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瑜身子僵了僵。
  自从这个清明，诡异的梦魇再次缠上她之后，邪祟的东西就跟上她了。
  被惊醒的朱子瑜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眸，恍惚迷离地望着天花板。
  又是这个梦。
  每年临近清明的时候，她都会反反复复做这个梦。
  顾瑾萱，靳彦川，靳佳欣，刘嫂，莫姨，司机，女鬼，小男孩……
  可梦魇每次都在顾瑾萱走出老宅时停滞了，醒来的朱子瑜只有头昏脑胀和无所适从的茫然。
  她不知道那枚钻戒是不是真的在包里，不知道靳佳欣到底有没有出事，也不知道靳彦川最后会不会出现，更不知道顾瑾萱是不是傻傻蹲在别墅外等他。
  那么深切地感受到她们每个人内心深处的忧伤，那是种噬骨的痛，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心脏啃咬，又好像是尖锐的刀剜着血剜着肉。
  这场梦连同老宅里的所有人就像是个谜，难以继续梦下去却无法停止。
  刚被梦魇缠上的时候，她就上网查过申城金港湾别墅区，可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地方。她还查了申城所有赫赫有名的名门望族，根本就没有靳家，甚至连靳彦川的名字都没有。
  那段时间，她真的快崩溃了。她曾以为自己是生病了，去过好多家三甲医院检查，可结果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她不信，最后去看了心理医生，那些术语她都听不懂，只是遵从医嘱吃着那些形形色色的药，却依旧是白费功夫。
  其他该用的法子她都用了，去朋友家过夜，去寺庙烧香，佩戴玉石……
  可每年临近清明，那场梦都会再次席卷而来，不断反复着，就像是诅咒。
  纤细的手指揉了揉神经紧绷的太阳穴，朱子瑜吃力地从床上坐起身，有过一瞬的天旋地转，缓过神来的时候房门又被重重地踹了一脚。
  这群皮地会上树的熊孩子，总是捣乱，不是敲门就是踹门，弄地她懒觉都睡不成。索性这几年辛苦工作，钱也攒地差不多了，是时候租一处环境稍微好点的单身公寓了。
  洗漱后画了个淡妆，朱子瑜背起包，乘坐电梯下楼，拦了辆出租车准备去房产中介看看有什么能租的房源。
  司机是个有些秃顶的大叔，之前接了个用冥币付钱的客人，心情不畅快，暴躁地在那里骂骂咧咧，不停地向她抱怨现在的年轻人心眼坏。
  坐在副驾驶的朱子瑜没有插话，安安静静的让司机朝她叨唠，毕竟是辛苦赚的血汗钱，哪个人能不气，况且还是冥币这么晦气的东西。
  快清明了，谁都忌讳，更别说司机这行了，图的就是个出入平安。
  司机叨了一段时间，气也消地差不多了，知道朱子瑜是去房地产中介的，有些感慨地说道：“姑娘是外地来的吧？”
  “嗯。”
  “外地来申城打拼都不容易啊。”
  司机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说着，“我们这些底层民工拼一辈子就为了套一百多平的房，哪像那些有钱人啊，别墅一套一套的。”
  司机打着方向灯，平稳地拐向了右边的那条道，“前段时间，辉宏地产拍下了精绣龙城的那片地，说是要建别墅区，名字都取好了，金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