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不动声色的质问
作者:顾北琛      更新:2021-10-31 23:48      字数:2117
  “你是赵越?”
  索涵柒沉住气,没有马上暴露自己的狂喜,不动声色的质问眼前的老头。
  “怎么四皇子殿下不记得在下了吗?”老头一番迟疑,随后自言自语道:“也对,当年在下担任户部尚书时不过月余,就被皇上将为平民。而那时的四皇子殿下抱病在床,无缘得见。”
  “咳咳,既然是赵大人,王昱,怎得无礼,还不快请王先生回王府喝杯茶压压惊。”
  言罢。
  索涵柒对王昱眼神示意,言下之意,是要将赵越清回去。
  “对对,四皇子殿下恕罪,是属下做事鲁莽,不知是王先生的车。若是先生不介意,就随我一起回府喝杯茶水?”
  两人态度转变之快,让失官多年的赵越受宠若惊,点头如捣蒜,顾及不到许多,连忙应下。跟着王昱和索涵柒的马车,一路往四皇子府走去。
  连他那送货的破车都留在了车上。
  由此可见,赵越实在不是什么正直清廉之士,觉察有能巴结的机会,就毫不犹豫的忘记了自己的本责。
  从他踏入四皇子府的那一刻,就有什么悄然改变了。
  两日如白驹过隙。
  目睹局势变化的木云歌,只需在郡主府中静静等待,而太子索琪瑞全然不知,暗地里的索涵柒已经蓄势待发,两人即将一场对峙。
  赴约之日,刚过晌午,骄阳艳艳。
  木云歌将酒桌设在四面环湖的醉芳亭,初春时节,湖水中漂浮着绿叶浮萍,刚冒嫩芽,微风拂过清香阵阵。
  “郡主,太子殿下驾到。”
  连翘禀报之后,木云歌仍坐原地,神情无动于衷,并未有接驾的意思。良久,才淡淡道:“知道了。”
  “那郡主要不要——”连翘话未说完,就见木云歌微微摆手,俨然拒绝。
  于是亭上又恢复如初,寂静惬意。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有脚步从不远处幽幽传来。听那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索琪瑞来了。看那架势,对木云歌的失迎几分不满。
  木云歌听闻响动,这才放下手中酒壶,连连起身。
  在索琪瑞驻足之时,朝他行了个大礼,脸上带着愧色道:“不知太子殿下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索琪瑞满腹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不知怎么,本来到口的怪责再也无法说出。竟将她扶起,笑着安慰:“无妨无妨,要怪就怪这府中的侍从无能,连消息都不会禀报。”
  “是,云歌改日必会重罚,还不快请太子入座!”
  木云歌朝身边的连翘使了个眼色,连翘迎上前去,面色恭敬的为太子拉开了长椅。
  “素闻郡主喜欢莲花,前几日有幸得来一枚紫玉莲花簪,今日给郡主带来了,不知道合不合郡主心意?”
  索琪瑞万分殷勤,抬手之间,随行侍从已经端上个锦盒。在木云歌面前将盒子缓缓打开,盒中一枚举世无双的玉簪呈于眼前。
  好大的手笔,真不愧是太子。
  木云歌记得这个簪子,上一世索琪瑞也送给了她,还是作为定情之物。直到死的那一日,她都如获至宝般的珍视着。
  可如今再看,她的心底只有无穷无尽的冷漠。
  “多谢太子殿下,云歌喜欢。”
  口上喜欢,表情动作却不见有多热情,像是提不起兴趣。
  “怎么了?看郡主好像有什么烦恼,不妨说出来让本殿为郡主排忧解难?”
  果然发现了她的异常,木云歌心中暗喜,面上却还是颇为苦恼道:“其实这件事也说不上什么烦恼,只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罢了。”
  “何事困扰着郡主?”
  “那日云歌不是婉拒了四皇子殿下吗?起先他并没有说什么,但听闻今日云歌要请太子殿下在府中品酒,就非得强来,云歌实在没有法子拒绝——”
  “哼,这个四弟啊,真喜欢凑热闹。”
  索琪瑞眯起双眼,其实他想说的话并非如此。他们谁都心知肚明,索涵柒之所以要来,是不想落后一步。
  “那现在他在何处?”
  一句话刚刚出口,耳边便多出一个声音:“哟,没想到大哥来得这么早啊!”
  闻声索琪瑞的嘴角微微抽搐,好不容易拉扯出一抹笑意,语气却满是嘲讽:“四弟来得也不迟,只是不知道这年头,会有这么多不请自来的人。”
  索涵柒自然没有听到木云歌先前的说词,只以为是自己的到来,坏了索琪瑞的好事,才惹来他的不满。
  但木云歌却能借着兄弟二人的揣度之心,从此事中巧妙的摆脱干系。
  “只是听闻父皇的美酒珍贵,也想来尝尝国酒的滋味。还有一些事,这几日想不明白,想在今日请教一下大哥。”
  索涵柒说得意味深长,不待木云歌请坐,自己不紧不慢的坐到了索琪瑞的正对面。两人四目相视,气势不相上下。
  他那话中的“一些事”,倒是引起了索琪瑞的注意。
  难道他今日非要前来是有所图谋?索琪瑞暗暗思忖,没有表现出自己的隐忧。
  “还有四弟都想不明白的事?”
  木云歌在旁一言不发,只是观察局势,也没有加入对话的意思。只是默默提起酒壶,为他们二人斟满水酒。
  面对索琪瑞嘲讽的一句,索涵柒面带微笑,忽而朝外面的绚烂春色看去一眼,像是随意的感叹道:“这春天啊好是好,就是雨水多。雨水一多,那些个大江大湖就容易涨潮。到这时候,防洪工作没做好,就容易出事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提到春雨张洪的事。
  索琪瑞的面色渐渐苍白起来,对他要说之话开始有些紧张起来。沉默许久才问:“四弟不明白的事是这个?”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索涵柒笑意更深,视线却不在索琪瑞面上,还是望着湖水:“不知大哥记不记得,几年之前,也有一年春天,咱们中梁除了件大事?而出事之时,臣弟正好身体抱恙不能上朝,未能参与此件大事,实在遗憾。”
  “啪嗒。”
  一声清响,索琪瑞手边的瓷杯,被他微颤的指尖撞了一下。
  那声音久久回荡在小亭之间,谁都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