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思沫离开的那刻，钟妤改变了主意，她不想就这么看着乔思沫永远不承认自己，她就是乔思沫的亲生母亲，哪怕她没有养过乔思沫一天。
  顾亦辰了解乔思沫的性子：“她的回答，只会和我一样。”
  “她是回到你身边了，可我还有另一种看法，”钟妤说道，“她一辈子也不会真正接受你，因为你骗过她。”
  顾亦辰眼底一沉：“你根本不懂她。”
  “她遗传了我，就算二十多年我没有在她的身边，我还是能知道她的心里想的什么。”
  钟妤说的掷地有声，无非是在刺激顾亦辰，顾亦辰面若冰霜，没有上当。
  钟妤见状，上了她的车，她看着后视镜里的顾亦辰：“穆振华已经从b市离开了，她做得很好。”
  顾亦辰走到车旁：“你从没当她是你的女儿。”
  钟妤对这句话避而不谈：“她答应了这件事，我知道她能做到的。”
  这算是在夸乔思沫达到了她的期望？
  顾亦辰回到车内，没有开动，乔思沫果然是因为和钟妤见了面才会这样。她知道了这个真相，可乔思沫显然是不愿意接受的，她甚至不愿意对他提上一句。
  顾亦辰抽完了一支烟，才把车开回别墅。
  翌日清晨，乔思沫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起床时顾亦辰还在房间，这会儿她看房间里没有人。
  保姆在外面敲门，乔思沫过去打开：“希希起了吗？”
  “起了。”保姆回答，“饭也准备好了，您和先生下来吃饭吧。”
  乔思沫正想问顾亦辰在哪，希希从对面走出房间：“妈咪早安。”
  “早安呀。”乔思沫擦着头发，“跟着阿姨先下楼吧。”
  乔思沫的头发还没有干透，保姆把希希带了下去。
  乔思沫回到浴室把头发吹干，她换了衣服出来，走到床头拿起手机想到先给安雅打个电话过去。
  电话是穆延接的：“喂。”
  乔思沫听到是穆延的声音：“你们在哪？”
  他们还在一起，至少证明安雅是没有大碍的。
  穆延朝卧室的床上看一眼，安雅正躺在上面，他走出房间：“你还关心她的死活？”
  乔思沫当然关心：“她是我的朋友。”
  穆延语气里的讽刺没有减弱多少：“她在我家，没什么事了。”
  乔思沫还没说后文，穆延就掐断了电话。
  安雅十有八九是没有醒，乔思沫把手机放回床头柜，看到阳台的门半掩着，乔思沫走过去把门推开，发现顾亦辰站在栏杆前欣赏风景。
  顾亦辰只给她一个背影，看上去似乎是有心事，顾亦辰不喜欢表现出心事重重的样子，乔思沫难得见到他这样一面。
  看男人的身影，他在这儿站了估计有段时间了。
  乔思沫走过去：“下楼吃饭吧。”
  乔思沫的提醒让顾亦辰回过神，他从远处收回视线。
  顾亦辰转头见乔思沫的脸色比昨天好了很多：“心情好点了吗？”
  他昨晚没有用十分的力气，让乔思沫并不是特别疲惫，反而身心都因为这样的释放而放松了很多。
  乔思沫明白顾亦辰是故意这么做的，为了让她的心里舒服一些。
  顾亦辰对昨晚发生的只字不提，乔思沫站在阳台门口：“我一会儿要去看看安雅。”
  顾亦辰点了点头，刚才乔思沫的那通电话他也听到了只言片语的。
  顾亦辰转过身面向她，清晨的天气还有点凉，乔思沫正好站在了风口上。
  顾亦辰把身上的外套摘下披在乔思沫的肩膀上：“让老王跟着你，我的车过去穆延应该不会太刁难。”
  看来顾亦辰是不打算和她一起过去，乔思沫看下他。
  顾亦辰解释：“穆振华已经离开b市了，你不会再有危险，不用担心我天天跟着你。”
  以为她是在介意这个，乔思沫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那就好。”
  顾亦辰看她的眼神没有太多喜悦：“你还在担心其他什么吗？”
  顾亦辰说话的同时想到钟妤，乔思沫的这个心结恐怕很难被解开，乔思沫从没和她的妈妈相处过，是乔枕一个人带大的，钟妤偏偏要留在这儿给乔思沫压力。
  乔思沫似乎已经把钟妤的事忘了：“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不是都能替我想到吗？”
  顾亦辰误解了乔思沫的意思，以为她是在责怪。
  顾亦辰朝她走一步，拢一拢乔思沫肩膀上的外套：“我不想做让你讨厌的事，你如果不喜欢，就告诉我。”
  乔思沫抱起双臂：“我没有觉得讨厌。”
  “是吗？”顾亦辰的眼底有些期待。
  乔思沫知道他期待的是什么，原本是有很多话想对他说的，可昨晚见过钟妤之后，乔思沫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好像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乔思沫嗯了声，率先转身走回卧室。
  顾亦辰看她坚定如初的背影，也许刚才的期待只是幻觉。
  b市另一处别墅，穆延回到房间看安雅还在睡觉，估计她很快就醒了，穆延下楼去准备早饭。
  早饭刚做好，有人在外面敲门。
  穆延以为是乔思沫找上门了，过去看也不看就把门打开：“我就差一句你别找过来是吧。”
  穆延话音未落，看到门口鹿雪霜的身影。
  鹿雪霜走进别墅，朝厨房那边看眼：“还没吃饭？”
  “正要吃。”穆延跟着走回去，“不过不知道你会来，没做你的那份。”
  鹿雪霜扫了眼，是两份早饭，穆延这儿还藏着谁，鹿雪霜心里有数。
  鹿雪霜走到楼梯口，穆延亦步亦趋，生怕她上去似的。
  穆延心底对她还是有所芥蒂。
  鹿雪霜在楼提前站定，转身看向他：“你爸走了，他要你跟他一起走。”
  穆延先是微怔，而后才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我要留在这儿。”
  穆振华离开得突然，是悄无声息走的，鹿雪霜也不打算留在b市了。
  “为了个女人？”鹿雪霜毫不意外穆延的回答，“你爱她，可她不爱你。”
  穆延勾下唇从楼提前走开：“我不在乎。”
  鹿雪霜看着穆延的背影，感到伤心：“你为什么要和我一样，爱着不爱自己的人这么虐待自己？”
  穆延的脚步顿住：“我不爱她。”
  “那你为什么要她留在身边？”
  “我身边需要一个女人，她很合适。”
  这种话骗骗别人还行，鹿雪霜是糊弄不过去的。
  鹿雪霜也看够了穆延在她面前的这一套伪装，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百分百相信穆延是真的玩玩而已。
  鹿雪霜看着餐桌上的两份早餐，让了步：“你去问她吧，只要她愿意跟着你，我就再也不管了。可如果她不愿意，你就跟着你爸离开。”鹿雪霜退让到极限了，她沉了口气，只能带着点期盼，“别用你的全部当赌注，穆延。”
  鹿雪霜是眼睁睁看着她和穆延之间不再像以前那么亲密，都是为了一个安雅。
  穆延把桌上的早餐摆好，似乎对鹿雪霜的话充耳不闻。
  鹿雪霜转身走开，穆延听到关门声，上了楼。
  安雅站在卧室的门口，穆延几步上前：“什么时候醒的？”
  安雅避开他要拉住自己的手，朝楼梯走过去：“我们分开吧。”
  穆延以为自己听错了：“再说一遍？”
  安雅边走边说：“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没能陪你，反而给你添了负担，我们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她像是冲动做的决定，又说得斩钉截铁。
  穆延大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安雅的胳膊：“你又要从我身边离开？”
  安雅被拽得转过了身，不得不面对着穆延：“一开始，你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吗？早点了断也好，我不想让自己痛死。”
  她说出了穆延心里的秘密，穆延不知道安雅是怎么猜到的，这的确是他一开始的想法，他想得到她，再让安雅尝尝被狠狠抛弃的痛。
  安雅把穆延拉开，继续走向楼梯。
  穆延站在原地：“这就是你的理由？”
  安雅因为身体虚弱，下楼梯的速度不快：“我那时候答应你，也只是因为不想一个人过而已。”
  穆延盯着她的背影，不甘心，大步跟上。
  楼梯上传来穆延快步追赶的声音。
  安雅加快了脚步，也怕他再纠缠上来。
  穆延喊一声：“你不是口口声声爱我吗？”
  安雅的肩膀一抖，差点踩空了楼梯：“一句好听的话，说出来又没那么难。”
  穆延的心底震了震，这就是她的真心话？
  穆延冲下了楼梯，三两步就抓住了安雅。
  安雅转过身面向他，眼神比刚才又坚定了很多。
  穆延咬紧牙关：“你这次再走，就别想让我把你找回来。”
  安雅比他更加决绝：“我不会让你找到我的。”
  穆延紧紧扣着安雅的手腕，要抓出血印来，安雅甩也甩不开，穆延一把搂住安雅的腰把她按进自己怀里，不顾一切吻了上去。
  安雅用力挣扎，她一点也不想和穆延再有牵扯。
  乔思沫走出别墅，看到她的车停在外面。
  司机把顾亦辰的车开过来时，乔思沫跨进去：“昨晚谁动了我的车？”
  车停的位置换了，乔思沫这么一问，司机解释：“是先生夜里开着出去了一趟。”
  乔思沫奇怪：“他怎么开了这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