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是我。”
  “找我干吗？”
  李国栋挂了林秋月的电话后，并没有立刻回屋，而是又给孔美丽打了个电话。
  “我想问问你那张照片的事。”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要问你去问王春花。”
  “我问过，她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强行去揭她的伤疤。”
  孔美丽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十二岁那年，就是你离开孤儿院不久，她为了那张照片，被当时孤儿院看大门的给诱骗了，关了一夜，十二岁，被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给糟蹋了。你又发什么神经，事情过去了就算了，还提这些干什么？”
  “我之前在精神病院认识一个心理医生，她说不定能治好王春花的心理障碍，不过必须要知道详细的病因。”李国栋解释说。
  “我就知道这么多……或许你可以去孤儿院问问汪红梅。”孔美丽建议说。
  “我明天就去，对了，你……又开始上班了吗？”
  “要你管！”
  说完孔美丽就挂了电话。
  ……
  第二日，王春花还是一早就出门了。
  李国栋并没有告诉她自己要去孤儿院的事情。吃完早饭后，他就对小豆子说：“今天我们去趟孤儿院。”
  “去孤儿院干什么？”小豆子问。
  “看看你的小伙伴啊，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我不喜欢那里。”
  “没有人喜欢做孤儿，但是这不是讨厌孤儿院的原因。”
  “什么意思？”
  “孤儿院虽然不算是好地方，甚至就不该有这种地方，但是它守住了人类的道德的底线。”
  “还是不懂。”
  “就是说，你不应该讨厌那里，那里有你的朋友还有照顾你的汪奶奶。”
  “我也不喜欢汪奶奶。”
  “为什么？”
  “她对我们不好。”
  “这个世界没有人会理所应当的对你好，除了你的妈妈。而且好还是不好，不是你这个年龄能判断出来的。”
  李国栋也没有和小豆子解释太多，就赶着他出门。
  ……
  两人辗转到了希望孤儿院。大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大门也是虚掩着的。
  李国栋这次是空手而来的，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推门进去，所有的小朋友都聚在大厅，汪红梅也笑呵呵的坐在旁边，在汪红梅旁边，坐着一个和李国栋差不多大的青年人。
  男性，结实，长头发像个年轻艺术家，穿着的衣服也及其考究，具体怎么考究李国栋也说不上来，反正给人感觉就很有钱，但又不像那种暴发户。
  汪红梅推了推眼睛，看向李国栋。
  “国栋啊，你怎么来了？快来。”
  李国栋带着小豆子走了过去。
  “你是李国栋？”长发青年吃惊的问。
  “这位是？”
  “他是李大壮啊！”汪红梅解释道：“你们打小就在一起玩。”
  李大壮？狗剩子？
  “李大壮？”
  “你忘了，当年你俩打架，他拿了半块砖头给你打的头破血流，我还带着小花找到他家里去了……”
  “小花说当年打我的叫冯小胖啊？”
  “那是我之前的名字，之后我妈改嫁，我就随了我妈的姓，改名叫李大壮。”
  “当年为了你的事，我跟小花把他们家门槛都踩破了，最后医院鉴定结果说你这病和那被打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们这才没继续往他家里跑。”
  “国栋，当时年轻，你可别介意，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李大壮说的倒还算真诚。
  “没事，都过去了。”李国栋已经不是那个李国栋了，再提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听说你现在住王春花家？她一个人拉扯个孩子也不容易，要是有什么困难你来找我，我之前也跟她说过，可是她心里一直恨我，她觉得是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好，有需要的时候我一定找你。”李国栋并不是敷衍李大壮，当一个人走头无路，根本不会有自尊心和尊严这么一说。
  “大壮小时候很顽皮，自从他生父死了，她妈改嫁之后，就变了好多，他经常来孤儿院看望这些孩子，还给他们买了好多东西，国栋啊，有难处你尽管找他，他要是不帮你，汪姨替你教训他。”
  “谢谢您汪姨。”李国栋说：“对了，我今天来是想问您一些事情。”
  “那你们先聊，杂志社下午还有点事，我就先回去了。”
  杂志社？
  “你……是一个作家？”李国栋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问李大壮。
  “以前写点东西，现在在做编辑。”
  “你认识林秋月吗？”
  “林秋月？她是我前妻，你怎么知道林秋月？”
  操！
  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你为什么要和她离婚？”李国栋问。
  “这……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李大壮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她给我做过心理咨询，应该是你们刚离婚的时候，她很伤心。”
  这要是放在重生之前，李国栋早就回敬李大壮一板砖。但是这一世他与林秋月并没有太多瓜葛。
  “都过去了，她常年在总院，我们也算是两地分居，时间久了自然就有了问题。”李大壮也不打算解释太多，说完就准备走。
  “李大壮，我现在还真有个事找你帮忙。”李国栋也没有继续纠结林秋月的事，她现在更关心的是王春花。
  “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写了篇小说，你看能不能帮我发表一下？”
  “你？写了篇小说？”李大壮有点不敢相信。
  “对，我没有说胡话。”
  “行，你发我邮箱，我尽力帮你。”李大壮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李国栋，然后就离开了孤儿院。
  李国栋收好名片之后，这才对小豆子说：“你去跟别的小朋友玩，我和你汪奶奶有点事情要谈。”
  小豆子默不作声的走开。
  “坐吧，坐下说。”汪红梅指着之前李大壮坐过的位置说。
  “汪姨，您知道王春花害怕晚上的事吗？”
  “哎……我怎么能不知道呢？真是作孽啊！”
  “您能跟我讲讲吗？越详细越好，我一个朋友说不定能治好她这个病，但是就是要知道造成这病的详细原因。”
  汪红梅推了推眼镜，然后缓缓的靠在了椅子上，眼神变得暗淡无光，像似陷入了遥远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