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结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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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凤鸣就站在儿子身后，无声地擦拭着眼泪，直到玉嫂突然带着欧阳桃子出现在后院，她怔然地呆望欧阳桃子，等到玉嫂走过去对她点头，她哀伤的脸孔瞬间掠过一抹酸苦……在这个时候，她已经万念俱灰。一生趋炎附势，都成了无用的计较。
  朱凤鸣无言地离开，留下欧阳桃子与儿子独处。
  玉嫂走开前，见到欧阳小姐看见少爷那一刹那，欧阳桃子脸上的表情格外让人心酸，玉嫂眼中的泪水已经干了又湿。
  后院只留下两人，欧阳桃子就这样站在他身后凝立着，五分钟过去，她终于移动脚步悄然走到他身边，将王嫂交给她的毛巾，轻轻覆盖在郑亚东已经失去知觉的大腿上。
  “玉嫂？”他不确定地问。
  欧阳桃子慢慢举起手，然后从他眼前落下……他凝滞的视线只有微弱的反应。
  她露出忧伤的微笑，温暖的手落在他冰凉的手背上，然后紧紧握住。
  郑亚东全身一震。
  这一刻，泪水早已经淹漫她的脸颊。
  “你很痛苦吗？亚东？”她闭上眼，柔声呢喃，咽下心碎的苦汁。
  郑亚东双唇紧抿。
  她知道，他还听得见，却已经无法分辨自己。他脑中的癌细胞虽然已经切除，但之前造成脑水肿的组织液严重压迫，已经损害到视觉区……也许在医院那时候，自己的身影在他眼中已经是模糊一片。
  “为什么？你怎么忍心不让我知道？你怎么忍心拆散我们？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她伤痛欲绝。
  他终于确定是她了。
  郑亚东双唇掀动，彷佛在考虑着该怎么对她解释，她现在看到的一切。
  “一点事都没有，已经开完刀就没事了。”他沙哑地低语。
  冷静的音调，显示在病痛中，他仍然没有失去强悍的性格。
  然而他冰冷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他在强子压抑，隐藏着他的痛苦，不让她察觉他受到的折磨……看到他在病痛中仍然压抑，欧阳桃子痛苦地流泪，却笑着安慰他：“我知道，我只是想陪你一起到医院复检而已。”
  尽管汹涌的泪水，已经迷蒙了她的视线。
  尽管她已经非常清楚，他的病势有多么严峻。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身体完全好起来，到时候你要我离开，我一定马上就走。”
  她笑着说话，并且握紧他的手，稳定他无法克制的颤抖。
  然后她伸出另一只手，包握住他的双手……一张原本握在她手里的字纸掉落到地上，纸张舒展开，那是郑亚东的笔迹。
  他病发后困坐在失乐园内，邵潦草的字迹，就是他丧失视力前留下的最后片段：我知道你太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
  所以，我宁愿你恨我，也舍不得你伤心。
  可能是我这个人一辈子争名夺利，所以才会三十多岁就得到癌症。
  但最大的可能，也许是因为这三年来，我实在太想念你了……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欧阳桃子……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