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民生疾苦(3)
作者:俇攘      更新:2021-10-26 14:22      字数:2638
  唐佣脚尖一点,腾空而起,凌空抓住正在挥下的长鞭,轻轻一扯,那壮年男子触不及防,从马上摔下来,重重摔倒在地上,面部着地,鼻梁骨折断,掉了几块牙齿,血与土杂在一起满脸都是。那身后八人匆忙下马扶起摔晕的男子,拔剑指向唐佣。唐佣招呼被胖男摔地的巨响惊吓得瞠目结舌的妇孺老人们散开。挥鞭便向那八人杀去,身后的老人忙劝导:“壮士小心,这些人厉害的紧,别为了我们这帮老朽废人丧命。”
  唐佣也不理会,瞬间便与那八人交上了手。只觉查到这八人剑法颇为熟悉,似乎是吴家剑法,却只是五六分相似,形似而无神,更没有吴家的功力。便将鞭子顺势一挥,隔开了众人。抽身而出,问道:“你们是姑苏吴家什么人?在此胡作非为。”
  为首一人见唐佣收手,以为是识出自己身份,有所顾忌。便戏谑地回道:“既然知道我们是吴家的人,还敢惹。大爷几个饶你刚才无知,现在过来给大爷磕十个响头,请大爷几个喝顿大酒,便饶你不死。”
  唐佣酒劲未过,瞬间便被激怒,右手运足功力一挺,鞭子如同一把丈余长剑影纵横的利剑,直挺于空中,唐佣信手轻击,便把那八人长剑击落在地。那八人目瞪口呆,自知今日所惹非善茬,于是结成互相照应的阵型防范着慢慢往后退,其中有两人手托于腰间,时刻准备偷发暗器,而另外的人鼠目四顾,时刻准备抓躲在一旁不远的村民当人质。唐佣将一切看在眼里,长鞭一抖,隔空爆响,裹挟着破空声的鞭子将那准备掏暗器的二人的手直接打断只听见两声惨叫,便昏了过去,另六人惊慌失措,顾不得扶起二人,便转身就跑,向着各自的马匹逃去。
  唐佣哪能给这帮宵小逃跑的机会,长鞭一挥,腾空而起,连挥十数鞭,将那六人打得浑身是血,惨叫连连。周围沉静的人都欢呼雀跃,这时,呆立一旁的族长忙上前阻止,说道:“英雄,饶他们去吧,我们小老儿可万万不敢招惹这些大爷呀。”唐佣明白族长的意思,他是惧怕自己离开后,这帮人再来滋事,必定会加倍报复。
  唐佣向着老族长微微一笑,说道:“老人家,莫怕。这帮欺软怕硬的东西,好好教训教训,让他们长牢记性,日后他们必不敢来犯。”
  族长还是略有隐忧,劝阻道:“还请壮士轻些,莫闹出人命。”
  唐佣笑了笑,又抽了几鞭子。
  对着昏死的三人和惨叫的六人,说道:“看在吴家的面子上,今日且饶恕了你这帮宵小,回去告知吴晴,我唐佣住在江阴城西,让她好好约束手下,莫在江南欺凌百姓,否则日后我见一个杀一个。你们几个,把马留下,自己滚吧。”那六人听得唐佣名号,本以为必死,今听得已饶恕,如临大赦,匆忙扶起昏死的三人,连滚带爬的溜走了。
  四面刚散去的众人又聚拢过来,欢呼雀跃的迎接这位英雄,唐佣颇不好意思的跟大伙客气。后在族长执意的邀请下,到其家中暂座,身后的一帮人紧跟着,不愿离去,闹得本来面薄的唐佣更是不知所措。
  到族长家入座,追随的众人坐于庭外的石阶上。
  唐佣先向族长客气一番,继而问道:“吴家的人远在数百里外,怎会在此欺凌百姓?”
  族长眉头一皱,叹了口气,沉沉的回道:“不瞒壮士,我等本是江北流民,数十年前全族迁居于此,靠捕鱼为生,后得城中郑大官人眷顾,租我族田地耕种,年所得粮食的五分之一当作租金,那时候虽然不算富裕,但是闲时吃稀,忙时吃干,白天经营土地,晚上江上打渔,拖家带口,也算年年有余,这样延续了近二十年,直到三年前,姑苏吴家换了当家人,听说是个女的,疯狂扩张势力,吴家人强占了这里所有的土地,并奴役我全族,将田租涨到了二分之一,我等说不种了,他们就打人杀人。今天这不是趁我族壮年男丁都下地耕种,村里只剩下老儿和妇孺,便来收租,这不是,刚才壮士所见,二狗他媳妇交不出粮食,他们便要抢其女儿去做丫鬟。二狗他媳妇执拗,打死不给,他们便肆意打骂。幸好壮士赶到,否则尚不知如何收场。言罢,老族长眼角淌出了泪水。”
  唐佣听罢,也是垂首叹息,民生疾苦,这时,他渐渐明白了唐木公子当年兴建平都镇的用意,似乎并不是图个名头那么简单。突然,唐佣也有了一个念头,此地距离梅岭不过一里路程,何不让这全族流民打理自己的土地,给他们一个丰衣足食的差事呢?
  唐佣思虑良久,问道:“咱们这全族共有多少人?”
  老族长细细算了一遍。回道:“全族五百余口,壮年男丁近二百人,妇孺二百五十余人,老人六七十。”
  唐佣细心算计一番,发现正好。便嘴角一笑,回道:“那晚生有个提议,跟族长商量。不知族长愿不愿采纳。”
  族长抬起头望了望唐佣。回道:“恩公有事但说无妨。”
  唐佣回道:“不瞒老人家,从此地往西一里,过小溪有一梅岭,我月前买下了方圆数里的土地,我计算了下,溪边到江畔,约可以开垦出二千五百余亩水田,且离溪和江都很近,方便做渠引水,四季保收,水田中还可以边种稻边养鱼,田间阡陌可种植些桑树,溪往上,小山上可以垦出三五百亩地种茶,溪头可以兴建些房舍,看茶人不忙时养蝉织布,溪尾离江很近,可圈养猪羊鸭鸡鹅等。我想雇咱全族人丁为我经营土地。男丁耕田种地,女子饲养看茶织布,老人放牛养马,给孩童兴建一所私塾,从江阴城雇两秀才举人来施教,另选几个手脚麻利精致的人为我操持家务,我为全族所有人丁提供一日三餐,医药病费,冬夏穿衣,同时将田地中鱼米产量的十分之一折成现银,按劳动人头均分给所有人,补贴家用。当然,孩童不算劳动人头,孩童只能过年压岁钱。哈哈,族长你看如何?”
  族长听得满脸欢喜,回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在此我得代表全族谢过恩公。”言罢起身作揖,接着说道:“不过还请恩公稍候两日,带我等与全族人商议,再知会恩公。”
  唐佣起身还礼,回道:“自然,自然,老人家不用多礼,咱么这是互惠互利。只要老人家愿意,这几日开始开荒建房,明年便可以开始种田养殖,种茶织布了。至于今年嘛,属于开荒期,我为全族人提供一千石稻谷,五百两纹银,交由族长分配,等猪舍鸡舍鸭舍鹅舍等都建好了,全村的这些家禽牲畜都搬到我那去,相当于这些粮食和银两,是工钱和我购买大家的家禽和家畜。另外,我还想,等农闲十分,我可以教导全族人习些拳脚功夫,以便日后有大敌入侵时可防身。”
  族长起身再次作揖,回道:“恩公你给的也太多了。这是救了我全族人丁啊。”
  唐佣再次还礼,回道:“那,晚生这就回去了,族长商量好了,差人这两日到梅岭,咱们再讨论详细的事情。”
  族长起身送唐佣出门,回道:“大恩不言谢,恩公且慢走,两日后,老朽必亲自登门致谢。”
  唐佣在庭上数十口人的千恩万谢中艰难走出了族长家,只觉得春意更盛,柔柔的东风熏得人心暖暖的,酒,早已清醒。过了小溪,残梅香阵阵,远处桃花清香宜人,唐佣不觉间沉醉其中。似乎有了昔日唐木公子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