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造妖藤
作者:费帕      更新:2021-10-24 12:41      字数:3166
  十二只鸡的代价,换来了师老郎君口中的驯兽之法。这也让他如愿以偿,成了师楠全家的护院之一,专职看养蛮胡,谋得了一份能养家糊口的工作。
  这也是师老郎君的生平的骄傲之一,他在一群要靠拳头说话的队伍里凭借才能脱颖而出,他原本预计能轻轻松松、稳稳当当的干到退休,一大家子和和美美,过着不错小日子,直到颐养天年。
  可是,随着师老郎君驯兽之法玩的越来越熟,师楠全家的蛮胡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他想要更强、更好的蛮胡,念兹在兹的师老郎君,终于决定去冒一把险,他要去曼山里面去寻找野生的蛮胡。
  师老郎君带了两头健壮的母蛮胡,一人两胡,深入曼山。师老郎君可以靠它们驱兽避险,也可以让它们寻找野生蛮胡。即便最终空手而归,找不到野生的蛮胡,或者捉不到野生的蛮胡,但至少也要在这特定的时节,让野生蛮胡留个种。
  这个特定时节,蛮胡躁动不安,四处寻求配偶。师老郎君带的两头母蛮胡,还未来得及招花引蝶,就主动弃师老郎君而去,寻求快乐的日子去了。
  孤零零的师老郎君,开始了自己的曼北丛林的野外生存探险之旅。师老郎君是活了下来,而且他还按着自己留在那两头蛮胡身上的标记,深入曼山,在寻找它们。
  已经完全迷失方向的师老郎君,迎来了改变他一生的变化。他没有找到了蛮胡,他看到了一株迥异的植物,它的根茎外露,盘结在巨石之上,诡异的是那些根茎就像血管,师老郎君能看到里面,流动着墨绿的鲜血。
  师老郎君,当时并不知道它是什么,但他感觉这东西一定不寻常。师老郎君非常顺利的摘下了那株植物唯一结出的东西,师老郎君管它叫果实,那个毫不起眼的,土黄色,石膏状的东西。多年以后,师老郎君终于知道了那株植物的名字“造妖藤”。
  传说,每一株“造妖藤”死后,都会化做无数的孢子,那些“造妖藤”的孢子会漂浮在空中,不断游荡,如果没有找不到生长的地方,他们永远不会落下来。当他们落下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它们找到适合的地方,能提供它们能量生长的地方。
  虽然,人们并没有搞清楚它们是怎么选择的,吸收什么样的能量。但只要有它的地方,必定会出现邪灵妖魔,人们相信是这株植物制造了它们,或许就是误食了“造妖藤”才让野兽变成了妖魔。
  不过,这样让无数人为之疯狂,在力量面前,人们根本不担忧所谓的异化。甚至传言,有人因为“造妖藤”而突飞猛进,超凡入圣。等到,师老郎君知道这些的时候,他的生活,他的家庭,他的一切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从那一刻开始。师老郎君以为他是被幸运之神眷顾的人,他不但得到了这神奇的果实,他还找到了自己的那两头蛮胡,甚至那两头蛮胡都有了身孕。好运接踵而至,很快,他就找到了回路,并顺利地离开了曼山,回到南如城。
  他依旧是幸运的,那两头蛮胡生出了一公一母,两个小崽子,他有了属于他自己的蛮胡。那段时间,大概是他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唯一让他困惑是,就是他手上的果实,他不敢对任何人说,不敢做任何打听,但他又想了解这果实到底是什么。
  很快,师老郎君做了他这一辈子对他影响最深远的决定。他从那个拳头大小,土黄色的果实上刮了一点点,放进了那两头刚出生的小蛮胡的喂食里。
  那两头蛮胡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渐渐地,师老郎君发现它们的食量越来越大,远超过了正常的蛮胡。他自己掏钱买更多喂食,他的日子越过越紧,他的而儿子、小儿子甚至都吃不饱,要到外面乞食。
  师老郎君知道环壁其罪,但家里人对他越来越不理解,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他的二儿子,师二、师郎君在看到了他的父亲,师老郎君拿家里仅有的食物去喂了蛮胡后,爆发了。后来,师二就去做了无声人,离开了家。再后来,师老郎君的夫人积劳成疾,在师老郎君出门的时候,过世了。
  时光飞逝,曼北和东劳的战争开始了,他的那老大不小,还未成家的小儿子,不顾他的反对,去前线博取功名富贵去了。临走之时,师老郎君又刮一点点果实,让小儿子吃下了。
  很快,前线传来消息,他勇猛异常,以一敌百的儿子,再一次进攻中,长驱直入,深入敌营••••••死了。师老郎君悲从中来,自责不已。
  师老郎君的大儿子,不想让弟弟客死他乡,他要接弟弟回家,让他魂归故土。他让他的两个孩子照料师老郎君,自己一个人上路了。
  他如愿找到了弟弟,带他回家,他们已经到了南如城外。可是在快要进南如城的地方,遇到了流兵土匪、犯禁之人••••••
  最终双拳难敌四手,死在了南如城外。他的儿子,赶到的时候,他才刚死不久,他死的时候,他的头是看向家乡的。
  白发人送黑发人,两个儿子,接连离师老郎君而去。但这回师郎君很快收起了悲伤,他还有两孙子,他还要把他们带大。师老郎君把其中一个过继给了他的小儿子,这样他的两个儿子都有了传人。
  日子辛苦,又平凡,两个孙子渐渐长大成人。那对蛮胡也成了两孙子的好伙伴,它们比一般的蛮胡更快、更强、更敏捷。师老郎君以为他终于可以安心放手了,只要两个孙子娶妻生子,他就有脸下去,和两个儿子交代了。
  师老郎君高兴,和两孙子喝酒,老泪纵横,又含笑欣慰。拉着两个孙子,说他们的父亲,说他自己的过往,他笑指着蛮胡,说它们是曼山出来的宝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两个孙子,本事不小,又有蛮胡相伴,去曼山狩猎,轻而易举。
  两个孙子,还是去了曼山,师老郎君只能编了谎言,刮一点点果实给了他们,唠叨再唠叨,告诫再告诫,两个孙儿也都听了进去。他们的收获越来越多,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事业有成的他们,也让师老郎君稍稍安心。
  又是一年,又到了蛮胡求偶的季节,两个孙子又踏进了曼山。他们俩带着的那对蛮胡,朝日相处,早就成了一对,那头母蛮胡也已有了身孕。
  蛮胡求偶,独爱强者,越是气息强大的蛮胡,越是能吸引其它蛮胡的追求。深山猛兽,野性难训,为了求偶,它们无惧无畏,拼到最后,强者胜出。
  这对蛮胡的气息是如此强大,进了曼山深处,很自然地引来了深山野胡,在这个特定的季节,它们之间就像烈油一样,一点就燃••••••
  所有的野蛮都死了,那头公蛮是重伤倒地,那头母蛮也伤的不轻。师老郎君的两个孙儿,不愿抛下自己的蛮胡,要带着它们走出曼山••••••很快鲜血,引来了深山恐怖的存在,他们一路走,一路藏,一路躲,一路伤,他们来的时候是四个,回去的时候也要是四个。
  他们没有走出来,他们倒在了来时的山口,还差几步,就能走出曼山了。那头公蛮胡死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它已经尽力了••••••
  它只能把它的主人带到这里,它只能把它的“妻子”送到这里,它等不到它的孩子了,它还想再看一眼••••••
  可是血水已经漫过它的双眼,它已经看不见了。唉,先走一步了,对不起了。
  ••••••
  看着自己的主人死去,看着自己的伴侣死去,它无能为力,它也要死了。那头母蛮胡,已经倒地,它面对的是山口,就在眼前,它已经不在想回去了,它现在只希望死前能再看一眼伙伴,看一眼,就好。可它动不了,它只能看着山口••••••
  山口的风,它还能感觉到,那是和他们来的时候一样的风,真好,很快它也要死去了••••••
  师老郎君把他们带回了家,他们四个,安葬在了一起。
  那里还有他们的父亲,他的儿子。也到时候,他也该死了,这里最后的地方就留给自己吧!师老郎君心如死灰,他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什么好挂念的呢,师二吗,他还活着吗?
  “好••••••好••••••”
  对了,还有这头小崽子,这头遗腹子。那一天,那头浑身血迹凝结发黑的蛮胡,倒在了他的面前。师老郎君就在那里,它已经倒下了。
  它最后、最后一丝力气,已经被它榨干,它的血肉,它的灵魂都已经枯竭了。
  它知道那是师老郎君,它可以安心倒下了,它再也撑不住了。它没有神智,没有感觉,它已经死在了那个山口。是什么驱使它,回到了这里。它似乎感觉到了••••••它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可惜,没有办法,看你一眼,我的孩子。对不起了••••••
  “好••••••好••••••”
  它死了,它听到了吗?
  希望它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