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落座
作者:
东村南 更新:2021-10-25 06:04 字数:7223
久久未能平静的夏语一整夜都无法入睡,她几乎在思考着秦雷的整个人生。就从她在库远大桥看到秦雷被蒋领带走的那一刻,她便始终心神不宁,惴惴不安。似乎这是她从内心深处最不希望看到的情景。
此刻,秦雷笔记结尾求助夏语的言语还盘旋在她的脑海里,根据他这详细的描述,杀害岱仕强的凶手显而易见另有其人,而岱仕强之死似乎有着更蹊跷的内情。
对夏语来说,蒋领的真正身份在这一刻才更让她怀疑,如果他是岱仕强命案背后的真正凶手,那秦雷无疑成为了他罪恶的牺牲品,而赫亦酒店一方的格内兄弟必然是蒋领遮人耳目的一枚棋子。
但蒋领杀害岱仕强的动机又是什么呢?一直以来夏语都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上想过,即使蒋领的所作所为早已引起了自己的怀疑。曾经在与对方一同奔赴麟丰仓库的时候,他就莫名其妙地问过自己修车的事情。而彼时,自己的车子刚刚在温仕第酒店被炸毁,似乎蒋领是心中有鬼地说露了嘴。如若秦雷对视频中的人影有着和自己相同的认为,那蒋领必定早已知道了自己的暴露。
夏语还清楚地记得在侦办案件的分配上,蒋领自己独揽了岱仕强本人和那块硬盘邮寄者的调查,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对方很显然是在故意掩盖自己的作案痕迹。
如此想来,要想把秦雷救出牢笼,那就只有尽快搜查出一切可以检举蒋领的证据。而关于秦雷父母之死的背后到底牵扯着怎样的阴谋,想必也会水落石出。夏语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一边仔细地翻阅了一遍单位人员的电话簿,然后趁着微亮的天色穿好衣装走出了家门。
李兆,一个不熟悉的名字,此人便是曾经负责给蒋领解析硬盘的工作人员。尽管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但是由于业务分工不同,组与组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而对方也很少见过夏语本人。
翌日清晨,她打了一辆车径直奔向了李兆居住的小区,并通过门卫处查到了对方的车辆信息,随后吩咐师傅在路边静静地等候着。
距离上班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久未出现的李兆让夏语等的有点焦急。她正欲下车,一辆黑色的小车从小区内缓缓地驶了出来,定睛一看,对方正是李兆,此刻夏语赶紧督促司机跟了上去。
李兆有一个习惯,每天早上上班之前都会到单位附近的咖啡店内点一杯咖啡,而这个习惯也是夏语刚刚背地通过别人的口中攀谈得知。恰到好处,就利用这个小小的节点,她便能悄然地接近对方。
“我也更喜欢意式浓缩咖啡,味道更浓郁一些是吗,咯咯咯……”夏语走近李兆的身边轻声叹道。
此刻,李兆不由一惊,转过身来看到面带悦色的夏语,愣了半晌才说道:“你是……你是刑侦组的夏语?”
“呦,好眼力啊!对,我叫夏语。”夏语干脆地答道并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话音刚落,李兆稍稍显得有点紧张,他知道夏语的出现意味着什么,而他的内心波动早已被夏语看在了眼里。
“你有些紧张?”
“啊紧张?哈哈,不不不,我怎么会紧张!”李兆随后端起咖啡不自然地喝了一口,但是慌张中忘却了咖啡的温度,强忍着烫硬吞了下去。
“我希望你做出正确的选择,聪明人是不会想因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引火上身断了自己的前程!你懂我的意思……这是我的电话,我等你信!”夏语扔下一个电话号码后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而后李兆迟疑了片刻扔下咖啡也跟着走了出去,但他只是匆匆地奔向单位……
与此同时,在警局一个封闭的审讯室内,蒋领抬腿跨坐在桌面上。顿了片刻说道:“怎么样,我刚才的一番话你可以不信,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如果你说出来,至少我会给你留一个开口,我向你保证!”
格内沉默了良久终于守不住最后的缄口,“四哥,狄兆坤,斯奈集团的负责人,都是他操控着这一切……跳楼那女子……是他命令我推下去的……事后处理了现场,买通了验尸官……”
蒋领一直都没有开过口,他只是仔仔细细地听着,发生在岱仕强命案之前的一宗跳楼自杀事件一直以来他都心存怀疑,凭他多年刑侦的经验,他摸索着发现文桐的死并非一个简单的偶发事件。
格内断断续续地供认出他与狄兆坤的一宗宗罪行,其实早先时候,格内兄弟是一对孪生兄弟,原名臧钧豪,有过一段当兵经历,复原后当过几年私人保镖和助理。后来在一次生意往来中他曾经的雇主和狄兆坤有过结交,随后在狄兆坤的提议下对方便把格内兄弟让给了他。从此二人便成了狄兆坤处理黑白事宜的得力助手,也常伴其右成了贴身护卫。
狄兆坤产业的暗自扩张是建立在从侓佑龙手里夺取金矿资源的前提下,而这其中也得利于格内兄弟骁勇的身手。而后产业的逐渐壮大发展到后来成为了狄兆坤一手创办的斯奈集团,而集团的总部就设立在yc市内的汏宇大厦里。
而这个一向低调,稳步扩张的斯奈集团就在明郦酒店的一宗命案发生后慢慢浮出人们的视线,事情的起因就因为刚刚回国不久的集团公子丛简在赫亦酒店内与岱仕强聊起了往事,本来很为私密的聊天却被门外前来采访的文桐听到,如若这一秘密泄露,必将让狄兆坤连他创办的斯奈集团一同掉下深渊。所以丛简是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当即命令格内跟踪文桐,并一路追杀了下去……
但丛简本以为一切都处理的神不知鬼不觉,谁知偏偏这个时候一个曾经的朋友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他一路追杀到赫亦酒店。不知道对方的消息从哪里得到,但显然他把全部的仇恨都冲向了岱仕强。当然这也是一直以来丛简和狄兆坤玩出的最深圈套。
恼羞成怒的丛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格内做掉知道太多的岱仕强,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然后再让秦雷飞蛾扑火,陷入圈套。除了玩弄一番秦雷不说,还可以借此除掉后患。原本丛简不打算惊动警方,暗自处理掉格内弟弟的尸体,打算把现场的监控视频和罪证都一一销毁掉。然而百密一疏的是所有的这一切都被酒店保洁张霖凤的一个意外报警电话所打破。
至此,迫不得已的丛简只能改变策略让酒店上下保密,把杀害岱仕强的罪责都指向秦雷,一边可以借警察之手完成自己的私欲,同时再派格内暗中追杀秦雷……
听罢格内的供述,蒋领权且不知秦雷与丛简的过往仇恨,但格内所讲的事情有一半他是知道并参与在内的,只不过格内之前并不清楚他背后的双面身份。
此刻,蒋领看了看格内有所顾虑的眼神说道:“放心,我已经答应了你,只要你好好配合,如实交代,我会申请给你将功补过的……”
其实,就在刚才格内交代之初,蒋领已经说出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他一直以来为了查明当初文桐之死背后的种种内情就故意潜伏进了斯奈集团,做了狄兆坤的内应。而在调查当中半路出现的秦雷却打破了他原本的计划,所以他只能继续扮演着内奸的身份来协助罪犯演绎出一个完整的犯罪过程。
而方才,他已经把自己的真实身份亮明给了格内,并且故意借口狄兆坤留给自己的口信要暗地除掉他,以此激起了格内的愤怒。对于格内而言,目前唯一对他自己的好处就是把狄兆坤父子俩的罪证供述出来。
蒋领说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走出审讯室,并向一个手机号码发出了一条信息,信息的内容写道:“格内已经背叛,迅速撤离……撤离通道已备好。”
此刻,禹城九院的龙鼎上院内,丛简在手机里看到了蒋领发来的紧急短信,随即钻入车内向汏宇奔去……
蒋领收起手机,嘴角露出一丝暗笑,随后走进了关押秦雷的房间。他隔着护栏坐了下来,并掏出一根香烟递给了秦雷,看着对方豪无表情的脸色说道:“我曾经和你说过,最终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说罢,蒋领把一张写有航班信息的纸片放在了秦雷的面前,站起身来笑道:“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答案就在那里……”
秦雷拿起纸片,1点40分的航班再有半个时辰就要起飞了。此刻,护栏外面的座椅上留下了一串钥匙,但蒋领早已离开了房间。随后他迅速起身抓起钥匙打开铁栏冲了出去……
一架飞往国外的大型客机正在等待塔台的指示做起飞前的准备,秦雷驾车冲破障碍飞奔进入了机场跑道,随后绕过安检在飞机关闭登机口之前顺利闯进了机舱内部。
而此刻,迎面走来的一个精瘦男子在与秦雷四目相对的刹那间有些莫名的拘谨,而且看到眼前的秦雷顿时放慢了脚步,不自觉地低下头就欲转身。就在对方举止异常的一瞬间,秦雷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曾经让自己印象深刻的人影,此人便是他当初逃出矿场进入魅色而见到的那个正在交易的男子。
那副身材精瘦但眼睛却迥然有神的体貌特征对于秦雷而言永远都不会忘记,而他在这一刻却出现在机舱里,难道……秦雷正在思量间,只见对方急匆匆地朝着头等舱走去,顾不上多加思索,秦雷便一个箭步跟了上去。
“唰”的一声响,秦雷的耳畔擦过一只握着手枪的手臂,那冰冷的枪托扫过他的脸颊撞向了头等舱门的内壁上。秦雷刚刚推开舱门的一瞬间,便被人迎面袭来,而对方奇快无比的出招几乎让他来不及闪躲,一记勾拳正中他的嘴角。秦雷继而利用身体后倾的时机顺势关上了舱门,定睛一看,才发现对面的人正是方才的男子。
而此刻,对方的枪口刚刚对准自己,秦雷便一个反腕抓起男子的手臂磕向机壁,并顺势转身用后背抵住对方。在其挣扎之际,秦雷挥起手肘用力击向男子的头部,几乎在同一时间,背对舱门坐在沙发里的另一男子起身抽枪瞄准秦雷,说时迟那时快,秦雷已经按下了扳机,只不过是通过精瘦男子之手。子弹瞬间射向对方的肩膀,此男子一个踉跄倒在了沙发里。
秦雷随后用力甩掉精瘦男子的手枪,回身勾住对方的头部用力撞了出去,男子失稳的身体一头撞向椅背昏倒在地。而此时,还有一个久久未动的年长男士面色冷厉地坐在沙发里,冷静的出奇。
“是你!是你……”秦雷站定后收起了掉落的手枪用极度沉闷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两声惊叹。
“卢萧书?卢韦晟?”惊叹间,愤怒的秦雷已经跳进沙发里一把揪起卢韦晟的衣领,用尽全力挥起拳头朝着对方的面部砸去,“嘭……嘭……嘭……”此刻,一时间失去理智的秦雷唯有不停地挥下拳头才能以解心头那股积聚已久的怒气。
卢韦晟张开皮开肉绽的嘴唇声音嘶哑地哼哼了一声,嘴角间流露出一丝暗笑后不屑道:“你知道了是我又能怎样,哈哈……哈哈哈……”
此刻,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从四面包围而来,舱门外面已然传来了急促地撞门声,而飞机内的乘客早已在一阵阵骚动中陆续逃下了飞机。秦雷刚刚放下滴血的拳头,破门而入的警察就已经把三人团团围住……
离开咖啡厅的夏语刚刚走出没多久就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里是李兆的坦白,他承认自己当初解析出的视频中有一段在蒋领的要求下删除掉了,并且对方从他手里拿走了硬盘,而蒋领甚至给了让自己保密的暗示。对于李兆而言,队长有着至上的威严,他也不敢违抗。但他表面服从对方背后却早已把视频偷偷地做过备份,他想过早晚会有这一天的到来。此刻,对于夏语的语意,他当然明白,他许诺下定会为夏语揭发蒋领而当庭作证。
放下手机后,夏语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后乘车奔向了另一个目的地……
记忆里,根据蒋领的调查,岱仕强有着年过七旬的父母住在禹cb区,而他的母亲魏兰妤并交代过他的工作情况。现在想来,夏语的内心中同样怀疑此事的真实性。她决定亲自一探究竟。
凭着回忆蒋领当初的描述,夏语再次找到了魏兰妤的家,而对于夏语的到来,魏兰妤自然不太欢迎。尽管她心里设了警戒,但最终抵不住夏语的一番追查和质问。时间过去许久,对方的言语中显然流露出许多与蒋领描述中相悖的地方。
经过夏语的盘查,事实证明魏兰妤根本不认识岱仕强,至于对方外贸公司的销售顾问也都是蒋领事先交代给她的假身份。如此一来,夏语再次摸清了一条蒋领犯罪的铁证,而证人就是魏兰妤。
从魏家出来后,夏语录下了对方的口供,谨慎地把语音记录保存在了手机里。此刻,她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既可以把蒋领送进法庭……
就在她思量中间,母亲罗轶琴的电话打了进来,“语儿!你不是说今天带你爸去体检吗?”
“昂!对对对,你看我给忙忘了!您等着,我现在就过去啊……”
夏语放下电话忙不迭地招呼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翌日上午,蒋领带着一行人钻进了一辆警车跟在了羁押卢萧书和卢韦晟的车队后面,向着禹城法院开去。彼时,法院门外已经围满了前来听信的人群。
10点一刻,在众目睽睽之下,轰动禹城的这桩命案终于找出了幕后嫌疑人。卢萧书和卢韦晟先后被带上法庭。而此刻,站在坐席里的温晓培不由地低下了头,就在对方出现在飞机舱内的那一刻,她几乎已经惊愕过度。
诸事就绪,众人落定,威严的法官一声喝令后,肃静的法庭内大门突然打开,一个神秘的男子神色沉稳地走了进来,而他的出现,顿时让在场的卢萧书和卢韦晟都睁大了眼睛。
“四爷!丛总!”男子朝着卢萧书和卢韦晟微笑着称呼了一声后走上了审判席。
而此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去的“岱仕强”。卢萧书的脸上瞬间青绿了下来,豆大的汗珠从眉间冒了出来,只听他发出一声颤抖的声音,“你怎么还活着?”随后他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岱仕强真名王宝二,是顾学晋的远方表哥,曾经是青驿出了名的混混。后来离开当地到禹城混迹。至此几年的光景便被卢萧书看中,因为他强硬的办事风格为卢萧书的“事业”发展增添了不少助力,尽管王宝二曾经为侓佑龙效力。
虽然王宝二赢得了卢萧书的赞赏,但他多年来跟着对方几乎了解了卢家父子的一切隐私,亦包括卢韦晟暗害秦雷母亲这样的秘密。所以在秦雷出现在赫亦酒店之时,卢萧书便正好借此除掉王宝二并把杀害文桐的罪责悄悄散布出去,让卢韦晟做下的不光彩之事连同王宝二一同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可以善后的蒋领。
可是卢萧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宝二竟然事先知道了他们父子的打算,便悄然地找来了“替身”,花钱为其做了易容,充当自己住进了赫亦酒店。就当格内兄弟进入1609房间后,对方就已经被蒙在了鼓里。
而今,躲藏了许久的王宝二已然放弃了逃避,他想把一切都供出来,他承认自己是个坏人,但他觉得卢萧书和卢韦晟二人比自己还要更坏。
面对王宝二的供述,卢萧书和卢韦晟二人已经没有了反驳的意义,似乎此刻的审判已经不再是案情的审判,而更是关乎着罪恶人性的审判。
同样站在庭上的格内也早已在心里明白了蒋领的圈套,事情的败露,他亦无力逃避。只能把自己的罪恶之源指向卢萧书和卢韦晟二人。尽管是他把文桐推了下去,但幕后的主使诚然就是卢韦晟。
成为众矢之的的卢萧书和卢韦晟在这一刻不得不把过往的种种罪行公布于众。之所以卢萧书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狄兆坤,一方面为了掩盖外面对其身世的猜测,另一方面这个听上去就冷峻的名字也足以撑得起他在禹城打拼出的这片庞大的“基业”。
而在他事业“成功”之际,却总也放不下儿子卢韦晟犯下的罪行。当初离开家乡尽管有着更高远的追求,但其中有着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掩人耳目,逃避罪行。一晃多年过去,卢韦晟以丛简的身份改头换面从欧洲海归,本想大展身手却遇到了让他不得不对其下死手的文桐。
此刻的卢萧书忽然掩面而泣,当庭悔罪不已,但台下当然没有人对其同情。而这其中同样包括一个一直平静地站立在角落里的人,此人便是夏语。
让她如此安静的一个原因是,前一日的晚上,当她拿着父亲的体检报告返回家中的时候,蒋领早已在她的家里等候多时。对于蒋领的出现,夏语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同时又好奇对方的来意。
然而蒋领却显得格外放松,他知道夏语在调查他,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在紧紧的盯着夏语的一举一动。而他也同样在保护着夏语。
尽管她开始并不相信,但从对方的话语中她印证了每一件事情的始末。温仕第酒店事件,当然是蒋领通知了卢萧书,但他并未让对方对夏语下手。删除硬盘中敏感的信息只是他不想过早的泄露出自己的身份,而在卷宗里放入秦雷的档案又让丛简跟踪夏语只是为了让办事执着的夏语全身而退。只不过他没曾想到狡猾的丛简却早已在利用温晓培。所有的这一切,蒋领一直都在掩盖着自己卧底的身份,甚至不惜让自己人以及半路卷入的秦雷相信他就是内奸。
此刻的夏语已然明白了蒋领的真正初衷,感叹之余也怀有几分敬意。其实就在
岱仕强被害之后,蒋领接到卢萧书的指示去“协调”现场时,他便看出了岱仕强面部的异样,只是他悄然的掩盖了过去。因为他想弄明白这个追杀而来的秦雷又与卢萧书有着怎样的联系。
蒋领走后,回过神来的夏语握着手里的体检报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检验结果显示自己与父亲根本没有血缘关系。那就预示着文桐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而其生父正是卢萧书。
时间回到现在,夏语默默地站在墙角,脑海里却想着死去的文桐,这到底是一个悲剧还是一个命运的玩笑。虽然她并不打算把这些公布出来,但她需要悄悄地告诉一个人。
此刻,沉默多时的秦雷终于发话了,似乎卢萧书和卢韦晟二人坦白了一大堆的罪行,但还有些事情他不明白。他此时不在乎对方这些不可饶恕的罪行,他只想明白曾经是自己朋友的卢韦晟为何要对母亲下毒,而父亲被害后留在照片上的那组数字又有着什么寓意。
面对着秦雷的质问,卢韦晟却沉默了良久,而后堂而皇之地说了一句:“当初只是看到你比我好,我心里就不舒服!我见不得你比我好!”
尽管他的这句话有些轻浮,但却说出了人性,也正是所有这一切的根源。彼时皮囊之下营生出的罪恶想法就注定会左右其今后的人生。
此刻的秦雷突然不再想问及对方下毒的详细情景,似乎过往的一幕幕他现在可以完全想明白。而他最后的一个问题,关于那组数字,卢韦晟并没有说,他只是说那只不过是想和自己玩个游戏。
听罢卢韦晟的话语,秦雷沉默了许久,尽管自己此刻是清白的,但他的内心中却仍然有着一股永远都无法忘记的伤痛。
良久后,卢萧书和卢韦晟在一阵喧嚣声中被押解了下去。而彼时,一直跟在身后的夏语悄然把一张纸条塞进了卢萧书的衣兜。
秦雷随着人群慢慢地走出法院,夕阳咋红,日落之下,马路边的一辆车旁夏语正在向他招手,秦雷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顿了片刻,随后向夏语走去……
“明天是你的生日吧?我想你还欠我一顿大餐……”夏语笑着打趣道。
“我的生日?”秦雷有些惭愧地笑了笑,猛然间抬起手腕才发现手表的日期正指向5月19号。他下意识地摸出那张老相片,倒着翻转了过去,原来的数字跟着倒了过来。
“520412,这不就是自己和卢韦晟的生日吗……死去的弟弟……难道父亲隐瞒……”思量间,秦雷的脸色已然变的煞白出奇。
“你怎么了,秦雷?”夏语扶着车门探头问道,“赶紧上车……”
“噢,没事,没事……”秦雷表情木然地钻进车内,而后夏语发动车子向路中急速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