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天也想起了那时对慕慕说过的话，忍不住出声道歉。
  对女孩子，他总是怀有怜惜之心的。他暗暗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可不是因为美色，而是优先照顾女孩子，可是男人的责任。
  “嗨，道什么歉，那会我也有不对，我们就扯平了哈。”慕慕哈哈一笑，继续说道：“只是在你朋友面前，我不能随便出现的，如果被察觉了……”后面的话，带了撒娇的语气突然停顿了下，然后才继续小声说道，“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我的存在，将会导致我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值变大。到了一定程度后，我就不能继续待在这个世界了。”
  方林天听到了一个词，存在值。他之前好像也听对方说过，但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会正好有时间，也就问了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存在值啊……”慕慕像是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词竟然可以说出来。她思索了下，力图用容易懂的方式表达清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吧，只不过我说的这个存在值，是一种世界规则。如果来自其他世界的生命，在这里影响了原有世界的人和事，那么这个生命的存在值就会变大。
  “超过一定的存在值后，规则便会出手干涉。直接将其弹出这个世界还算是轻的了，有的会因此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即便回到自己的世界，也不一定能修复。”
  方林天惊奇道：“那存在值最大是多少？只要不超过这个数，应该就没事吧。”
  慕慕摇摇头：“存在值并不确定，而且即便是同一个存在，在一个世界的不同地方，存在值也不同。比如，我在没有人烟的荒漠使用了我们那个世界的武器，存在值可能并不会很高。但如果是在城镇内使用，甚至伤到了你们这里的人类，那我的存在值将会变高。我的言行对这个世界的影响越大，那么我的存在值就会越高。”
  听到这里，方林天不解：“可如果存在值越大，那那些明星名人他们不早就有危险了吗？”
  “因为存在值而受到世界规则直接干涉的，只是针对我们这些从其他世界来的而已。你们在自己的世界里存在值再怎么大，那也是通过这个世界原有的规则来实现的，所以并不会被世界规则干涉和制裁。”
  方林天若有所思道：“那么只要知道了世界规则，然后利用规则来达到目的，也是可以的吧。”
  慕慕抬头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所以才有领悟者啊。”刚刚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她也跟随方林天的步伐，落到平面上来走路了。
  “领悟者？”
  “就是领悟了世界规则，然后利用规则来达成目的的存在。对你们这个世界而言，领悟者一般来自维度比这个世界高的世界。当然，你们自己世界的人也有能触到部分规则的，但很少有真正的领悟者。”
  “为什么？难道世界规则这么复杂，没人能弄明白？”
  “不，正好相反，真正的世界规则很简单。你们也有人称它为天意，或天道，所谓天道至简。能明白到这一点，已经是很厉害了。但因为世界规则的自我保护，你们眼里的世界，通常是规则想让你们看到的。因此若说能真正知晓天道，知晓这个世界的规则的，却几乎没有。就连那些流传千百世的名人伟人，真正的领悟者，也很少。”
  “那谁是领悟者？难道说书里记载流传下来的那些人，真的有领悟者？”方林天急忙追问。
  慕慕有些为难，轻轻咬唇回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唯一知道的领悟者也就是***”
  最后的名字，很显然又被禁言了。看来，领悟者可以说，但具体是谁，却是关系到天道规则了，是绝对不能被说出来的。
  “这个人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吗？”方林天倒也没有多失望，如果不知道名字，知道个范围也是好的。
  “不知道。我其实知道的其实也不多。”慕慕也很可惜地看向方林天，开口试探了几番，才又说道，“你要是对那位领悟者感兴趣，可以去看看二十世纪之前的名人记载。我只能告诉你，他和你一样，在这个世界的东方。”
  “所以，这位领悟者已经死了啊。”方林天感叹道。本来他还想着，如果对方活着，说不定还能通过系统去到外网，和对方聊聊呢。
  慕慕安慰道：“如果是真正的领悟者，不可能会有真正的死亡。大概也就是换一种存在方式。”
  可如果是领悟者自己寻死，那就没办法了。一个普通人若想寻死，都能找到方法，更何况是领悟者了。
  “不用失望，说不定现在也有领悟者呢。”
  “你知道？”
  看着方林天视线里的热切和好奇，慕慕的视线不由躲闪了几分，扭头道：“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有的，要知道依照这个世界的科技进度，现在不可能会有能在瞬间转移物体的东西。”
  方林天想到了卿哥。他看了眼慕慕，对方低下头去，发顶上是一个可爱的发旋。他张嘴说出的话，却是转移了话题。
  他问慕慕，还有多久才能走出这个鬼地方。
  方林天是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什么黑区走了多久。他的时间记录完全没用，一直停在最初设定的那个点上。好在慕慕来了，两人聊天，时间上还能过得快些。
  慕慕环顾了一圈，连头顶和脚下也看了，然而她也不知道到底还有多久，反而问他：“你知道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是什么吗？”
  “世界规则？我哪知道那东西。”他要是知道了，那不就成领悟者了，至于被困在这里吗。
  “不是你原先的那个世界，我说的是这里，研究所的这个网络空间。”
  听这么一说，方林天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之前我在陶子的数据库里看到，研究所的这个是叫什么，自系统，就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网络系统。好像还是根据我的什么本体思维研发的。不过我总觉得这不太可能……”
  “就是这个了！”慕慕惊喜地喊出了声，一下子又飞到了方林天面前，“我知道该怎么出去了，但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慕慕所说的借助他的力量，不过是需要方林天静下心来，闭上眼睛，感知周围。
  开始方林天觉得，四周除了黑就是黑，还能有什么。但想到了自己在那个绝对空间里的时候，那种勘称神的能力，便一言不发地照做了。
  慕慕担心打扰到方林天，也保持了安静，只是不时地解决掉不知哪里飘来的数据碎片。
  不是依靠眼睛的视力，而是意识。方林天庆幸，这幸亏不是真的现实，否则他们一定走不出去。
  视野里白亮区很快缩小成为一个白点，四周仍是无边的黑与静。但很快，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似的，他不由得回头。
  果然看到了，那是一面墙。墙上面隐约是飞快流动的一串串绿色数字，他甚至看不清那些数字到底是几。
  只是一时之间，他竟然看不到这墙的长度和高度，给人一种永远也无法绕行压迫感。
  他伸出手去，指尖碰到墙时，并没有触感。再看墙上那点，泛开一个小小的涟漪，然后重新归于数据流动中。
  “别乱碰！林天，回来！”
  慕慕的声音响起，方林天猛地睁开眼睛，面前的远处依然是无边的黑。只是眼前多了一张焦急的面容。
  “你没事吧？”慕慕一脸担心，检查一番后，觉得没问题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看到你伸手，就知道你找到了。你看到那面墙了是吧？”
  “是，一面墙，一面很大的墙。”回想起来，方林天才觉得后怕。他想起了陶梓跃说过的那句话，当时他对周围飘荡的数字很好奇，动手去碰的时候被拉住，说什么不想变傻就别乱动。
  慕慕问了方向，看方林天指了一个方向，拉了方林天就要走，反而被扯住了胳膊。
  “我想，我可以试一试。也许能很快到那边。”
  慕慕回过头来，瞪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试什么？”
  方林天轻笑，神秘说道：“我的能力。”他伸手重新拉住慕慕的胳膊，然后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想刚刚那面墙，试图寻找那个位置。
  如果是像他们刚刚那样靠双腿走过去，很有可能会在途中被误导然后又迷失方向。即便方向正确，他们要走过去，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如果有时间流逝，可能会走上几个月也不一定。
  再睁眼，面前果然是那面墙。
  慕慕拉着他，瞪着面前的墙追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改变了我们和这里的相对位置。我想我知道陶子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了。”这个空间，是以他为核心而构建的。
  慕慕惊奇地盯着那面墙，然后视线又转到了方林天身上，如此来回了好几次打量，目光中仍是不敢置信：“竟然是真的……”
  对慕慕来说，眼前一晃，眨眼间这墙就出现了，也不知道是他们瞬间移动的，还是这墙自己突然出现的。
  “你不但找到了方向，还做到了这种程度。林天，你真是让我惊讶。”
  对慕慕的夸赞，方林天毫无负担地收下了。
  只是对面前的这墙，方林天不太确定自己的能力有没有用。
  “接下来就交给我啦。”慕慕拍拍胸脯，自豪地说着。
  只见她往前一步，双手贴近那面墙，正准备做些什么时，面前突然伸出一双手，将她拉了进去。
  在她身后的方林天，也被紧跟着的另一双伸长的手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