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的高中
作者:
刘佳敏11 更新:2021-10-25 21:41 字数:12011
1.夏天里的喜讯
我考了安化一中第一名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县,考完会考后我一个人在学校自习准备考长郡的省理科实验班。当李龙军老师打电话过来叫我去长郡参加培训考实验班的时候,恰巧我爸妈从广东回来了。
妈妈把我的旧牙刷扔了,我很不高兴。在去长沙的巴士上,妈妈在跟我说舅舅家的事,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没有说话。在车上,我们遇到仙溪完小的肖华平老师,他去长郡看望他的女儿。于是他带着我们来到了长郡,我们在教学楼一楼的大厅等着,学生们都在上课。这时有老师经过,肖老师欲送她粽子,那位老师拒绝了。李龙军老师在大厅见到了我们,接着带着我们去了宿舍,并送给我20多张饭票。从宿舍出来我们遇到了周万明老师,他表示欢迎我。
周老师走了,李老师带着我们去学校办公室报了名,我一个人在填报名信息表,老师们见到我有几个奥赛的县一等奖都表示欢迎我这个安化的精英。
李老师接着带我们见到了八中来的的其他4位同学:姚叶青,刘向宏,还有两位男生忘了名字。我们在一起拍了照。之后爸妈带我到长郡门口的一个商店买日常用品,如牙刷牙膏之类的。那老板约五十岁,是个中年男士,跟我妈妈说话,只听他最后说:“你儿子能在这里读书啊!确实了不起啊!”
接着他们又带我去了附近的好又多商场,给我拍了一些要用的小照片。那么大的商场,我人生第一次见识到。给我拍照的是位年轻女老板,她问:“你们孩子在这读书吗?”
妈妈说是,接着是这位老板的另眼相看。
爸妈当天下午就回了益阳,我也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刘向宏他们和我一个宿舍,学生公寓的203室,那时长郡还只有一个宿舍楼。我并不孤单,有刘向宏他们一起玩,有时姚叶青会来203叫我们一起去上课。我们在科学楼的物理实验室培训。
203宿舍里还有一位叫戴宽的体育生,和一位矮个子从长沙县过来的同学,据他说他数学竞赛是国家级一等奖。之外还有一位高个子同学,他妈妈经常来宿舍,就是我觉得他的智力有问题,好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经常送饭票给我们,这显然是他妈买的。
周老师给我们上化学课,有时他会叫刘向宏上台做题,坐在实验室后边的有我几位将来的同学。一位老老师给我们上过奥数课,说起了他两位在国外的女儿。还有年轻老师给我们上过奥数,他很奇怪我们能做出某个题,其实如果我不是生理失常,那时的奥数应该早就顿悟了,奥数书本上的题什么都难不倒我,只是我不可能再有好的状态。骆宪武老师给我们上过物理课,那时天气炎热,工作人员给他开了电扇。还有语文英语老师,语文老师是个女老师,考上后我曾在校园看到过她,不过她从来没教过我们实验班。
周老师开始在李老师那表扬我,有一次我和向宏在路上遇到李老师,他说:“我听周万明老师说过那个刘向宏和刘佳敏表现很好!”
其实我在周老师的课堂上并没有回答过问题,我也表现不突出,甚至可以说没有表现。
晚上,向宏开始和戴宽在宿舍里搞笑,戴宽笑个不停,说:“向宏,你完全可以去湖南卫视做大兵的搭档了!”
向宏愈演愈烈,引来了另一位同学的嫉妒。
戴宽说:“今天我带你们去步行街玩,去么?”
我问:“什么是五行街?”
其实黄兴南路步行街就在长郡门口的左边,我们早就去过了。那条街也真够热闹了,经常有露天舞台,有人在楼上表演唱歌,还有广播电台。我人生中第一次见到这么繁华的街道,一下子不想离开长郡了,特别想考上实验班。
考试那天碰到李统一,他和他舅舅在边走边聊天,我们向他打招呼,他舅舅看到后特热情,李统一却不理,于是尴尬地走了。进入考场后,其实我的状态并不好。
回家后,我和爸妈呆在益阳,夏天的夜里很热,我们在河边的走廊上散步,一个小孩跟我玩,我们在一起拍了照。
后来等来了李老师的好消息,我以62名的成绩被长郡实验班录取了。得知这个好消息时我正在洗澡,是李老师打电话告知的。我们一家人都很高兴,接着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舅舅和姨父,姨父说:“好事啊!”
不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正是:
一飞不能冲天,一鸣不能惊人。
要功德圆满,恐怕这一步成功还是差远了。
2.他迷迷糊糊地说
我来长郡后认识的第一个同学是李晧,是我的安化老乡,据他说他原是梅城河东的,他爸爸是初中教师,只是后来他爸爸被调到了县城。按这样,我们还是同镇老乡。第一节课上课前,同学们都聚在教室门外,李晧问我:“你升学考试考了470几分?”
我平淡地说:“501分。”他表示愕然。
我在0401班,和我一起来的是姚叶青,我们一同坐大巴士从她家来到长沙,一同报的到,她被分到了0402班。首堂课上,我表现得并不好,我的自我介绍唐突而起,然后戛然而止,我想连班主任李剑玲老师都吓到了。但我记住了吴名芝的自我介绍:“虽然我个子小,但是能缩就是精华……”李老师也很赞赏。
我的宿舍恰巧还是203室,高一时舍友几个都是兄弟。我在宿舍第一个遇到的是陈慷斯,他和他爸爸在一块,他爸爸是高中教师,记得他们在一起讨论过数学物理题。那时吴名芝还是个小孩,他小我两岁多,睡在我下铺。他正和黄卓然的妈妈聊起学习的事,吴名芝说:“我不听话,父母就吊我到树上打!”
黄卓然的妈妈表示很感叹并很佩服,而我想:“有这么严吗?”
张晏睡在陈慷斯的下铺,在我左边的床位。傍晚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躺在床上看书。那天刚入宿舍时李晧的爸爸就在宿舍找到了我,我和他们握了握手,第一次见到了李晧。刘珂弟睡在黄卓然的上铺,在我一边。还有两个床位,等着谢宇伟搬进来和补录的马超报到。
在宿舍听到最多的是陈慷斯的故事:“我们乡有一个人喜欢买六合彩,但从来不中,后来他说:‘我日本名字都想好了,叫宫本不中!’”
这样的的笑话自然又好笑,也有不自然的:“某个贪官……”。有一天陈慷斯他们说听到了张晏在梦中大叫:“女人!”这也就不自然了,不过他们全班都告诉啦!
为了不“自然”,于是陈慷斯开始喋喋不休地讲故事,有人开始讲晚自习时在追那位漂亮的女生,还说:“不到一个月,我可以牵她的手!”刘珂弟张晏开始大踢衣柜,直到踢坏了,生活老师伍老师叫他们赔,真的很搞笑。
我半夜晚自习回来,开始洗衣服,这被伍老师发现了。同学们都花两块钱去洗衣房洗,由此伍老师认为我家贫穷少钱,那样需要帮助的感觉油然而生,也算是其人之的了。
两个星期后,我在宿舍看到了马超,他在整理衣柜,他们来了,接着谢宇伟也搬了进来,宿舍八个人齐了。于是开始一起出去买东西,我们去了定王台买复读机。我买得贵了,很纠结,吴名芝很会买东西,在半路上遇到喻超他们。
黄铁骑很守信用,说好了在步行街等去拿东西的李晧和刘飞,就让我和他死死地等。我对他说:“我觉得这的服务员好可怜!”
他说:“看来佳敏兄是做大事的人啊!”
结果李晧和刘飞在我们等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游完回来了,刘飞还因优惠买了一个玉佩。
过不了多久,谢宇伟就要说我不会读书了,还是个垃圾,或许他没错。而我那时的成绩也老是班上的中等,其实已经特别不错了,但我自己觉得很压抑,很郁闷。
于是我开始早上跑步,有时天都还没亮,就去操场跑了,那位男生活老师都没起来开宿舍的大门,我打扰了他,要他开门,他迷迷糊糊地说:“门没锁!”
跑完步,我会去学校外面的小巷里买两个煎饼当早餐。后来做梦时就经常梦到自己在小巷里的情景。有一天我去学校食堂买早餐,由于走得匆忙,掉了五块钱。我手足无措。
3.觉得特甜
不久,暑假补习结束了,我们开始去军训,那时普通班的学生也已经开学。李老师带我们坐车去了国防科大的炮兵学院,写军训随笔的日子仍沥沥在目。
教官很人性化,只是这烈日也太严了,几十个方正在炮兵学院行走,营长似乎注意到了我们。我们又可以休息了,教官下令。接着卢天亮开始听收音机,我问他:“听的是什么?”
宿舍的条件很不好,尤其是厕所和浴室,刚开始时里面的气味令人欲呕。在集体宿舍里,同学们会讲讲笑话,刘珂弟会玩魔术,我们开始谈论自家姓氏的名人,我说:“刘德华,大汉王朝的君主……”
食堂的饭菜倒好像不差,班长周圣哲在我们那一桌,他负责分菜。我每吃完一顿饭,都会用自己的大水杯去食堂前面打一大杯绿豆粥,晚上慢慢吃,觉得特甜。后来我大学军训时,就想着:“如果每次饭后还有一杯绿豆粥打,那该有多好啊!”
有一天,小卢被罚了做几个俯卧撑,他把手往沙地上一放,被玻璃划了一下,出了一点小血,他于是说:“教官,我手划破了,在流血!”
教官知道没什么事,若无其事地说:“没事的,流一会就不会流了!”
同学们都笑了。于是拿着这一段搞笑,在文艺汇演时基于此做了个小品,同学们都期待着教官看到。
在踏步去训练的时候,0402班的方正就在我们身后,他们是我们的有力对手,周沁叫我向后转,冲着他们喊口号。而我的心里只有一个解不开的梦,无暇思索。
吴戈散会后居然在走的时候迎面撞在树上,营长先前只知道欺负他,到现在居然喜欢上了他,笑着问:“吴戈,想什么去了?”王新猴站在我前面,我觉得他的名字很奇怪。
军训的场地上总有飞机经过,宿舍的一侧又常有火车开过,有些同学喜欢去看一下。在拔河比赛中,我们输给了二班。我和胡珂几个被罚了跳操场,结果第二天,我们的脚股疼得厉害了,胡珂对我说:“这么严,我不去军训了!”但还是去了。
优秀的人聚在一起总能做成一些事,我们班在最后的阅兵的时候得了第一名。临走时我们和教官合了影,营长在下面看到了在车上的我们,我们要走了。
4.得意门生
回到学校,有几天假,我在补习班呆着,蒋太煌老师在上数学课,李老师在门口看到了我。其实我每次数学考试都在120分以上,暑假补习时姚若睿是我同桌,他每次分数都在我之下,他老说下次要超过我,而蒋老师在表扬张鑫同学和卢天亮同学拿了最满分。
很快所有同学们开始上课,紧张的高中生活开始了。李老师分了座位,欧阳健坐在我右边,是我的第二个同桌,我前面坐着杨婧婧,一个青春美丽的女生。李老师封我为小组长,从此每天早上负责收作业,我好像很认真,对没做完作业的直接骂,并强制要他快点做完,同组的唐文轩就经常被我骂。大扫除的时候我也会组织指挥组员,周琢玉问我的话,说扫完了走廊。上帝,我说话怎么都不自然了。
竞赛选拔的时候我选择了物理竞赛,最初陈慷斯也在学物理竞赛,只是他只坚持了一个学期。
天气越来越凉快,很快秋天来了,也迎来了第一次段考。那一次考试我好像还是年级第60多名,自觉考得很差。学校组织秋游,是去长沙世界之窗,我的心情很低落,很失望。秋游那天,我早上买了六个煎饼,早上先吃了两个,另外四个留在到世界之窗做午饭吃。我一个人行走在世界之窗的每个角落,情绪低落得昏昏欲睡,看什么玩什么都没心情。在游乐场遇到许多同学在排队,肖哲在疯狂地坐飞机,见到我像个小孩一样开心。后来我才知道由于我们长郡学生秋游,世界之窗的游乐场完全免费。
最后我还是一个人在一条石凳上长长地睡了一觉,有高年级同学看到我,对我说:“同学,别睡了,要排队回校了!”
我在回校的车上,心情阴沉沉,仿佛看到了我自己那时的最低谷,因为我一直在想。
我能考上长郡,当然没有丝毫的运气。但我那时不知道怎么才是好,不知道怎么对人处世,再加上身体上的不适,我的为人都畸形了。就像我应该驾驭天时,尽用地利,而人始终不和。
由于身体的原因,我开始疯狂跑步,不过后来李老师却要求班上所有同学都晨练,这样我就失去了自己的空间。到了冬天,我开始早上洗冷水澡,马超的桃江老乡张文看到了我洗冷水澡,买早餐回来在路上碰到他和马超,他们向我打招呼。有一天小卢说:“今天才5摄氏度!”我没天亮时就洗完了冷水澡,觉得很自安。
后来我睡在物理实验室,在那里练武。
为了学习,于是唐龙开始每天早上练习英语口语,喻超开始轻而易举地做完作业,邓强在食堂的自习室里思索蹦走,曾夏明开始快速的看完课外书,冯佳开始崛起为物理组的老大……而我还在纠结地思索,却在自己的随笔里写道自己有思想。
那时实验班是一个群英会,急速成长的年代,那时任何一个实验班的学生都很快地进步,很多人都拿过年级第一,很多人的竞赛成绩都开始顿悟。不过有人上天堂,有人却下了地狱,这话周琢玉后来跟我说过。我痛苦得只想快点过去这高中三年,真是荒唐。
刘向宏和李统一也在长郡,不过他们在普通班,有时我们会在一起讨论聊天。他们对我说:“我们把希望寄托给你啦!”我笑了笑,却不知所措。
周万明老师很喜欢喻超,经常和喻超一起出入,一个是化学竞赛的学生,一个是教练。二班的苏林看到了,对周老师说:“周老师的得意门生啊!”
渐渐地物理竞赛的补习越来越频繁,我们物理组的十几个同学也干脆搬到了物理实验室自习,只有时来宿舍上课。我喜欢问冯佳问题;刘迪钦性格硬朗,我有些怕他;周全几次被李老师骂过,说他没教养,他还和张晏他们不和;赵世雄的性格也很硬,他认定不好的人,不管时间怎么推移都不会改变看法……
5.林语堂的书
在我眼里,周全并不缺教养,眼下只有自己才这样。我觉得有些东西是值得同情的,这个世界的真假其实并不难辨。赵世雄多年后还说王老师不好,我在深大读大三时,用qq和他聊天,我说:“我好怀恋高中时在物理竞赛的日子,同学还有王老师!”
他却说:“你还怀恋王老师啊……”他那时已考上上海交大的硕士。
胡珂英语最好,英语老师陈老师也最喜欢他,他的学号在0401班是第一,当时考实验班时,他是第三,那时的第二好像去了师大附中,吴靖高一时分在0402班。胡珂也学物理竞赛,曾夏明和马超是老乡,在物理组他和胡珂玩得最好,他们的文化成绩也不相上下。胡珂的第二个好朋友是覃文,他是湘西人,说话很正式,不过文化成绩差胡珂很远。梁昊喜欢和胡珂说话,有时欺负他,有时保护他,梁昊高三月考拿过年级第一。许文彬是长沙县人,我想他应该认识考前的那个长沙县的同学。还有两位,粟可也和钟寅超,他们来自普通班,再加上我前面提到的几位,构成了我们最终参加竞赛的物理组成员。
在物理组,谁都拿过小考最高分,谁也都垫过底,但我们都经历着长郡最好的培养。王老师经常叫我们每个人自己改试卷,又叫我们自己出题,上台讲题,还请高校老师来讲高等物理……
很快同学们都有很大的进步,我们不甘落后,而且学得很轻松。曾夏明在这期间读了许多书,有人说他横扫长郡图书馆,而他却说钱钟书横扫北大图书馆,北大图书馆里大部分都是钱先生的书。这次期末考试曾夏明考了年级前十,这次物理组小考赵世雄超过了我,这次又是覃文的最高分……
那一天周全带着李龙到了物理实验室,好像那次期末考试李龙是年级第一。物理实验室的晚自习总是进行到晚上11点,有时宿舍放热水了,我们才早点回宿舍。长郡很自由,我曾对赵世雄说:“在长郡,我们其实是提早进入了大学生活。”
一天夜里,我们快自习完回宿舍了,陈慷斯下去实验室后,又恐怖地上来了,他叫我和他一起回宿舍,我不肯,然后他飞快的跑回去了。原来那天夜里长沙大雾,人根本就看不清前面的路,所以他恐怖不敢回宿舍。晚一点,我下来的时候,也感觉很害怕,于是也飞快的往宿舍跑。
陈慷斯很快退出了物理组,我们也很快进入了寒假的物理竞赛培训。我们几乎不能回家过年,我感觉很孤独,在图书馆借了几本书在看,有林语堂的书,也有彭德怀文革时的自述书。
6.橘子洲
那个冬天过得很痛苦,长沙的深冬实在太冷,有一天我在科学楼二楼的多功能厅看到一群学生在培训,看电影,我也坐着看了,是《魔戒》,老师在讲着弗偌多巴金斯的故事。
我还是回家过了年,这次回家见到了龙哥,不过之后的四年都没有见到他了,直到我大一那年回家。我在和龙哥还有利吧在火桶里打跑胡子。
在家没几天,我就回长沙了。何罗成了我同桌,他是从雅礼中学转过来的。我开始看到他的时候,他爸爸带着他在整理座位,他也好像很困惑迷茫,后来我发现他很开朗,喜欢交朋友。
李老师开始讲字典里的故事,每天下午总要拖很久才放我们的学;同学们开始给政治老师的到来而鼓掌欢迎;音乐欣赏课的老师较胖,但同学们特喜欢上这课;体育课李帅开始听音乐,我们开始打羽毛球,乒乓球,谢宇伟叫我淡定……
李老师说我很理性,其实我不会。她课堂上从来不叫我回答问题,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状态不好,不过我开始愤愤不平,觉得对自己吃了亏,也是太不谙世事的内心。不过李老师从高一到高三确实没有叫我起来回答过一个问题,我觉得还是有点不对,并内心开始不满。
后来听赵世雄说他从来不交学费,结果引来了我的嫉妒,高三那一年我也不交学费了,补课费也不交,李老师跟我说了几次,要我交补课费,不过她也没有强制。邓强和龙其也从来不交各种费用,他们家里很穷。那时有一个智邦集团出100万资助我们实验班,每个学期给我们贫困生1000元,最后高三时还请邓强和喻超给他们录了视频做了广告,那时喻超正在省集训队备考国家化学竞赛,准备代表湖南去参赛。
其实高一高二时我的成绩一直是年级前100,这已经相当不错了,不过我那时觉得很奇怪,我怎么赶也赶不上。身体失常是一个原因,后来我越来越不成样了,我的进步越来越慢,甚至退步。其实另一个原因是我那时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同学太优秀了,他们进步太快,我考试时的对手实在拉我一个等级。
段考考生物了,我走过教学楼楼口往里,何罗和邓腾见到我开始起哄,我觉得好不自在。我身无长物,觉得自己被抬高了。我一直有一个不平凡的思想,就是认为自己一定会不平凡。所以很多同学都觉得我很深沉,其实现在看来,那是我自己在欺骗自己。但不知不觉把自己抬高了。我什么都不懂,没有经历的人生很难自安。
夏天很快来了,长沙的夏天又很热,期末考试后学生们都放假了,我们还在物理竞赛培训。又一个人开始很孤单,我一个人在宿舍深深地睡上了一觉,从中午12点,醒来时却是下午五点。又去外面买了蒸饭,路过常去的米粉店,见到那个女孩和她妈妈。那位老板娘曾问我是哪里人,是不是我们安化都叫米粉为米面,其实是我自己叫错了。旁边还有一个拉面馆。
那一年2005年暑假,我和吴名芝去了一趟橘子洲,后来我又去了一趟广东,舅舅正在华南师大读在职硕士。
早在那一年在5月17日,家里传来一个噩耗,我老爷爷过世了,享年90岁。那一天下午我正在洗衣服,爸爸打来电话说:“你不要伤心,人老了,是要死的!”上一年过年在家,我还看到老爷爷好好的,只是容貌很老了,他来到我家,说着什么。后来妹妹告诉我说:“老爷爷是早上起床时摔到了床下,爷爷他们舍不得钱送他去医院,后来老爷爷死时身体都烂了。”
妹妹那时还在八中读初二,她还说:“老爷爷被摔前,很怕死,天天什么大肥肉,一大把一大把地就是吃,以为这可以延年益寿。”
高二第一学期,我们年级文理分了科,实验班也分成了竞赛班和高考班。宿舍也分了,吴名芝在化学组,是众多同学眼中的“省队哥”,那时是也是众人眼中的“小屁股”。从此我们物理组的同学一个宿舍,我依然没动,还是203室,只是我的下铺改成了胡珂,赵世雄睡在我左边上铺。
7.我的同学
自从文理分班后,原0401班的王歆、吴雅冰她们自己转了科去了文科班;何罗、欧阳健和陈慷斯他们由于放弃了竞赛,被分到了0402班。至今许多一直在0402班的同学我都知道,但从来没有和他们说过话。现在我又在0401班,从事自己的竞赛之路。这回我的同桌是学计算机竞赛的吴戈。那时刘珂弟、谢宇伟和杨婧婧他们也已转走。
小卢很活泼,高一刚开始暑假培训时,他还是一个小孩,上课放屁还大笑。他比我小两岁多,可以说是一个神童。不过他渐渐地长大了,他学习数学竞赛,后来拿了一等奖,却没有通过北大的保送生考试。最后高考他考上了北大。
同学们喜欢在宿舍看武侠小说,刘迪钦还经常打着手电筒看通宵,周全老谈论《神雕侠侣》《天龙八部》等里面的故事。后来被李老师知道了,曾夏明老说长郡的老师是神,学生在宿舍做什么事都知道。他借陈老师的手提电脑在宿舍看了《断背山》。
打升级的风气在一段时间升起,同学开始在秋游时打起,总是一群一群的,我打过,罗佳贝说过我:“真会打牌!”不过听得出那是反话。天亮在宿舍和肖畅他们打,我在数学组同学面前说概率,被小卢一句话点中,我错了,真尴尬。
陶明和我下过象棋,他们都说我很厉害,其实不然,不过我初中时就经常和小爷爷下,并且我赢得多。
有时我去计算机组的宿舍,姚若睿在用手机打飞机,而我那时对这么高功能的手机很好奇,他说他爸爸是开游戏厅的。
刘梓照呆呆的,在学生物竞赛,那时他坐在我前面,看了我的笔记本,上面有我写的诗。相錕又高又胖,也在生物组,后来他被保送了北大。不过生物组有一位女同学,我必须提一下,她是李彦博,和我是同县老乡。刚入学时她是补录生,据说学校的补录生要交建校费。李老师并不以她为意,在班上提到谁是安化的时,只说李晧和我,她的同桌刘旋进小声地说:“李彦博也是安化的!”
高一的时候我还看到李彦博周末赶作业,她好像是去哪玩了。可后来她的成绩,不说拉了我一大截,就是吴名芝他们都远不如她。高三的月考上,她总是年级前十,总结会上,我们在排队,曾雪阳对她说:“娉婷,是我们这一届的标志性人物!”
娉婷是李彦博的小名,她长相清秀,个子娇小,我想她应该是当年我们男生们的美好回忆。刘迪钦一直是她的同桌。
杨挺拿到计算机竞赛的一等奖后,回来很快进入了状态,后来成了我们那一届第一个保送北大的人。李老师说他一家人都表示感谢老师感谢学校。
杨栋会唱歌,同学们喜欢调侃他要他唱歌。他是大学教授的儿子,平时喜欢拿些麻辣给同学几个吃。高三时他请刘迪钦、曾夏明他们去他家吃饭。曾夏明说杨栋他爸嘱咐我们不要早恋。后来杨栋和张晏都去了北京邮电大学。
2013年元旦那一次我们高一203的同学聚会,吃晚饭时张晏对大家说:“只记得那时的佳敏兄,总是说:‘好东西,要慢慢吃!’结果后来都发霉了!”在宾馆他说他自己在北航读硕士,我问:“王栋呢?”
张晏说:“什么王栋,是杨栋,我还以为真有一个人叫王栋!他现在在北邮读硕士。”
而杨栋也拿过年级第一。
彭紫云也只知道读书,可成绩时上时下,也属于班里的中等生。李帅其实又胖有丑,但他为人真诚搞笑,后来他去了同济学医,再后来他去了哈佛做博后,估计这会在美国工作。
雷江帆的成绩本来并不好,也是化学课上周老师的主要批评对象,可不知道怎么了,后来他的成绩雪蹦式猛进步,以致后来主动放弃上海交大的医学班。李帅听了,说:“你不去把机会给我吧!”
我和伍彦奇在化学实验室打过三打哈,当时梁昊也在,他们是好朋友。郑里垚个子很小,化学组都喜欢拿他和吴雅冰开玩笑。
陶明本来是我的好朋友,有一次我在报纸上看到一个记者的名字也叫陶明,于是便把那个名字单独地撕下来。傍晚去敲数学组的宿舍门,陶明开了门缝,我把那块小纸片递给他,他看了大笑起来。
其实陶明的数学成绩特别厉害,高一时覃文就跟我说过:“陶明只是没有融会贯通,总有一天他会爆发!”
可我最终也没有看到过他强有力的爆发,数学竞赛也没有拿到一等奖。不过他高考考了600多分,最后去了同济。
林润东也是平江人,和陈慷斯是老乡,他父母好像是小学教师。后来高考前几天,我和赵世雄走到湘江边见到他在踢足球,他好像说他将来一定会抽烟。他拿了化学竞赛一等奖后,高考考上了北大。
吴戈又高又瘦,被保送了同济。高考后我对他说:“我很羡慕你,因为你保送了同济。”我高考考得真糟,状态也真糟。
肖畅的数学一等奖是蒋老师争取回来的,主要是他一道大题用了偏方,其实是对的,却看错了。最后蒋老师向竞赛委员会一提,就给了他一等奖。后来他和钟寅超一起保送了中科大,肖畅后来还去了港中文读了硕士。
曾夏明高考前得了心肌炎,两个月一直到高考没来学校复习,然而他却考了650多分,比胡珂还高,还竞赛加了20分,去了北大。
我去过马超的家,他妈妈在长郡附近租了房子,他们帮我煎了药,他妈妈说:“刘佳敏,你这么腼腆,将来怎么在社会上混奥!”
周全曾说:“我考长郡时,看到一个女生坐在我旁边,太漂亮啦!我都差一点分心!”
高三了,陶照坐在我后面那会,她见我有动静就说话,好像要整我,我很困扰,李老师在观望。这时李彦博是我同桌,不过几天就搬走了,我的状态极差。不知道为什么陶照曾在高一的圣诞节在队伍里面大声对我说过:“刘佳敏,merry christmas!”
我感觉很受台举,耳边传来杨婧的啧啧声。
8.我的老师
高三很快黄卓然成了我同桌,不久他就转走了。关于转走的同学,主要是因为实验班的竞争太大,压力也太大,记得有一个同学,在实验班刚开学一周就转走了,李老师和罗老师也留不住。
曾夏明曾说他来这里的原因是长郡的好老师。李老师对学生们的情况了如指掌,好像同学们最近做什么,兴什么,她都知道。上语文课的时候她故事讲得多,有些同学甚至不耐烦了,像我的同桌杨栋。李老师随年已长,却像一个大学生,大家都叫她李姐姐。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们当年的李姐姐应该也老啦!
高中刚开学一个星期,李老师带我们两个实验班游览了整个长沙,我们去过岳麓山,湖南大学,中南大学。相錕举着实验班的旗帜。在汽车上,我第一次看到了王老师,黄卓然说天气很热,我说:“心静自然凉!”
王老师显然听到了,我们都下去推车。
王老师就是我在长郡前两年的物理教练,他戴着黑边眼镜,矮矮的个子。在物理组,他有时找我谈话,说得很深沉,我应该也很感动,可我不知所措,我该死的状态。王老师在说自己的婚姻:“……我个子又矮,谁会给我……”
陈老师后来没教我们了,不过她上课时回答问题老跳过我,我的状态。她走后,我在她的送别录里写道:“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那一个被你遗弃在角落的同学……”
2006年9月,爷爷在山上捅了一个马蜂窝,一瞬间所有马蜂都来爷爷脸上蛰,爷爷差点死去,那一阵子家里正好养了一条狗,那条狗来救爷爷,结果被马蜂一蛰,死在了渠沟里,妹妹跟我说:“那条狗真感人!它是为了救我爷爷。”要知道我家很少养狗之类的家畜。
高三宁老师开始教我们英语,她上课很简单,就是做报纸讲题,不过已经高三啦!赵世雄英语还拿过班级最高分。
数学老师蒋老师好像有故事,他讲课很好,但说话啷当,我并不喜欢。
还有生物老师肖老师,李老师说她年轻时像明星。
有时李老师说话会影射一些什么,我的内心很不平凡,可成绩却很平凡,我老觉得自己不在其位,我应该很基本,自安自得,再图进取,就像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可惜我的状态被自己生理上的问题频频击溃,已不成人样。
在长郡学习是我的荣誉。
9.只是感觉
谈阳是高三时才转到长郡的,他也是宁乡人。高三第一学期段考后,学校组织了一趟去宁乡***故居花明楼的秋游,我和谈阳从头到尾聊了一天。我们还去了很偏远的山村,好像花明楼没有围墙。
周毅有点像明星周杰,我个人认为。他拿了计算机一等奖,并和我一起参加了浙大的保送生考试,都没通过。
铁骑和新猴都没有拿到计算机的一等奖,他们俩在班上很受欢迎,上台演讲时,总是掌声雷动,一片哄起。铁骑老说他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他看过三国,会用文言文写文章,说话很古典。高考后铁骑去了上海交大,猴哥去了华中科大。2016年初,我刚到伦敦不久,就邀当时也在英国留学的猴哥来了伦敦,我带他去了大英博物馆,晚上还看了大笨钟和泰晤士河的夜景。
邓腾应该像三国名将马腾,总觉得他像大将;唐文轩喜欢练武。
物理组粟可也和钟寅超是从普通班转到实验班来的,钟寅超最后物理竞赛是湖南省的第13名,冯佳是第8,刘迪钦是第10。关于那一晚,我想所有物理组的同学都终生难忘:我们考完笔试,便在等结果,因为结果在当晚就会出来,第二天过线的同学就会去考实验。胡珂考得不好,我和赵世雄也考得不好。我和赵世雄已经放弃,在实验室的走廊谈论自己惨淡的未来,王老师看到我们,好像很震撼,很同情。其他同学都在准备实验。
那两年,我们都在物理实验室度过,冬天特别寒冷,夏天特别炎热,我们都过来了,带着自己最大的孤单。然而我和赵世雄可能得到的是一场空。
赵世雄是我高中唯一最好的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去长郡的外面餐馆里吃饭,他很懂得做人,很礼貌地对人,从来都不会变,而我那时却经常变化多端,反复无常。他说话轻声轻气,从来不会管别人的行为,自己的行为独树一帜,很有主见。
我们经常去的一个餐馆叫“邵水游”,那的菜现在想想都馋。有一段夏天我一个人一次花五块钱,吃了一顿,再打一顿晚上吃。晚上吃饭前我在实验室练武,特意影响赵世雄。
最后笔试成绩出来,我虽然放弃了,但却进了实验,只有胡珂,覃文,世雄和粟可也没进实验。实验后,独失了梁昊。
回到教室,周玉姣开始喜欢上了梁昊,经常和他一起出入,有时早上还在宿舍楼下等他。后来他们同去了上海交大,周玉姣还在英国牛津读了博士,梁昊先去了新加坡,后来在港科大。2015年初我去香港时梁昊和何罗请了我吃饭。
后来粟可也考上了中山大学,冯佳考上了上海交大。2016年8月,粟可也在杜克大学读博士,他和他的女朋友来伦敦旅游,我和他约了在大英博物馆附近见上了一面。
0402班的邬志杰老带着邹杰一起吃饭,张晏说:“怎么那个邬志杰老和邹杰在一块,成绩怎么差这么远!”
邹杰高考后去了北大,邬志杰在华南理工。
我们四个人去考了浙大的保送,那位教授却说只有周沁搭边,而我还在智邦的宣传视频里大言不惭地说:“我的理想是保送浙江大学!”真搞笑。周沁早就去了竺可桢学院,高考后拍毕业照时,他回来了,周毅说:“沁哥去时一个人,回来时带了五六个女生!”那五六个女生是浙大小语种的。
周沁说:“师大附中的那四个保送生只有一个女生考上了,她表达能力很强,还有一个男生刷了浙大,去了北大!”
我和姚叶青应该很熟悉,可却截然相反,我和她一起回过一次家,后来我们就很少交流了。可我感觉怪怪的,总觉得二班一个女生喜欢我,而我不配。
最后我失了自己的第一次高考,毕业照时陈校长叫我站在了0401班的正中央,所以,当你看我的毕业照时,我恰好在正中央,那时觉得很受抬举。
正是:
兵家胜败真常事,卷土重来未可知。
很快该回到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