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天黑的时候,能否寻回回家的路
作者:
蒲公英的花X 更新:2021-10-25 21:33 字数:1406
每个人的人生途径与出口都是不一样的,选择出错就有可能满盘皆输。魏沅婕的悲剧似乎提醒了陈韧东不能再消极下去。一潭如泥的灵魂也已经把身体拖垮到差不多了。他还能往下沉沦吗?陈韧东自语:“无力照顾和保护自己,又谈何去保护游晏呢?”他需要振作,哪怕前面的路再怎么艰难,为了他最可亲的人他得扛着。
想到这,他忽然间惊醒了过来,噌得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拧灭了手中的烟头,扔进了烟灰缸里,径往洗手间走去,拧开水笼头让水哗哗地流着,猛地将头伸过去,冲了一头的凉水。顿时寒气就在头上冒着,冰凉得让他直哆嗦,他就这样失魂一样地直愣愣地走出了房门。
走在车来车往的人群中,他就好像顷刻间被淹没了一样,化作一个渺小的点,就这样游移着,直到看不见。他感慨人世间的自己确实是微小极了,顷刻的时间里就可以让他消失到无形,他需要思考,思考现在,思考未来的问题,思考现在是否妥协的问题。因为他自己都不能敲定自己将要干什么。
他暗暗对自己说:唯有保持镇定,要是有失方寸而乱了阵脚,未来的门将会对他毫不留情地关闭。他不能畏惧,那是胆小鬼该有的心理,五尺男儿因为这而退缩岂不让人笑话,就连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他就这样走着,无限的思绪就像晚间交织的光线令他杂乱得很,不时地还会与人碰撞,发生点口舌之争,此时的他已没有心思与人争执,只是会低着头赔个不是,就再不会从他的口上流露什么话了,任凭他们说什么。爱滋事的人们面对这个冷漠的人也就没了争执的乐趣,就相继散去了,而后他就继续往前走。在往夜市的小巷上,突然一个喝了嘧啶大醉的酒鬼冒了出来,撞了一下,他不悦地吼道:“你干嘛,混小子!”低头走路的陈韧东抬起了头。这时醉鬼醒了醒脑,看了许久,摇晃着身子大叫一下:“这不是陈韧东嘛,我是金岩哪,不认识我啦?”“哦,你好。”陈韧东顺从大衣袋里抽出了一只手示意握手。金岩晃荡着身体保持不了平稳,整个人扑了上去,来了个实打实的大礼节的拥抱。陈韧东涩笑了一下:“怎么喝那么多酒,回去就不怕嫂子说你。”“别提了,人生不易,借酒消愁,哪来的嫂子。”他摆着手,打了个酒嗝,又顿了顿继续说道,“人生真不易啊,你真不晓得。”“你住哪?”陈韧东问。金岩鼓着眼睛,用手指着:“诺,穿过这个弄堂,拐几个弯儿,有个叫燕居屋的小木楼宿舍,邹宁也住在那里。”陈韧东问:“哦,他也是,过得不好吗?”“嗯,是的。”之后,他就嗷嗷大哭起来。陈韧东瞧着心酸的金岩,此时,觉得自己的心情轻盈了起来。现在他确实是艰难,但对照起他们,陈韧东就觉得自己的处境好多了,至少还有家有儿,还有一个心爱的妻子。他怎能自暴自弃呢?他告诉自己,他是不应该有颓废的权利的。
摸着黑暗的弄堂,总算找到了金岩住的地方,一个很小的木楼,仰头看去,暗淡的灯光透着迷离的光线,让人不觉的产生忧惶。陈韧东不忍再看下去,遂扶着喝醉酒的金岩顺着摇晃的扶廊上了楼梯,金岩就这样挨在陈韧东的身上,身体的重心不稳,又因为小楼木料的久远而有些松动,所以踩上去,更发得吱呀吱呀的响声,显得更为得摇晃。
透过幽暗的光,陈韧东看着浓厚烟雾下包裹着的颓废剪影,耳边时不时流窜着搓麻将的碰撞声,还有粗鲁的话语。他瞬刻紧皱起眉头,心里由生出深深地厌恶,心想这就是所谓的被世事打击倒的灵魂吗?那样的环境金岩和邹宁是怎么过的,又怎能坚持得了斗志?想到这,陈韧东心里就萌生出怜悯之情,环境真的好可怕,萎靡的环境甚至可以夺得人的灵魂,让意志不坚定的人瞬间失去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