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他罗天锐有力度，我说话就不好用了？”吴定安拽了张椅子坐下：“老板，有黄酒没？随便来一壶。”
  中午，罗天锐带着五十多个打手在小王村路堵人，消息很快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吴定安是其中一个。等问明白原因，他就想来了。
  一个原因是孟坤，他喜欢看孟坤吃憋。既然白痴高一心想帮厨子白出头，他乐不得看场热闹。
  一个原因是端木清，于善扬输给端木清两次，正是憋着一肚子火，时刻想发泄出来。今天有罗天锐出马，吴定安和于善扬很想看饭店被砸的全过程。
  总的来说，吴老八几个人就是看热闹来了。既然看热闹，当然要有美酒助兴。
  可惜，他有点不了解端木清。
  在听到吴定安说的话之后，端木清笑眯眯走过来：“识字不？”
  “你什么意思？”吴老八的跟班呵斥道。
  端木清看看他们几个，指着大门说话：“门外，自己看。”
  “你他马的说什么？”一个保镖走出来骂道。
  端木清吧唧下嘴巴，耐着性子说：“最后一次和你们说，在我的店里，按我的规矩来。”
  “如果不呢？”那保镖站在端木清面前，身高体壮的，看外表挺唬人。
  端木清叹口气，反手一大耳掴子扇过去，就一下，高大保镖被扇蒙了，嘴角、鼻子都有血往外流，两颗牙齿有点松动。
  端木清叹气道：“这是警告，再有一次，我打你个四破蓝得的，不明白？是英语，金光灿烂的意思，记住了。”他现学现用。
  说起来，这一巴掌还是留手了，如果稍微用点力气，那保镖应该摔倒在地，兴许已经昏迷过去。
  可是在吴定安看来，这是打我的脸？
  吴定安站起来：“道歉。”
  虽然是吴老八出头，端木清依旧不在乎，吧唧下嘴巴：“赶紧给我滚，别逼我动手。”跟着又说：“在我的店里，打死你白打，我就说你们进来抢劫，我是正当防卫，对不对，孟律师？”
  “我孟你个脑袋。”这家伙老咨询他法律问题，孟坤怒了。
  和他一起怒的还有于善扬，指着端木清大骂：“我干你大爷，老子就在这站着，你快过来正当防卫，有本事动我一指头试试。”
  听到这话，端木清面对于善扬，露出最真诚善意的微笑：“我不会动你一指头，因为，我喜欢打脸。”
  这句话才送进大家耳朵，跟着就听见啪的一下清脆响亮的皮肉撞击声。
  打过于善扬一巴掌，端木清仰天长出一口气，可算是爽了。
  自来到京城这个大城市，大多时间过的比较压抑，被女人欺负，被男人鄙视，要照顾这个，要考虑那个，还动不动的被人阴一下，这哪是人的生活？根本是成佛前的九九八十一难！我又不想当和尚，干嘛这么折磨我？
  昨天给了罗天锐一拳，今天中午放倒四个保镖，现在先打了另一个保镖一巴掌，接着又拍了于善扬一巴掌，真是爽啊爽啊爽。
  端木清很真诚，真诚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再真诚的看于善扬，真诚的说声谢谢。
  于善扬要疯了，他根本没想到会挨打，以至于挨打后，头脑出现短暂的混乱期，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小厨子竟然敢打自己！
  反应过来后，大骂着扑过去：“你大爷的，我要杀了你。”
  端木清很有礼貌，轻轻闪身，让过于善扬的王八拳，微笑说道：“不要再逼我动手了，我还要留着劲收拾罗天锐，除非，你想替他挨打。”
  这句话说的很和气，好像俩人交谈聊天一样。
  可是很奇怪，吴定安竟是隐隐听出冷意，当时愣了一下，这不是充满霸王之气的电视剧，也不是杀意昂然的战场，怎么会有这种奇怪感觉？
  于善扬没打到端木清，转身再扑过去，同时大喊：“给我上，砸了这家店。”
  孟坤等人马上迎上去，警告他们别冲动犯混。孟坤冷声道：“你白痴么？砸店？就凭你们几个人？”
  端木清则是继续闪躲，冲于善扬大喊：“告诉你，再过来，我可不客气了。”
  吴定安等人没有动手，看看孟坤等人，冷哼一声：“和我比人多？”
  孟坤冷笑道：“你说呢？”
  这是要开战？吴定安有些犹豫，他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当成热闹被人看的。
  刚才，他让端木清给自己的保镖道歉，不想那家伙跟个疯子一样，不但不道歉，连于善扬也敢打。而听其言语，更是充满冰冷的凶意，吴定安犹豫片刻，一把拽出于善扬：“出去再说。”
  不论怎么说，这个梁子是结下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摆平搞定，能武斗就武斗，武斗不成就文斗，反正得出这口气。
  于善扬气愤不已：“草你大爷的，等着……”
  吴定安在边上说：“急什么，等罗天锐和他打完再说。”
  一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吴定安等人回去车里坐好，等着看热闹。
  屋里面，任长空冲端木清伸大拇指：“牛，同时得罪罗天锐和吴定安，小的甚是佩服。”
  孟坤一旁冷哼道：“靠，还有我一个，第一次见面就讹我两万，要不是我脾气好，一准儿揍他一顿。”
  “是两万么？”端木清挠挠头：“想起来了，后来，你不是抢回去了么？”
  他们在说话，店门被推开，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问话：“路子，晚上营业么？”
  “营业，黄叔，你怎么又来了？不能总惯着你闺女。”端木清认识他，孩子不愿意吃东西，黄大爷常常早早来排队。
  “我怕你出事，中午来那么多人，晚上又来这么多人，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不行咱报警吧。”
  端木清笑道：“没事的，你就安心排队，该买饭买饭，该回家回家，不用管我，咱这是法制社会，哪能随便打架？”
  鸭子在旁边咳嗽一声，小声嘟囔：“睁眼说瞎话啊这是。”
  “这样啊，那成，路子，当叔的说你一句，年轻气盛不是件好事，凡升能忍则忍，没必要为一口气，惹出大麻烦。”
  听着黄叔的苦口婆心，端木清笑道：“放心吧，我有那么笨么？”
  “好的，那你们聊，我出去了。”黄叔关上门，回去继续排队。
  “瞧不出，你人缘挺好啊。”任长空笑嘻嘻说话。
  “好不好的再说，先把人给我弄走，你是惟恐不热闹，惟恐不上新闻是不是？”端木清说。
  “弄走他们？弄走他们你去打架啊？”
  “我去。”端木清说：“你赶紧把人弄走，再把那个疯警察惹来，事情更麻烦。”
  孟坤想了想：“让他们先上车。”
  任长空这才出门，让对面街道的几十口子青年回到车上。
  又过了会儿，饭店开始营业。与此同时，罗天锐带着人又来了。
  这一次，人数更多，食府左右两边各站了三十多人，饭店对面的人行道上还站着四十多人，这家伙为了揍端木清一顿，竟是找了一百多个打手。
  罗天锐的福特车很有个性，开到吴定安的车边停下，摇下车窗，笑着说道：“听说你的公司搞的不错。”
  吴定安有许多公司，但是一看罗天锐的表情，就知道说的是影视公司，皮笑容不笑的回话：“我是跟着罗大少的后面跑啊。”
  罗天锐涉猎颇广，京城最火的天子影视就是他搞的，旗下有许多明星。
  罗天锐又笑了下：“其实，我也挺看好刘雨燕的，到底是吴七少有本事，佩服。”说完这话，福特车往前开，停在路边。
  吴定安则是脸色铁青，这句话很容易明白，罗天锐也想搞刘雨燕，被你占先了，不过，你得看住了才行。
  罗天锐停好车，带来的打手如同中午一样，分散开站着不动。
  屋里面，林子说：“来了。”
  端木清在厨房做饭，六张桌子早坐满了人，因为小丫在睡觉，他得做饭，还得上菜，很是忙碌，没时间顾及其他事情。
  听林子说来了，端木清在上菜的时候叮嘱他们一句：“你们在这里呆住了，别影响到别人。”
  别人是在屋里吃饭的客人，还有屋外面偶尔路过的行人。
  孟坤跟进厨房：“你想怎么办？”
  “我想打他个四破蓝得的。”
  孟坤点点头，出去和任长空小声说话。
  他们来了四辆车，两辆中巴，两辆轿子，一共五十来人。可是罗天锐带了一百多人过来，这要是打起来，人手肯定不足。他琢磨着再喊些人来。
  很早以前，香港有部黑帮电影，三个主角，两个黑帮老大和一个警官。两个黑帮老大是对头，各带着几百人准备开仗。
  正对峙呢，警察来了。那个警官带着数百警察插到两个黑帮中间。
  两个黑老大早有仇怨，谁也不服谁，这一仗肯定要打。警察为了安定和平的社会，一定要制止他们打架。
  最后的结局是三帮人干到一起，上千人的大作战，你打我，我打你，三帮人乱打成一片，很是惨烈。
  今天的情况，和那个电影很像。
  车上有五十人，马路上有一百人，两帮人本是隔着车窗互相看，许是因为坐在车里没有气势，有点儿丢人。孟坤带来的五十多人提前下车，和罗天锐的手下对峙。
  人多了，就难管理，开始有人骂骂咧咧。混混么，都觉得自己不含糊，有人骂就有人接话，两帮人一句接一句的，很有要打起来的冲动。
  他们若是打起来，保不齐会有多少人受伤，甚至残疾，乃至死亡。
  可是，尽管手下人骂的厉害，罗天锐也不出面，完全不管束。孟坤几个忙着打电话，同样不理会。
  这时候，好心的黄大爷再次推开店门，走到厨房门口说话：“路子，外面要打起来了。”
  端木清听得一惊，又看到孟坤几个哥们在窃窃私语，无奈叹口气，不能让事情闹大，否则很难平息下来。放下手里活计，跟黄大爷道声谢，走出厨房，走过店堂，推开店门，走向福特车。
  “你要干什么？”林子追过来问。
  端木清说：“没事，我找他说两句话。”
  任长空走出大门：“你要是敢跟他服软认怂，老子再不认你，还把你的店给砸了。”
  端木清鄙视的看他一眼：“瞧你那点儿智商。”
  一条马路也就十米宽，五点多钟，正是下班时间，街上行人不断，车来车往。因为罗天锐派人堵街，交通尤其不畅通，等了会儿，车流出现空挡，端木清走过去，敲了下福特车窗。
  正主出现，两帮人也不骂嘴了，注意力全聚在端木清和福特车上，街上瞬间安静下来。
  罗天锐摇下车窗：“干嘛？”
  端木清一下就乐了：“你这车窗也是手摇的？有个性。”
  罗天锐有点郁闷：“你懂不懂车？”
  既然开着老款车，就要尽量保持老款车的风貌和功能，这是时尚。可惜端木清一个大土包子完全不懂，见过了电动控制的车窗，自然觉得手摇的很笨。
  罗天锐说自己不懂车？端木清哼声道：“你是在考较我么？不能说不懂，也不能说太懂，要看什么车，比如130，就很了解。”
  罗天锐愣住，130是什么车？哪家厂商的？是概念车？还是限量版？再或是全手工的？
  不过，罗大少是谁？见多识广，见惯风雨，岂会被一个小厨子讹住？冷着声音说：“你过来就跟我说这个？”
  “这倒不是，那什么，你先下车，你在里面坐着，我居高临下地看你，很不舒服，好像欺负你一样，我不喜欢盛气凌人。”
  罗天锐坐着不动，是想挫挫端木清的士气，要他弯腰跟自己说话，更显自己很牛皮，哪知道这个混蛋竟然说出这么句话。
  面无表情开车门，下车，站直身体：“说。”
  端木清打量打量他：“呀，咱俩一样高。”
  你是来跟我比个头儿的？罗天锐眼神变冷，想要发脾气。
  “你看你，你这人哪都好，就是不禁逗，这就生气了？男人要肚量大，不是我自夸，这点你不如我，你看我，从来都笑嘻嘻的，脾气好，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这词儿好像有点熟悉。”端木清开始认真思索。
  罗天锐要出离愤怒了，你敢当街耍戏我？当时就想下令动手。
  端木清没给他机会，“啊”的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郭德钢的相声，你还别说，那个胖子讲相声挺搞笑的。”
  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广告！罗天锐终于忍不住了，抬脚就踹。
  他一动手，站在边上的打手们马上冲过来。孟坤和任长空带来的人自然不让，堵成人墙阻拦，双方推推搡搡，眼看要打起来。
  就在这等关键时候，端木清大喊一声：“停。”
  声音实在太大，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嗓子，就这一声喊，街道上所有车辆的警报器同时嗷嗷乱叫。
  这一声太大，把两帮人震的齐齐愣了一下，连罗天锐也被震住，往夸张里说，好像身边炸了个雷，耳朵嗡嗡乱响，听觉瞬间急落三千里。
  罗天锐一条腿悬空，一条腿支地，被震得差点摔倒，赶忙收腿站住，缓了好一会儿，才大叫道：“你喊什么？”
  端木清喊的声音太大了，把自己也震的迷糊，耳朵暂时不好使，看罗天锐张嘴，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饭店门口的任长空等人差点没笑昏过去：“人才啊，绝对的人才！”
  他们隔着十几米远，受噪音的影响小一些，加上又缓了一会儿，恢复听力，已经能听见对话。更何况罗天锐和端木清一起大喊大叫，想听不见也难。
  整条街上不光他们在笑，连街里带街外，两帮混混，许多人都在笑、或是在努力忍笑。
  端木清喊完话，见罗天锐没回答，摇着头小声嘟囔：“郁闷个天的，震死我了，下次不能喊这么大声，起码得捂住耳朵。”
  他以为很小声，其实很大，这句话清楚无误的向四处扩散，于是，大家又得拼命忍笑。
  如此一来，暂时打不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端木清和罗天锐身上，后事该怎么发展，完全要看这两个人的态度。
  在食府门口，孟坤、任长空等人，或拿着菜刀，或拎着凳子，作好战斗准备。
  而处在中心的两个人，正在努力恢复听力。
  就这时候，街上响起凌乱跑步声，两队警察从街口方向跑过来。最前面是全副武装的邵成义，神色凝重。
  街道两端有罗天锐的手下封路，可是封不住警察。
  不一会儿，邵成义带人冲进来，这家伙很有点勇气，对着大战在即的两帮混混，也敢往里冲。相比较而言，他手下的警察们就要显得差一些，面上做什么表情的都有，或担心或害怕的。
  等来到食府门前，邵成义大喝一声：“行动。”
  两队警察直接插进两帮混混中间，努力将他们隔开。
  可惜人数太少，一队十五个人，两队才三十人，如何能隔开上百人。
  幸亏两帮混混给制服面子，主动退开两步距离，看着警察和对方，沉默不语。
  单就这点来说，他们比香港电影里的混混合作多了，香港电影里，混混敢辱骂警察，还敢推推搡搡，警察也莫可奈何。
  邵成义知道警察人少，如果真打起来，他的人很可能起不到大作用，所以下达命令之后，直接走向端木清和罗天锐，板着脸跟他俩说话：“希望你们不要闹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邵成义心下乱嘀咕，今年流年不利，什么破事都能遇上，点儿真背！
  和中午一样，他根本不想来，如果是罗天锐带人砸端木清的饭店，他就不来了，那不属于打群架，是欺负人，大不了事后赔偿就是。可问题是孟坤也带人来了。
  刚才，他从食府离开，因为担心出事，直接去小王村路派出所，派便衣回去监视。
  便衣刚去没一会儿，打回电话说两帮人对峙了，人数接近两百。
  邵成义一听就毛了，群体事件必须得制止！这没什么可说的。尤其两帮人械斗，万一真打起来，鬼知道会出多少条人命。赶忙电话通知附近派出所，马上派人过来。
  算他运气好，在十分钟之内迅速凑齐三十人，然后就来维持治安了。
  可是运气又不算太好，事情是罗天锐搞起来的，他来制止冲突，是和罗天锐做对，很有可能得罪到罗公子，因而去职。
  事情就是这样，制止械斗，有可能得罪罗天锐，从而倒霉；不制止，就是失职，更会倒霉。两权相害取其轻，为了前途，邵成义只好得罪罗天锐，所以说出的话也很硬：“希望你们不要闹事。”连个名字都不加。
  可惜，他的强硬并不彻底，那句话的声音并不大。
  罗天锐的听力已经恢复过来，听出邵成义语气中的软弱，冷哼一声没理他，问端木清：“你想怎么着？”
  端木清在看人群中的几十个警察，虽然都是警校毕业，可是片警和刑警差上太多，那三十个人，大部分在外强中干的强撑着，估计比混混还紧张。
  当下笑着跟邵成义说：“你应该带武警来。”
  废话，你当我不想？问题是上哪儿带？就这三十个警察还是几个派出所好不容易凑出来的。邵成义瞪他一眼，重申立场：“不许闹事，赶紧解散。”
  端木清笑道：“你挺有意思的。”
  警察来了，意味着打不起来，孟坤几人放下各自的独门兵器，走过来围在端木清身后。
  罗天锐看着孟坤直笑：“孟大少什么时候这么有胆子了？”
  孟坤不接话，静默无语。
  端木清却还是笑容满面说话：“邵局，我和小锐说几句话，放心，绝对打不起来。”又跟孟坤等人说：“你们等我一下，就几句话，不用都过来。”
  罗天锐大怒：“你叫谁小锐？想死么？”
  端木清当没听见，催促孟坤几人：“先回去。”
  孟坤和任长空，从来都是嚣张跋扈的主儿，今天难得的听端木清一次，不发一言，转身回饭店。
  邵成义知道自己搞不定这两根火苗子，只能等他们自己熄灭，同样很配合的退开些距离。
  等所有人都离开，端木清说：“不就是想揍我一顿么？给你机会，你说个地方，我过去，不要在大街上乱搞，记住，越嚣张的人死的越快。”
  罗天锐冷笑道：“你是在劝告我？还是在警告我？”
  “废话真多，就说想不想揍我？想的话，痛快说个时间地点，咱也来个紫禁之巅，天外飞仙……你是什么表情？没看过这个电影？大明星演的，说的就是决斗，你真无知。”端木清努力鄙视道。
  “我去你大爷，老子连书都看过！”
  “啊？还有书？书叫什么名字？”端木清很有求知欲。
  “你个王八蛋，周日下午两点，中日友好医院门口见，打完你就送医院。”
  “不行，这地方不行。”端木清严肃说道。
  “为什么不行？”
  “因为吧，我不知道那个医院在哪。”
  “好，就说你对哪个医院熟？”罗天锐卯足了尽儿想干残端木清。
  “区医院。”
  “哪个区医院？”
  “就咱这个区的区医院。”
  “我靠你大爷，鬼知道你这个区的区医院在哪。”遇见端木清，罗天锐再没了雍容自信、大度沉稳、成熟睿智、机警聪敏，瞬间变成精神病人。
  “你看你看，又发脾气了，你不喜欢，再换个地方就是。”
  罗天锐已经气的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冲跟班说一声：“你跟他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