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羽翻了个白眼。
  她刚要怼系统，就听到秦墨涧说：“怎么，怪我打个电话冷落你了？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秦墨涧把手机放进口袋，走到漪羽身边坐下，手臂自然地搭在沙发上，姿势像是将她圈在自己的领地一样。
  目光往下一瞥，落在铐着茶几脚的手铐上，手腕处已经被磨得有些泛红了。
  秦墨涧眼色一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从裤袋里摸出一把银色的小钥匙，弯腰将手铐打开，指腹轻轻抚过那磨出来的红痕，叹了口气道：“只要你乖一点，我就不会这么对你，你受伤，我也会心疼。”
  心疼？
  漪羽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还不忘记往嘴里塞寿司。
  她可完全没从秦墨涧的脸上看到“心疼”两个字。
  秦墨涧笑道，镜片后的眼中盛满柔情，“心疼不是靠表情体现出来的，要从眼睛。不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能反应出心底最直接，最强烈的感情吗？”
  漪羽不嫌弃秦墨涧帮她做手腕按摩，她两腿绷直交叠伸入茶几下，身子懒懒地靠着沙发，“可是，眼睛也会骗人的，看似无辜的眼睛，你又怎么能肯定对方就一定是个好人？我倒是觉得，想知道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把心脏挖出来看一看就知道了。”
  闻言，秦墨涧轻笑一声，握着漪羽的手贴上胸膛，“那你要挖出来看看吗？”
  隔着一件校服和衬衫，心脏的跳动传递不过来，但他的温度却通过握着她的手传递了过来。
  漪羽微微垂眸，视线落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
  静默了片刻，她忽然说道：“喂，你手好烫，松手。”
  秦墨涧握着她的手，低头亲了亲，笑着问：“那现在呢？”
  漪羽：“……”
  下一秒，她猛地抽回手，站起来，单腿跪在沙发上单方面殴打秦墨涧。
  秦墨涧从一开始的忍住不笑到最后实在没忍住，逐渐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别闹……”
  “听话，别闹了，我倒是不疼，别疼了你的手……”
  说完这句话，漪羽打得更用力了。
  秦墨涧在心中叹了口气，任由她胡闹。
  直到漪羽打得筋疲力尽了，两条胳膊都有点酸，手掌发麻，才一屁股坐下来，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喝了两口。
  秦墨涧抬手理了理漪羽的头发，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跟柳云关系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漪羽脱口而出，“她9班的我7班的，中间隔着个8班，你不问不如去问8班和9班。”
  秦墨涧眯起眼睛，带着意味深长的目光道：“你忘记了？你曾经跟柳云吵过。”
  漪羽：“……”那我还真不记得。
  她面不改色地放下水杯，冷嗤一声，“跟我吵过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是都记得，我脑袋不得炸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我脑子里占一席地干嘛？多浪费啊。”
  “那我呢？”
  漪羽偏头看向秦墨涧。
  秦墨涧凝望着她，“那我呢？在你脑海里占据了多少？”
  漪羽比了个指甲盖。
  秦墨涧刚要扬起唇角，就听到她说：“连个指甲盖都没有，别想了。”
  秦墨涧：“……”
  漪羽把桌子上的食物一扫而空，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背影潇洒地挥挥手，离开学生会大楼。
  这次，秦墨涧没有拦着她，把她送到大楼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沐浴在耀眼的阳光下，她像是一个发光体，光芒逐渐占据他的眼球，直至她的身影在阳光中变得模糊，最后消失不见，秦墨涧才眨了下眼睛，转身走进大楼。
  背后是耀眼灿烂的阳光，眼前却是昏暗阴冷的走廊。
  秦墨涧无声一笑。
  还真是划分得泾渭分明啊……
  -
  漪羽手里还拿着秦墨涧硬塞给她的冰镇果汁，据说是早就做好了放在冰箱里，等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去冰箱拿出来给她。
  漪羽喝了两口。
  还真别说，秦墨涧除了有点变态以外，其他方面都挺好的。
  但是……
  一个变态就足够摧毁他所有的好。
  漪羽前脚刚进7班的后门，后脚班级里就爆发出洪亮的声音。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一只脚踩在门线上，一双眼睛和班级里四五十双眼睛诡异地对视。
  良久后，漪羽把另外一只脚跨进来，绕过桌椅，坐到正中央她班级老大的位置上。
  屁股刚落下，周围的阳光迅速消失，一群人唰地一下跟练了影分身似的将她齐齐包围。
  漪羽坦然自若地唆了两口，食指往桌面敲了两下，“一个一个来，谁先？”
  曾阳举高了手。
  漪羽一点头，曾阳就问：“你跟秦会长在交往吗？”
  话一出，周围人跟着一致地点点头，眼睛瞪圆，表情狰狞又严肃。
  漪羽琢磨了下措词，“准确来讲，是他在暗恋我，在追求我，我还没点头同意准备遛他。”
  众人：“……”敢遛秦会长，鹿音是个狠人！
  风湄湄道：“不管你有没有跟秦墨涧交往，总而言之，你可得小心鹿灵。”
  “哦？怎么说？”
  风湄湄皱眉，说道：“秦墨涧拉着你离开后，我准备回教室时，不小心朝鹿灵看了眼。她那表情……就像是要把你剥皮拆骨似的，用狰狞都无法来形容她当时的表情，感觉更像是个厉鬼，五官都扭曲了，我怀疑她再瞪下去，都能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漪羽：“不用管她。下一个。”
  又是曾阳举起手。
  “那柳云是怎么回事？我刚刚偷摸到9班门口望了眼，校长和几位董事都在里面，门窗紧闭，我贴着门缝听到一些内容，好像还提到了什么暴力……”曾阳有些惶恐不安，“你说，柳云的死，不会又要丢在你身上吧？”
  “没凭没据就想往我身上泼脏水，你看我像是会傻傻站在原地等着他们泼我脏水的人吗？”
  话音刚落，后门就被敲响了。
  众人扭头望去。
  以清禾的校长为首，身后是几位董事。
  清禾校长微笑道：“鹿音同学，麻烦你出来一趟。”
  曾阳：“……”我咋说啥来啥？
  风湄湄瞪了他眼，“乌鸦嘴！”
  曾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