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蜕变(上)
作者:慵懒的霂梓      更新:2021-10-25 03:59      字数:3903
  “没有想到你和托卡迪斯居然是相识,早点出面的话也许我们就不会被追的这么狼狈了。”凌天奕解除茵瑟妮芳的召唤状态仅靠加速魔法向边境前进,心中对于茵瑟妮芳与托卡迪斯的关系充满好奇。
  ‘告诉你又能怎样?你有办法联系到托卡迪斯吗?’解除具象化的茵瑟妮芳在凌天奕的脑海中反问。
  “这。”一时语塞的凌天奕心里清楚,就算知道托卡迪斯和茵瑟妮芳是相识也没有利用机会,一名被追捕的普通三等骑士想要与帝国元帅见面的难度不亚于登天。
  ‘所以不要想靠外力来走捷径,好好让自己变强才是重要的,不会每次都有人来帮助你的。’茵瑟妮芳对于夜魅公主会现身来干涉也是有些意外,毕竟黎珺瑶心中只关心霜翎骑士是人尽皆知的事实,而维度中的任何一个世界都是由屏障严密保护的,塔罗塔斯世界经过终焉战争之后由三贤联手重新构造新的世界屏障,否则灵巅军团和湮灭魔军早就卷土重来了。
  “我们先去格兰芬王都与锐羽汇合,之后回洛尔利亚帝国去接夏若涵!”在得知帝国军解除对自己的通缉后,凌天奕想要尽快回到帝都将夏若涵救出来。
  ‘早就告诉你,把你那天真的性格改一改,托卡迪斯只是说帝国军不会再围捕你并没有说会保护你。现在整个塔罗塔斯世界的智慧种族估计都想要得到三贤留下的秘密,帝国军方虽然不会抓捕你,可是皇帝呢?贵族们呢?其他想要得到三贤神器的人呢?’茵瑟妮芳心中暗自烦恼,凌天奕这单纯正直的性格与霜翎骑士完全相反,看来自己在恢复力量前还要多用些精力指导这个宿主。
  “骑士团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任何人都不能践踏正义。”凌天奕斩钉截铁的回答,抢夺他人这种行为是绝对无法被容忍的,作为贯彻正义的银章骑士团,一定不会允许这种行为发生。
  ‘有些时候巨大的利益会趋势智慧生命践踏任何规则。’茵瑟妮芳对凌天奕这种近乎盲从的思维模式忧心忡忡,‘从骑士团创立至今的时间里,这个世界是否有过哪怕一天的公平与正义?何况银章骑士团本身便是最想得到三贤秘密的。’
  “三贤留下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自从得到茵瑟妮芳以来便过着被人追捕的逃亡生活,以至于凌天奕没有精力去关注三贤的秘密,甚至因为这个秘密让凌天奕精神信仰的骑士团都已经开始变质,茵瑟妮芳作为寻找的关键应该会知道具体内容。
  ‘内心充满正义感的骑士也想窥探三贤秘密?’茵瑟妮芳正为凌天奕的而忧虑,索性言语上开起了玩笑。
  “正义的骑士啊。”凌天奕听到这个称呼情绪跌落谷底,现在被银章骑士团通缉为堕落骑士遭受整个世界的追杀,凌天奕都不知道有没有洗刷污名的机会,更别提找到力量强大的埃尔默为汉斯可小队复仇了。
  ‘你就不能像你的前辈学习下吗?当初妾身跟着骑士大人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将骑士大人视为敌人,堕落骑士这个称号还是从骑士大人开始的。’茵瑟妮芳没想到凌天奕对这件事看的如此重要,立刻安慰凌天奕不要太过介意。
  “我只是个普通人,并不是你口中伟大的骑士大人,既没有强大的力量也想不通那高深的道理。”凌天奕停下脚步对着面前的虚空大声发泄:“在我父母逝去的时候,那该死的正义没有出现,在我们两家人生活举步维艰时,那该死的正义没有出现。当我被汉斯可队长破例录入骑士团成为一名骑士学徒的时候,我以为终于找到正义的意义,骑士团是能够拯救我们的光芒。然而你!还有那可恨的炼狱君王将这一切都破坏殆尽,夺走了可以信赖的伙伴,将我这几年视为支柱的信念撕扯的支离破碎。我只是想要保护好妹妹和若涵,有能力照顾夏伯母,有错吗?难道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吗?”凌天奕有些脱力的半跪在地上一直以来压抑的负面情感完全爆发了出来。
  ‘懦夫。’茵瑟妮芳将自己具象化后出现在凌天奕面前,单手抓着对方的衣领将凌天奕双脚悬空的提起来,银白色的眼瞳燃烧着怒火。‘你以为霜翎骑士天生就是超凡脱俗的吗?在妾身诞生的记忆中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信念是靠别人赐予的吗?正义是能够奢求来的吗?你不要一副自怨自艾,好像全世界都亏欠你一样,妾身今天就告诉你,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残酷无情的,无论你是想要保护的还是想要拥有的,没有一样是应该属于你的,你要是不服气,就去争,就去抢,少在这里摆出一副弱者的表情,不要把自己的弱小当做别人照顾你的理由,至少你还有一个青梅竹马愿意为你牺牲一切,还在等着你去解救她,至少你还有一个妹妹时时刻刻的关心你,这些比起骑士大人曾经的遭遇好了不止千万倍,如果没有人给你正义,那你就自己去创造正义!’说完茵瑟妮芳随手一甩将凌天奕扔回地上,不愿再看对方孬样的转过身去双手抱胸,因怒气而急促耸动的丰满胸部似乎要撑破黑色制服。
  凌天奕趴在地上思考着茵瑟妮芳的话,作为银章骑士接触过一些尔虞我诈人心叵测,但是银章骑士的身份以及小队其他人的照顾给凌天奕太多的保护,让凌天奕的思维进入了一个偏执的方向,认为只有银章骑士团才能代表公平与正义。这段时间的经历总是想要用这个偏执的观念来解释,残酷的现实一次又一次的无情摧毁凌天奕的想法,最终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凌天奕只好压抑内心的情绪任由现实推着自己前进,为了不让凌铃和锐羽担心有必须故作坚强,长久以来累积的情绪终于在孤身一人的时候爆发出来。冷静下来后凌天奕回想起在茵瑟妮芳诞生的记忆中看到的霜翎骑士,回想起当初感受到霜翎骑士的情感,凌天奕思想经过各种压力的逼迫终于产生质变,一直以来思考和解释的问题也找到新的思考方向。
  ‘如果你承受不住这份压力就把妾身交给托卡迪斯吧,相信按照他的风格肯定能够给你提供庇护。’感觉到身后凌天奕没有反应,茵瑟妮芳内心叹了口气自我安慰‘这个负担对于一般人来说确实太重了,不能期望还有人能拥有骑士大人那种越挫越勇的狠性。’
  凌天奕趴在地上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地面,内心产生剧烈的动摇,不得不承认茵瑟妮芳的话充满诱惑力,以托卡迪斯的身份和实力很有可能保证自己的安全,甚至在茵瑟妮芳出面的情况下能够帮住自己救回夏若涵,但是之后该怎么办呢?永远活在托卡迪斯的庇护之下?失去了信念和力量的自己该如何生存下去呢?如果出现意外,失去力量的自己又该如何保护夏若涵和凌铃呢?
  “请将力量借助给我,我要将若涵救回来。”茵瑟妮芳的身后响起凌天奕的语气截然不同的回答,转过身去的时候凌天奕已经站了起来,脸上坚定的表情和瞳孔中认真的眼神让茵瑟妮芳似乎看到熟悉的影子。
  ‘你这么弱,现在又被通缉,不会有人帮你的。’茵瑟妮芳决定还是要试探下凌天奕来确定他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三分钟热血这种人是最可怕的。
  “正因为弱才可以继续变强。”凌天奕被茵瑟妮芳的话激发了心中的狠劲,回想到在茵瑟妮芳记忆中看到的那一幕,自己比起当初的霜翎骑士确实没有资格在这里自怨自艾:“既然没有人给我正义,那我就自己去找寻什么是正义。茵瑟妮芳可以请您助我一臂之力吗?”凌天奕走到与茵瑟妮芳一步的距离,单膝下跪右手掌心向上伸到茵瑟妮芳面前。
  ‘妾身将在汝之手中挥舞,为汝披荆斩棘。’茵瑟妮芳将右手搭在凌天奕的右手上,具象化的整个人瞬间变为通体漆黑的长剑被凌天奕握在手中。
  “谢谢。”凌天奕对于茵瑟妮芳在自己人生最迷茫最痛苦的时候,愿意当头棒喝令自己清醒,更愿意将力量赐予自己发自内心的感激。凌天奕站起身的同时将长剑收回召唤法阵中向着约好的方向出发。
  “茵瑟妮芳,你真的不知道三贤留下的秘密是什么吗?”
  ‘当然。’茵瑟妮芳对凌天奕韧性开始有些欣赏‘当时我还在封印中和埃尔默对峙,骑士大人在离开这个世界前突然到来,将一个印记施加给妾身并说还有三柄武器也拥有同样的印记,当有人能够引发四个印记的共鸣时,由妾身来决定这个人是否有资格拥有他留下的秘密。’
  “还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家伙,随随便便就把责任推给你。”凌天奕笑着说。
  ‘是呢,骑士大人总是在感情方面十分迟钝笨拙。’茵瑟妮芳想到当初的黎珺瑶与苏筱暗自偷笑‘这一点上夜魅公主和寂灭歌姬两位大人吃的苦头多着呢。’
  “这么说来,他们三个之间还有段情感纠葛?”凌天奕发现从茵瑟妮芳口中总是能了解到传说中的三贤的另一面。
  ‘现在三人的关系妾身不知道,不过当初着实让她们两个手忙脚乱一阵。’茵瑟妮芳发自内心的为凌天奕的转变高兴,能够不迂腐的守着曾经的思想是向着希望前进的重要一步。
  ‘希望小铃儿和锐羽那边也能够一切顺利。’凌天奕看着身旁不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希望另一侧的凌铃和锐羽能够平安无事。
  山峰另一侧的树林中凌铃依靠着风精灵的帮助将锐羽搬离坠落的地点,在茂密的树林中向着帝国边境艰难的前进,随时可能出现的帝国军追兵让凌铃不敢有片刻的停留,一直到天色渐暗才在山壁中找到一个凹陷的地方休息。凌铃将锐羽安顿好后用树枝将入口进行简单的遮挡,从空间行囊里拿出食物和清水试图喂给锐羽一些。昏迷中的锐羽双唇紧闭,凌铃尝试多次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将锐羽的衣服弄湿了一大片。无计可施的凌铃只得口含清水俯下身去口唇相对,将清水一点点喂进锐羽口中。
  三刻钟的时间里凌铃一直紧张的关注锐羽的状态,直到锐羽的呼吸逐渐平稳才松了一口气,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声响,凌铃在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惫中开始缓慢的进食,刺骨的寒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侵袭而来。凌铃由于担心亮光会引来追兵而不敢生火取暖,只能坐在锐羽身边靠着山壁双手抱膝缩成一团,树林中偶尔响起几声不知名野兽的嚎叫。凌铃将头埋在胸前默默抽泣着暗想‘笨蛋哥哥,这个世界哪有什么正义,哪有什么善良。’没多久由于操控风精灵消耗大量精力在身心的疲惫中带着泪痕沉沉睡去。
  “终于找到他们了,都给我出来!”三名帝国兵在强烈的探照灯光中踢开掩盖入口的树枝冲进凹陷中,其中一名士兵呼喝着抓住凌铃的头发将其从石壁旁边拉扯开,随后进入的帝国士兵在凌铃的尖叫声中将其双手反绑拖拽到外面,冰冷漆黑的枪口抵住凌铃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