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豆糕？好吃么？”
  太子嘟着嘴巴问道。
  “芸豆糕吃在嘴里香甜爽口，软而不腻，你一定会喜欢的。”
  过了一会儿，红蓼端着一盘点心来了。
  太子仔细瞧了一会儿盘子上的点心，色泽雪白，小巧玲珑，煞是好看，便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入口香甜，甜而不腻，确实好吃。
  “嬷嬷也来一块吧。”
  宛儿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凌嬷嬷道。
  “这不合规矩。”
  凌嬷嬷低着头答道，看似恭敬，但宛儿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冷硬。
  “奶娘，宛儿让你吃你就吃呗。”
  太子拿了一块芸豆糕递给奶娘凌氏。
  凌嬷嬷想说些什么，但看太子的神情，还是收下了芸豆糕：“多谢太子赏赐。”
  太子嘟囔了一句：“谢我做什么，你该谢宛儿才是。”
  “宛儿，宛儿，我们出去玩吧。”
  太子趴在宛儿身前，撒娇道。
  宛儿还没有说话，凌嬷嬷一脸惶恐，拔高声音道：“太子殿下，可是使不得。外头还下着雪，可不能出去玩。殿下万金之躯，万一受了风寒，那老奴可就真是罪过了。”
  太子一眼扫过去，眼角上挑，带着几分怒气道：“这里有你说话的分吗？”
  太子年纪虽小，却有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势。
  宛儿看了一眼窗外，雪还在下，但细如柳絮，出去玩一会儿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我们可以出去玩一会儿，但玩什么，什么时候回来，都我说了算。”
  太子笑着点了点头，伸出手指勾住宛儿的手指：“我们拉钩。”
  “你呀！”
  青蕊取来斗篷为宛儿披上。
  凌嬷嬷没有法子，也只好为太子披上斗篷，絮絮叨叨了半晌。
  宛儿看着院子里的积雪，拉住蠢蠢欲动的太子：“我们做雪人玩吧。”
  “雪人？那是什么？”
  宛儿命若水、抱月、红蓼和小荣子四人在一旁滚雪球，宛儿则和太子堆雪人。
  宛儿带着太子推雪球，将小雪球滚成了一个大雪球。
  太子呼着气，看着这个和他一般大的雪球问道：“宛儿，这么大的雪球用来做什么？”
  宛儿笑道：“当然是雪人的身体。”
  “主子，你要的雪球。”
  说话间，若水又推了一个雪球过来。
  太子一见到雪球就兴奋地跑了上去推起雪球来。
  “够了，够了。”
  宛儿见那雪球差不多时忙出声。
  太子闻言停了下来，将雪球滚了回来。
  “宛儿，这个是什么呢？他的头吗？”
  “太子真聪明。”
  宛儿和太子两人合力将小雪球搬到了大雪球的上面。
  太子歪着头看了半天：“宛儿，它一点儿也不像人。”
  “别急。”
  宛儿望了一眼院子里的玉芙蓉，吩咐小荣子去扯两根木芙蓉的树枝来，又让若水去拿胭脂和黛石，又吩咐抱月去寻几块干净顺滑的小石子来。
  宛儿把木芙蓉的枯树枝作为雪人的手臂插在两侧，用小石子作为眼睛和鼻子，用胭脂画出一张嘴，最后又用黛石画出了鼻子。
  在宛儿的巧手下雕琢出一个活灵活现的雪人来。
  太子望着这个雪人出神：“宛儿，我总觉得这雪人看着有几分眼熟。”
  众人一听，纷纷望向雪人。
  红蓼望着雪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雪娃娃的神态真是像极了咱们的太子殿下。
  宛儿摸了摸太子的小脑瓜：“你说这雪娃娃像谁？”
  太子瞅了半天，眼睛一亮，他也看出来了，这雪人像他。他拉住宛儿的裙角，撒娇道：“宛儿，我们再堆一个雪人好不好？”
  宛儿点头应答：“好啊。”
  “奴才们这就去滚雪球。”
  小荣子、抱月和若水三个人去前院滚雪球。
  “宛儿，这一次我们堆一个你好不好？”
  “好啊。”
  没多久，宛儿和太子两人就在第一个雪人的旁边又堆了一个雪人，模样虽不像，却有几分宛儿的神态。
  看着堆出来的雪娃娃，太子笑得眉眼弯弯，不顾冻得通红的手，缠着宛儿：“宛儿，两个还不够，我们再做一个皇阿玛。”
  宛儿刚想拒绝，转头就看见站在那里的康熙。
  “参见皇上。”
  一行人齐刷刷停下嬉闹行礼请安。
  “皇阿玛，你快过来看我和宛儿堆的雪人。”太子指着两个雪人，一脸兴奋，“皇阿玛，你看，这是我，这是宛儿，我们要再做一个阿玛。”
  康熙看着这两个相依相偎的雪人，神态像极了宛儿和保成，心中一暖，勾起嘴角道：“朕和你们一起堆好不好？”
  “真的？”太子因激动而发光的眼睛，手舞足蹈道，“太好了。”
  三人很快又堆出一个雪人来。
  堆完雪人之后，康熙又陪着太子玩了一会儿。
  “凌嬷嬷，带着太子回去吧。”
  胡闹之后，康熙便让凌嬷嬷带着太子离开了。
  康熙看着堆出来的雪人，眼里透露出几分哀伤。
  “皇上，怎么了。”
  宛儿看不清康熙的表情，但能感受出康熙的低沉。难不成是朝堂发生什么事了？
  康熙一言不发，只是拉着宛儿进屋。
  “你们下去吧。”
  “是。”
  等人一离开，康熙就毫无征兆地抱住了宛儿。
  “皇上？”
  “刚才太医来禀告朕，皇后……她时日无多了。”
  喑哑低沉的声音里流露出痛苦。
  “皇后？怎么会？皇后不是大好了？”宛儿震惊，“前几日去坤宁宫看望皇后时，皇后面色红润，不像是……”
  时日无多的样子。回忆起昔日种种，皇后巧笑倩兮的模样浮上心头，心中酸涩，忍不住就湿了眼眶。
  “朕对不起东珠。”
  宛儿身子一僵，皇上他是哭了吗？
  宛儿环住康熙，没有任何言语，只能以这样无声的方式安慰他，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皇上，那这几日更该多陪皇后娘娘。”
  宛儿压抑着痛苦。
  “朕于心有愧。”
  每回一看见东珠故作坚强的模样，他的心就隐隐作痛。
  “皇上，那就更该陪着娘娘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解开了心结，如此娘娘可了却心愿，皇上亦可无憾。”
  宛儿抬起头。
  半晌，沉默无言，康熙终还是点了点头，沙哑道：“宛儿说的有理。”
  希望两人可以解开心结吧。
  康熙拉着宛儿坐到床上：“宛儿这几日晚上睡不好？人都憔悴了许多。”
  宛儿并不惊讶康熙会知道，毕竟自己身边的这四个丫头本是康熙的人。
  “只是晚上做噩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