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只颓废到了雷画廷回家。
  月茹板着脸说：三少爷回来了。
  四月知道月茹还在生气，也不跟她计较。
  两人一起长大，虽说是主仆关系，但是四月从未教导月茹应该怎样当一个合格的丫头。
  四月没再穿自己平日里喜欢的衣服，而是穿了一身洋装，将头发梳成了两个辫子，用黑色的缎子头绳将辫子尾部系到了耳边的辫子根处。
  她并不十分喜欢这样的发型，但是街上很多时髦的女孩都是这样扎头发，有的女孩还将头发烫成了波浪的样子扎起来。
  她认为雷画廷是喜欢这样的。
  “小姐，你为什么把头发弄成这样？”月茹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不过你现在倒是像一个洋学生。”
  “真的？”四月在月茹面前转了一个圈，“好看吗？”
  “好看！”月茹说的是真心话。
  两人一聊天，之前的不愉快反复不存在了。
  “没有什么不妥吧？”四月又问。
  “小姐模样俊俏，怎么穿都好看，若是我穿这身衣服出门，人家一定以为我偷了别人的衣服呢！”
  月茹的身材要比四月健壮很多，她朝四月伸了伸自己的胳膊，示意自己太强壮了，不适合穿这样的衣服。
  四月笑了，抱了抱月茹：“我去找画廷哥。”
  四月欢快的身影消失了。
  月茹坐到了椅子上：“他又不喜欢你，干吗那么上杆子的巴结他。小姐，真傻！”
  四月要立刻实施让雷画廷娶自己的计划。这个计划在她的脑海里翻转蹂躏了无数个夜晚。在她这里，不能留给雷画文任何可钻的缝隙。
  她首先要让雷画廷知道自己的心意，让他明明白白的知道，然后再去找雷一山。
  对于四月来说，她认为这样处理与雷画廷的关系，也不算背后使诈的行为。
  两人成亲后，雷画廷也不会太怨恨自己。
  今天，雷画廷去火车站送姜美了。
  姜美要离开凤城一段日子。
  姜美离开凤城的日子里，她将自己在报社的工作居然交给了季哲，这让雷画廷心里很不舒服。
  姜美的解释是：季哲更适合接替自己的工作，其他的没多说一句。
  雷画廷心里虽然很不高兴，也未表现出来，他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只是心里不服气：论交情，你应该将工作托付给我呀？季哲才与你认识几天？
  姜美走了，一切已成定局。
  四月走进雷画廷的房间时，他正想着姜美安排的这件事，想得太过专注，有人走进来，他都没有察觉。
  “画廷哥，”四月坐在了雷画廷的身边。
  雷画廷收回了思绪：“你怎么来了？”
  “你这话的意思，让我听着好像不能来这里一样。”
  “你们女人的心思真是难猜，一句话也能品出好几层意思。”
  雷画廷发现四月穿得与往日不同，他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这身衣服穿在我身上，像不像你所说的现代女性？”
  “如果穿件衣服就成了现代女性，咱们所有的人换换衣服，国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做衣服的裁缝还不得被供起来？你呀，应该多接触接触外面，这雷家的院子就是一个笼子，没什么新鲜玩意。”
  每当雷画廷说这样的话语，四月都只是笑笑，她不是不想说说自己的想法，而是不知道应该如何继续聊下去。
  这种话题，她的脑子了只有零星的内容，所以就只能笑笑了。
  “季哲回来了吗？”雷画廷问道。
  “我一直呆在屋子里，没有看到他。这个时间，应该回来了，要不我去张姨太那里看看？”
  “不用了，我就是问问。”
  雷画廷因为姜美的事情，有了心事，也不如往日一样活泼。
  四月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了，一时间屋子里有些安静。
  女人暗恋男人时都会有种意识上判断的错觉。
  他对你笑，你以为他是喜欢你的。
  其实他的笑可能只是一种习惯。
  他对你冷淡了，你以为自己一定是不招他喜欢了，烦了你。
  四月就产生了这种自我意识上的判断：雷画廷的心不在焉了，她不愿意理我，有些讨厌我吧？。
  她的心沉了沉，有些不痛快。
  “画廷哥。”四月打破了两人中的沉默。
  “什么事？”
  “我……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四月将头转向他，双手紧紧的抓着椅子边。
  雷画廷用眼睛在问她是什么事？
  “我……”四月咬了下嘴唇，“我如果说了这事儿，你不能生气，不能不理我，更不能讨厌我！”
  “你要说什么？”雷画廷的直觉告诉他四月想说的话他并不想听，“如果不好说就不要说。”
  “这话我今天非说不可。”四月说得很认真，“你答应我不生我的气……”
  “我不答应，”雷画廷果断的说道，“你明明知道有的话不该说，何必还要我保证什么？”
  “雷画廷！”四月喊了他的名字，“我知道你心里明白，知道我要说什么。实话跟你说吧……”
  “季四月，你现在的话我不想听，”雷画廷站了起来，他往前书桌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又转了过来，对着四月说道，“有的话如果说出来，咱们连朋友也没得做了，以后只能是熟悉的陌生人。”
  四月也站了起来，心里压抑的委屈化成了雾气浮现在了眼里：“我不要做什么朋友，就是做陌生人我也要说。我喜欢你，喜欢你！我喜欢你难道有错吗？就是罪人吗？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林潇潇可以喜欢你，左修蔓可以喜欢你，我为什么不能？”
  “你现在立刻从这里出去！”雷画廷双手插在了裤子兜里，脸上是不耐烦的怒气。
  四月的眼泪流了下来，站在那不动了。
  房间里，男人在生气，女人在哭泣。
  雷画廷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他没必要这样对四月。
  他压了压自己心中莫名其妙的火气：“四月，我现在心情有些不好，你喜欢我当然可以，我也喜欢你，我也喜欢季哲、左修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