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无力
  “雅各布，我觉得你该出门走一走了。”
  凯西看着半躺在椅子上的雅各布无奈地说道。
  雅各布没有理会凯西的话，他继续抽着自己的过滤嘴香烟，好像乐享其中一般的摇着腿。
  “雅各布。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凯西向前一步，带着质问的语气说道。
  “听到了，凯西。”
  抽了一口香烟后的雅各布悠悠地回复道。
  “真想把你的多巴胺系统切除掉，好让你戒掉烟瘾。你这气管和肺叶，哪一个不是换了好几遍的。”
  凯西带着有些埋怨地语气说道，随即他上前走到雅各布的面前，附身盯着雅各布。
  他继续无奈地说道：“真要命，我的朋友，你可不能这么荒废下去啊。”
  雅各布吐了口烟气，将滤嘴香烟摁死在烟灰缸的坟地里。
  他带着不屑地语气问道：“詹姆斯已经洞察了一切，我还有什么能做的？我的老朋友，凯西先生？”
  听到雅各布的回答，凯西转身坐到椅子上。
  他有些气愤，但又有些无奈，因为雅各布说的是实话，一个洞察一切的人是多么的令人恐惧和无力，任何的小动作都会被察觉的一清二楚，这确实是让人信心尽失，无可奈何。
  “我觉得，我们应该重组内阁，好好商量下我们未来要走的路。”
  凯西劝解道。
  “商量？短短地十个小时，詹姆斯就完成了约翰尼·杰克逊的基因改造，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捷足先登了！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啊。凯西。我们斗不过他！”
  雅各布愁眉苦脸地回答着凯西，言语中透露出无力的愤恨之情。
  凯西攥了攥拳头，猛地击打了一下旁边的桌面。
  凯西的这个行为让雅各布着实感到一惊，因为自从认识凯西开始，凯西极少发怒，更没有见过凯西做出过这种击打桌面的粗鲁举动。
  但是雅各布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惊讶的看着凯西。
  “雅各布。”
  凯西从嘴唇之中蹦出了这三个字，言语中充满了沉着与冷静之情，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继续对雅各布说道：“从2033年开始，我们就一同共事。在巴西利亚昏暗的地下水道，我们度过了整整十年似人似鬼的地下工作。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我们成立之初并没有与詹姆斯有任何联系。”
  “我知道，凯西。那时候，”
  雅各布的发言被凯西举手打断了。
  凯西继续说道：“先别说话，听我说完。”
  他站起了身子，望着桌面的全息沙盘说道：“我们都是从暴乱中一同逃出来的，你也不会忘记，我们作为基因科学家，在那个国家受到了什么样的排挤和打压。还有一同出来的十三个伙伴，死的死，抓的抓，最后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这些你都是记得的。”
  “可是，凯西，你说这些陈年往事做什么？”
  雅各布也打断了凯西的讲话，他疑惑地问道。
  凯西将头转向坐在椅子上如同一滩烂泥的雅各布，缓缓地说道：“我要让你知道，我们是为什么从事这份事业，又为什么而活着。我想让你知道，你的初衷是什么，是否还在？是不是还在坚持。”
  这段灵魂质问，让雅各布一时间哑口无言。
  他回想起了早年的风雨漂泊的逃亡日子。
  他和凯西还有那十三个伙伴在南美乃至世界都是响当当的基因学家，后来，世界首例基因全编组婴儿在东亚问世，这个事件再一次触动了世界神经。
  人类对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科学实验嗤之以鼻，对基因学更加的排斥和打压。
  断章取义地做法在某些势力的推崇下，迫使大量的基因学家无法正常从事自己的研究与工作。
  于是，利世诞生了，从一个秘密组织，一步步的从地下走上了世界舞台。
  而就在利世成立之时，雅各布也在南美成立了自己的地下组织。
  执着的基因学家们对人类基因编组与改造充满了憧憬和那种纯正无邪的信念：强大人类，自我做主。
  只不过，现在一切都变了味道了。
  有了政治的参与，就会有军事的支撑，当初的信念也就不复存在了。
  凯西看着陷入沉思地雅各布，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过了一会，雅各布缓缓地伸手拿了一支烟叼在了嘴唇上。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点上了香烟。
  “雅各布，你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了吗？”
  凯西询问道。
  雅各布叼着烟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们现在处于一个非常被动的时候。但我想让你重振旗鼓，将我们的事业继续发扬下去，而不再是任人宰割。”
  凯西仰头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凯西。”
  雅各布淡淡地回答道。
  凯西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他叹息道：“自从加入了利世以来，我们除了给利世当走狗，当打手以外，利世就没把我们当做过自己人。所以，我一直都在支持你的独立计划。”
  雅各布吸了口烟，他带着无奈的语气回答道：“可是，我们暗斗了几十年，总是斗不过詹姆斯啊！”
  “那就让他死。”
  凯西非常平静地冒出了这句掷地有声的话。
  雅各布眼前一亮，他看着凯西。
  他快速地问道：“死？你有办法？”
  凯西指了指全息沙盘上的一个角落，他说道：“看到没？那里是非洲。”
  雅各布将眼神对过去，看到了非洲大陆的全息影像。
  他回答道：“看到了。怎么了？”
  “那里号称是人类的摇篮。”
  凯西说道。
  “你想说什么？凯西？”
  雅各布非常不解地询问道。
  凯西扭过头看着雅各布，他说道：“我想告诉你的是，那里是人类的摇篮，不是利世的摇篮。”
  雅各布还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凯西。
  “利世的独裁是反人类的举动，所谓的自由民众国就是无稽之谈。人类是崇尚自由的生物，不是他搞得新改造人那般的机械与愚忠。”
  凯西带着解释的口吻向雅各布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雅各布点了点头回答道。
  凯西反问道：“真的吗？”
  “真的。”
  雅各布带着坚定地语气说道。
  “那阿尔杰汇报的两名利世人被销毁的事情，我为什么不知情？”
  凯西继续盯着雅各布质问道。
  这突然翻转的质问让雅各布感到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凯西的话。
  凯西显然是看出了雅各布的内心活动，他安慰道：“你别紧张，雅各布。”
  随后，他将全息沙盘调整成为了世界地图。
  他对雅各布说道：“你是我们的首领，你有权力这么做。我并不反对。”
  雅各布听到后，轻轻地舒了口气。
  他害怕凯西责备他，因为凯西一直都是他智囊的存在，并且一直伴随着他同生共死。
  如今，雅各布做了一件凯西不知道的事情，却被凯西知道了。
  雅各布感到非常的自责，自责的是，在两人信任的基础上，他先做出了另凯西不满的一件事情，这不是背叛，但属于不信任的范畴之内。
  即便是雅各布本不是此意。
  “雅各布，我想说的是，你这个行为非常的鲁莽和危险！并且毫无意义！”
  凯西带着斥责的语气对雅各布说道。
  雅各布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香烟继续猛吸了一口。
  “我们策反一个利世人是多么的不容易，你到是没实际参与过渗透工作，你只是动动嘴皮子，你不懂这其中的艰辛和困难！”
  凯西继续斥责道，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还好阿尔杰的反应快，及时的灭了口。要不然，我们就要受到灭顶之灾！雅各布！”
  面对凯西的指责，雅各布没有往日的神气，反而像一个学生一般，屏住呼吸听着老师的训斥。
  “我之前说过，先等，先等等看。可是你死活就是不听，你要再这么胡搞下去，我们就完了！”
  听到凯西的肺腑之言，雅各布将烟头摁死在烟灰缸里。
  他带着极具诚意的语气回答道：“这件事，是我做错了。”
  凯西摇了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