有星星还在闪着微弱的光。山路黑了许多,看不清脚下的坎坷路况,只是不时能听到有人滑摔倒的声音。
雷生的衣服被汗水湿透了,觉得有水从脚脖处流进鞋窝里。他气喘嘘嘘,只觉喉咙里像塞团棉花。他想请求王书记稍微休息下,可王书记在最前边带路。这山路他最熟,他家在山里的乌龙镇,这条路他不知踏破多少鞋。从行军情况看,不容许停下休息,尽管有几个民兵提出休息一会儿,雷生也腿脚酸软难耐,可是他还是说:“跟上!咱可不能掉队!”
终于队伍来到了乌龙镇,前面的队伍总算停下来。前面部队的同志站在原地休息,雷生和民兵们累得就地坐了下来。
这时,有两个人影从前面走了过来,“大家辛苦了!”是县委郝书记和王石头的声音。雷生想站起来,一双大手按在他的肩上,“休息一下吧!”王书记说。
“马上就到了。大家要打起精神,听从指挥!”郝书记说。
出了乌龙镇便是下山路。腿虽还软,但下山觉得轻松多了。走了一顿饭的功夫。下坡路走完。顺大青河继续西行十来里,行军速度慢了下来。这时从前边传来一道命令:“不要弄出声响!”雷生也模仿着向后传:“不要弄出声响!”他知道离黑风口很近了,不由得心里有些紧张。
这时,他们看到大青河对岸有一点亮光,那亮光映在大青河里,泛出一丝微弱的光晕。队伍停了下来,一个悄悄的声音在说:“一连二连,绕过黑龙潭,到南山坡堵住南出口,三连四连骑兵连和民兵负责包剿黑风口。”
一连二连悄悄出发了,三连四连和骑兵连也在悄悄向那灯光处迂回。可雷生他们却呆在原地没动。雷生有点急了:“咋不走?”
王书记悄声说:“咱是预备队。”
大青山深处的后半夜,寂静得死了一般,没鸟的喧嚣,没风的呼啸,没人的噪杂,连大青河也没了水的流淌声,因为这里是大青河的源头,只有下雨时,四面山上的水一齐往大青河流淌时才发出“哗哗轰轰”的声响。天上的星星也静止了,以前睡在打麦场上看那星星,总是慢慢向西移动,现在星星也不动了。时间停止了,雷生他们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队伍开始缓慢移动,慢慢地,河对岸的灯光越来越清晰,那不是一个灯光,那是三束熊熊燃烧的火把,那光从洞里射出来,远看是一个灯光。那灯光映在黑龙潭里,可看到黑黝黝的潭水。随着他们慢慢靠近,洞里的情景也慢慢清晰起来,洞口两边的石头上,坐着俩个抱枪低头的人,那两个岗哨像是睡着了。洞口处,有一道墙,将洞口半掩,那墙上架着两挺机枪,那墙的后面有两个人影在走动。队伍停了下来,一会儿,有两个战士从前面走回来,在我们身边悄悄摸索着下了大青河,他二人轻轻地渡过大青河,爬上河坡,摸向洞口的右边。微微光亮中,又见有两个战士绕过黑龙潭悄悄逼近洞口的左侧。世界处于死一般的寂静,一丝风摇树叶的声音也没有。雷生和他们民兵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时,黑龙潭里发出“扑通”一声响,那是渡河的战士爬河坡时登掉了一块石头落进潭中。
“谁?”洞口内传出一声喝问。
洞口那两个正瞌睡的哨兵立刻被惊醒了,端起枪对潭中开了两枪。潭中没有一点动静。这时从洞中传出一个声音:“怎么回事儿?”
那两个哨兵看潭中没有动静,周围也没什么反映,一个哨兵说:“我听到潭中扑通一声。”另一个说:“可能是鱼。”
此时,那一左一右去摸哨的战士都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洞中那个声音:“给我看紧点!”
“是!”那两个哨兵一齐回答。
也就在这时,左侧的暗影中两个战士一跃而起,左洞口的那个哨兵“啊”了一声倒在地上。另一个哨兵急忙开枪,接着枪声大作。洞口处掩体上的两挺机枪也一齐开起火来。
“冲上去!”随着丘副旅长一声命令,前边的几个战士刚站起要冲上去,有两个战士就倒下了。
敌人的两挺机枪喷射着火光,子弹在他们头顶上飞窜。他们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打!”我们的队伍中发出一声号令,于是密集的子弹便射向洞口。敌人的一个哨兵欲进洞内,刚到掩体处便倒下了。
前面的战士在解放军强大火力的掩护下开始向前爬行。这时洞口的火把增加了许多,照得洞里洞外一片通明,敌人躲在那堵墙后面向外疯狂地扫射。解放军的火力也一齐射向洞口,子弹打在石头掩体上,火花四溅。对射一阵之后,双方都没有伤亡,解放军停止了射击,这时敌人的机枪还在疯狂的呼叫。过了一阵,敌人见没有还击,他们也停止了扫射。此时,寂静得让人心慌。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寂静中肯定酝酿着更激烈的战斗。
僵持,难耐的僵持。约有一袋烟的功夫,雷生发现有两个战士贴着山崖边在侧身向洞口移动。这山崖边是一个敌人机枪扫射不到的死角,也是火把光照不到的地方。可是那火光暗影处上只有一人宽,两人并行就会有一人处在光亮里,也在敌人的机枪的覆盖范围内。这时,一个战士移到洞口处,刚举起手榴弹还没将手榴弹扔出去就被敌人的机枪打倒了。这时只听一声怒吼:“打!”解放军便一齐向洞口开火,一束流动的火舌封锁了洞口。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人影从暗影中一跃而起,就在那位战士倒地的一瞬间,两颗手榴弹在掩体后爆炸了。随着一声呼喊:“冲上去!”还没等敌人缓过神来,前面的部队便一跃而起,冲向洞口。民兵们也跟着冲了上去。冲到前面的战士们一边开火一边跃过掩体向里冲,后边的战士蜂拥而上。匪徒们已无力还击,纷纷向洞的深处逃窜。
洞中的那个练兵场,周围有四个火把,把那片开阔地照得通亮。追过那练兵场,便是一条山洞向里延伸,洞中一片漆黑,没有火把,没有一丝亮光,黑乎乎不见五指。解放军战士不时被脚下的石头和上面垂下来的钟乳石擦破头或绊倒。一个声音在喊:“快把火把拿来!”后面的民兵将练兵场的几束火把取来传递向前。在火光中他们躲过从上面垂下来的钟乳石,跨过脚下的岩石继续往前追击。就在解放军和民兵传递火把的当口,匪徒们早已凭借熟悉的地形窜得不见踪影。
解放军继续摸索着向洞的深处追赶。
此时,守在南山坡的一连二连正守株待兔,匪徒们出来一个撂倒一个。只能容纳一个人钻出的狭窄洞口一会儿便被死人堵住了。里面的人出不来。这时洞中传出一个焦急的声音:“冲!给我冲出去!”钻出来的两个人又被打倒在洞口处。洞口静了下来,再没人往外冲。
雷生带着民兵连随着三连四连和骑兵连在洞中一直往前追赶,在追到一个上坡时,他们看见前边的匪兵们涌挤在洞中,他们前进不动,后退是追兵,不少人放下了手中枪,蹲在地上举起了双手。这时敌军中有一个人站起来,那是黑三,他抬手打死了两个举手投降的匪兵,歇斯底里地喊道:“都给我冲!”话音刚落,沈青河举手一枪,黑三倒下了。
大家一齐高呼:“缴枪不杀!缴枪不杀!”喊声如雷在洞中轰响。
匪兵们一个个只得放下枪举起了双手。
枪声停止了,战斗结束了。活着的匪兵高举着双手被押出山洞。
雷生带着民兵和沈青河在洞中仔细搜索一遍,将被打死打伤的敌人一个个拖出山洞,放在黑风口前的平地上。
此时,天已大亮,旭日的阳光照亮了那山那树那黑龙潭。几缕薄雾飘浮在黑龙潭的水面上,缠绕在潭边的树木间。
清理完战场,沈青河向郝书记汇报:“共打死二十一人,打伤三十二人。黑三被击毙。可没见黄三和孙子盛的踪影。”
郝书记说:“再搜!”
雷生带领民兵跟着沈青河又走进洞中进行仔细搜查。找遍了洞中旮旯缝道,连地下河也从头到尾搜查一遍,不见黄三和孙子盛的影子。
当他们再次向郝书记汇报时,投降的匪兵中那个四连长说:“报告长官,黄司令和孙参谋长,不,黄三和孙子盛昨天晚上就没在洞里。”
沈青河厉声喝问:“说实话!他俩跑哪去了?”
那连长说:“昨天下午,山下来一个人,给孙子盛说几句话后,他三个就一块出洞了,再没见回来。”
青河又问道:“山下来的那人是谁?”
那连长摇摇头说:“不认识!没见过那人。”
“你们有谁认识吗?”青河又问。
投降的匪兵们都嘟哝说:“不认识。”
黄三和孙子盛的失踪,成了一个永远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