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与公主说完，公主与她一样，瘫坐在潮湿的地上。
  事情已经超出了她原先的预期，她们什么也做不了。
  丹抒子站在寂静的林子里，落叶尚绿，一片片坠下。
  面前，丈许之外，是白衣翻飞的她。
  “我记得你。”她朱唇轻启，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眉眼微弯，透出一股温柔的气息。
  他没有言语，心，像脑子里一样，是空白的。
  待到她靠近，她抬手过来的时候，丹抒子马上往后退了一步，她有片刻发怔，抬着的手忽然伸来，按在他肩上。
  唇角一热，丹抒子还是推开了她。
  风，因为她快速转身，而轻起。
  红唇带笑，“想起来了吗？”
  丹抒子袖中的手，握紧又松开，眉头紧锁。
  她背着风站着，发丝飞舞，几乎触到了他的眼睛，“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丹抒子袖中的手攥紧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我欠你的，都要还不清了……”她的眼睛轻轻垂下，唇瓣微弯，“你听，人世间的声音，的确很美好，却是你我无法拥有的，那些所爱或者所恨的，也终会消散。我逃避了许久，为我所坚持的责任，应该还有我的怯懦，不像你，可以勇敢的与所有为敌。”
  “不应该是这样……”丹抒子看着她靠近，缓缓后退。
  “木河帮了点忙，应龙原先也并非十恶不赦，不过他想要控制我，帮他为非作歹，就不能容了。待你我离开，木河会帮着善后，那小狐，回到她原来的地方就好了，终有一天，她也会顿悟，看到更广阔的天空。”
  她伸手，丹抒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
  “这一切，的确让人迷醉，只是我不再是我，还有什么意义呢？”轻咳两声，丹抒子觉得她的眼神有点涣散，不过只是一刹那。
  “还好，还没有完全融合……”她手中慢慢凝出琉璃剑。
  “它不是……”
  应该已经被阎王毁了。
  “他怎么会轻易毁掉它，防着你呢。抱着我，好吗？”她脸上带着清澈的笑，在他拥着她的时候，琉璃剑脱手飞出。
  白芒飞速划破天空，狠狠刺入了身体，丹抒子又把她抱紧了一点。
  “从幽镜湖，我就是爱你的啊……”
  笑靥如花，暖了日光。
  风乍起，灰云蔽日，片刻的绝对黑暗降临，然后云开风止，什么都没有留下。
  国师府里，木河双手背在身后，向着小白他们藏身的地方而去。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了，像楚桓，他到最后，都不愿意放下过去，被冥界带走，也是转生无妄。
  那蛇姬虽然没有多高的灵智，还是护他的。
  小白看着木河，踏着耀眼的光来，折下一枝神木，小小的玉瓶里，一滴水落下，小白捂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公主和侍卫都昏睡了过去。
  木河递过来一个锦帛，小白接过去，放在了公主手里。
  锦帛上写着，国师祸乱江山，已被就地正法，尸骨无存，驸马丧等。
  陪小白回去的路上，木河慢悠悠讲了一个故事，伸手摸摸怀里的玉瓶，最后一滴天河水，也没了。
  天地并没有因为谁的降生和离去，而哀伤。
  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未完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