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为了一个消息就用掉一千万美元真的值得么？”顾成风问。
  几分钟前他们结束了谈判，现在正站在俱乐部的门口，往停车场走去。陈茜照例走在前面，顾成风则像个小弟跟在后面。
  “派出的都是二阶元素者，在元素世界里都是无价的，一千万美元我想还是很值。”
  “那我这种角色呢……能值多少？”
  “你？”陈茜回过头瞥了他一眼，“我想无论对家族还是我来说，一千万辛巴威元完全没问题。”
  顾成风有点不敢相信，他这种一阶还垫底的元素者也能值一千万？照这样计算，冢的身价至少要上天。他总觉得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问题具体出在哪。
  “辛巴威元是世界上币值最低，贬值最快的货币，据说在津巴布韦一颗鸡蛋能卖到几万亿辛巴威元。”陈茜替他解答了疑惑。
  “噗……这么说我连个鸡蛋都比不上？”顾成风有点愤愤，“现在跑个龙套每个月工资怎么说都是两千人民币底薪了吧，几个鸡蛋还买不起？”
  “想什么呢？你顶多算个累赘，为了培养你组织还得倒贴钱，不说你值个负数就很不错了，”陈茜白了他一眼，“不过如果你不喜欢辛巴威元，我们可以换成索马利亚先令或者越南盾。”
  “算了算了，换了也买不到几个鸡蛋吧？”顾成风有点像泄了气的皮球，“不过话说回来那个阿拉德说的话可信么，照他的说法我们要找的人已经死菜了吧？”
  “他算是个影里的清流，说谎倒不至于，顶多隐藏了一些机密没有说。虽然他没有明确说到我们的人都牺牲了，可照他说的话来看也是九死一生。”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潜入影内部调查清楚咯，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
  顾成风明白影是怎样的组织，能把生命看得轻于鸿毛的要么是得道高人，要么就是恶鬼，而影显然属于后者。那天要不是巧合子弹射偏了，现在躺在医院的就不是王时梁而是他，而且住的很可能不是病房，而是停尸间。
  他加入组织就是为了阻止再次发生这样的事。
  “真的要这样做么？潜入影的内部肯定很危险吧？”
  陈茜转过身来瞪着他，“那你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没有……”
  “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次只能冒点险了，不过你放心，我会遵守约定不让你参加这次行动。”
  顾成风微微张开嘴巴，欲言又止。他忽然有点内疚，这一篮子的事本该由自己去做，而现在却全摊给了师姐。
  将这么危险的事交给师姐真的没问题么？
  “还愣着干嘛，再不上来我可不管你了。”陈茜不耐烦地说。
  顾成风赶紧钻进车里，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奔驰的两个大车灯顿时将前方照的一片通明，随后奔驰缓缓启动，驶入了市区的主道。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零点十六分。喧嚷的城市换掉面孔，沉静得宛如睡美人。保时捷在空荡荡的路上肆意横行，丝毫没有惊扰到任何人，唯一的见证者是路旁那散发着微弱灯光的路灯。
  顾成风突然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半晌后才想起了这与他和杨旭明吃完夜宵后一起回家的场景很像，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
  “要不要来首音乐？”陈茜提议。
  她仍是边掌者方向盘，边划动着手机屏幕玩消消乐。顾成风这次却没用安全带把自己勒得半死。几次出行后他已经对陈茜的车技产生了信心，他甚至觉得陈茜是个在秋名山都能连续大漂移过弯道的女司机。
  顾成风刚想说句“随便”，但陈茜已经打开车载音响，完全无视了顾成风的意见。
  顾成风很想吐槽一番，可陈茜的确没有看他脸色行事的义务，毕竟这车都是她的。想到这，他觉得陈茜没句说“你给我放下音乐”就很仁至义尽了。
  音乐响起，顾成风很快便听出了这是《that girl》，前不久霸占热歌榜榜一的英文歌。虽然顾成风不太喜欢英语，但对英语歌却情有独钟，不是想得自己高端大气上档次，而是欧美摇滚常常让他欲罢不能。
  不得不承认，欧美在摇滚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知道这首歌的大意么？”陈茜问。
  顾成风尴尬地挠了挠头，“我的英语一向很渣……”
  “我想也是。”陈茜点了点头，“这首歌讲的是男孩爱上了一个女孩，但他没有把自己的心声告诉女孩，最终错过了她。”
  顾成风简单“嗯”了一声。他不知道陈茜为何突然提到这个，既不像要单纯地讲个故事，也不像要炫耀她的英语。
  难道陈茜在暗示着什么？
  他想到了沈瑾晴，她就像这个故事里的女孩，而他自己……像极了故事里的男孩。可这都只是他心里的事，他对此只字未提，陈茜根本不可能知道他暗恋着沈瑾晴。
  或许……陈茜是在说她自己。
  顾成风偷偷瞄了她一眼，她依旧在懒散地开车，修长的手指时不时在手机屏幕上划动。她的侧脸铺着一层灯光，显得有些发黄，但顾成风知道她的脸是皎白如玉的。风透过半开的车窗，微微吹起她黑色的长发，散发出一股清香。
  师姐应该有很多追随者吧？他想。
  仿佛感受到被注视的目光，陈茜转过头来看了顾成风一眼，结果恰好对上了顾成风的视线。顾成风触了电般收回自己的目光，尴尬地望向前方，可街道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真是糗大了！
  他以为陈茜会借机取笑他一番或者斥骂他是个变态，可她没有，她仍是安静地开车玩手机，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看见。顾成风不禁舒了口气，可脸还是热得滚烫。
  几分钟后，陈茜的手机响了，她看着手机号码皱了皱眉，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接，可响了几声后她还是接了电话。
  “什么事？”她问。
  几秒后，电话被她挂断。她将手机丢在车窗前，改成双手执掌方向盘，原本懒散的她突然严肃起来，与刚才判若两人。她在踩油门，保时捷正以每小时五千米的速度在提速，顾成风不由得紧张地系上了安全带。
  虽然通话时间只有短短几秒，但顾成风相信她收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而这个消息与他俩有密切的关系。
  他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师姐，出了什么事么？”
  “影出动了整个精英组潜伏在市里，我想我们已经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