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蓝心回来了，谁知敲门的另有其人。
  任明纳闷，难道是苏万强他们不甘心，到底找上门了？
  示意强子去看看，大家先不要声张。
  直到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问询，强子兴冲冲跑回来说：“老板，是那个小老板。之前买咱们贩卖机里香烟，然后还领着他老爸过来消费的家伙……”
  报出一大串的头衔，任明允许他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很快就明白了。
  是柳万屏的儿子柳子声！
  怎么他来了？
  任明凑到猫眼上看了几眼，确认只有柳子声一人，这货穿着一身黑西装，搞得像是要去应聘似的，还挺帅的。
  “完了，他肯定是来找咱们投资的。麻烦，麻烦！”
  任明又退回客厅，貌似不想跟对方见面。
  “老板，你干嘛要躲着他？难道这家伙来意不善吗？”
  小雅好奇地发问。
  “不晓得，可能是他爸派来找咱们套近乎的。上次柳万屏要买我的贩卖机，就被拒绝了，肯定是不甘心！”
  任明决定先不和他见面，自己躲进人事科的房间，让小雅去招待对方。
  “等会儿他要是不肯走，你就说我去外地考察了，总之说什么投资合作的一概不要理会。”
  “好叻！”
  小雅点着头，预备好去应付对方，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
  “嘟嘟……”
  “客人你好，太自在公司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喂，我是你们的忠实粉丝，之前还在西环购物中心见过的柳子声。今天来是特意感谢你们的，别不理我，开一下门啊？”
  声音从门外随即传来，是柳子声打来的。
  小雅跟强子对望一眼，一脸的尴尬。
  然而，语音系统已经无情地答复。
  “亲爱的客人，想要感谢的话可以多多使用我们的产品，用实际行动来支持！上门骚扰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还请自觉遵纪守法，否则本条通话将会转去110！”
  嗯……
  神一般的智能语音，把柳子声也给逗乐了。
  这家公司果然不一般！
  扑哧！
  小雅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也憋不住了。
  这下算是暴露了，还是乖乖去开门吧？
  她打开大门，把一脸懵逼的柳子声请进来，顺便招待他说：“柳先生，难为你大半夜找了过来。万一，办公室没人怎么办？你不是要白跑一趟！”
  柳子声表情也有些尴尬，挠头说：“其实，我也是找保安打听之后，才知道你们是晚上办公，还是什么朝五晚九，夜里九点开工，早上五点下班。我就试试了？”
  难为他还做足了功课，换了一般人大半夜跑到这么阴森的地下室来，估计早吓死了。
  “说实话，你是我们公司开张以来，第一个在晚上招待的客人，也算是幸运儿了。说说吧，有什么目的？”
  强子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很认真地问话。
  见到面前的同志，眼神如此凶狠，柳子声还是吓了一跳。
  “你是……”
  “他是我们公司的保镖，你不用理他。”
  小雅递来一杯热茶，让柳子声别急着，慢慢说。
  柳子声环顾了客厅，没有见到任明在这里，怪说：“你们老板不在？”
  “对，老板去外地办公了，有事跟我们说一样。”
  “好吧！”柳子声喝了口茶，表情认真起来，“上次我爸的事，多亏你们老板照顾了。自从用了贵公司的按摩椅，他现在身体特好，精神也不错，连着还搞定了好几担重要的交易，连我都吃惊。
  老爷子一直夸你们公司的产品不简单，可惜就是不能弄一台回家好好享受，所以总是念叨这事……”
  “所以，你是想来进货了？”
  因为事先有任明的吩咐，小雅大约猜到了他的来意，便替对方说了下去。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我和老爷子一向是各行其是，他要买你们家东西，肯定不会找我帮忙。
  关键是老爷子总夸你们老板是个商业奇才，还让我多跟着学习学习，我也是对任总佩服得不行。
  所以……”
  他忽然站起来，朝两人深深鞠了一躬。
  “所以，请务必收下我这个临时工，让我成为贵公司的一员吧？”
  啥米？
  来应聘的！
  躲在卧室里的任明，此刻跟强子他们是一样的惊讶。
  这是什么样的神转折？
  显然这个变故，不是强子可以应对的，似乎得交待点儿什么。
  他果断给小雅发了微信，对方从上班之日起就配备了手机，方便联络。
  看到消息后，立刻有了主意，对一脸真诚的柳子声说：“这事我们做不了主，你得等老板回来才行。而且，目前也没有招聘新人的计划。”
  “不不不，我不需要什么工资，也不要你们给我多好的待遇，只要给一个机会让我在这里实习就好。
  老实说，你们公司太有意思了，包括刚才的语音客服，是任总设置的吗？
  网上都传开了，这么有个性的公司，简直是有魔性！
  请无论如何给我个机会，至少见到任总一面再说。”
  他又一次深鞠一躬，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小雅和强子对望一眼，心说这是变成老板的死忠粉了？
  “很抱歉，我已经把你的请求，告诉了老板！他觉得你一点儿诚意也没有，不想收你这个临时工，请你离开吧？”
  强子忽然从手机上亮出一条消息，正是任明发来的，表达了相同的意见，无情地拒绝了柳子声。
  这可真让人绝望的！
  柳子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感觉任总实在冷酷，完全看不上自己。
  有些失魂落魄地说了句抱歉，转身跌跌撞撞地就要离开，忽然灵光一闪。
  方才看到的手机屏幕上，好像还有半张照片，因为挡住了上半部分，只看见下面是一张办公桌，以及上面的摆设。
  其中就有人事部经理的牌子，还有一些文具等等……
  这莫非是什么提示？
  他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办公室，这里除了客厅办公的地方，还有四间卧室。
  分别标注了人事部、财会部，以及经理办公室和储藏室的字样。
  虽然对方口口声声说任明去了外地，但是谁能证明是真的？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心中涌现，让柳子声不由心头一阵激动。
  这是一场考验！
  考察自己是否胆大心细，不走寻常路？
  如果真的要来面试，该找人事部才对，而不是这两人。
  他又回头望了强子和小雅一眼，忽然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然后，快步来到人事部的房门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门而入。
  漆黑的房间内，只亮着一盏台灯，昏暗的光线下，隐隐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了老板椅上。
  借着微弱的亮光，他认出那身熟悉的黑色夹克衫，以及西裤和运动鞋。
  正是太自在公司的老板任明。
  对方望着不请自来的他，脸上竟有说不出的尴尬，直到卧室里的灯被打开，才皱了下眉说：“谁让你进来的？”
  “不是你吗？”
  柳子声发现自己猜对了，兴奋地说，“你让外面的员工故意考验，然后又用微信上的图片给我提示，就是要我进来找你。
  真正的考核，在这里不是吗？”
  “出去！”
  任明一脸的波澜不惊，指了下门口，最后才说了一句：“你已经合格了！”
  “嗯？”
  柳子声揉着脑袋，一知半解地往外走去，临到门口才反应过来。
  老板还在演戏，真是狡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