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以曲换酒的鑫大家
作者:指月轩主      更新:2021-10-24 10:34      字数:2014
  鑫泓站起來拱手說到:“敢問閣下何人?可否出來一見?”
  龍煙真人手持玉笛走出來,微微笑道:“谷長生是我大師哥,你說我是何人?”
  鑫泓臉色微變,又施一禮,小心说到:“小侄不知是師叔,罪過罪過!”說罢收拾琴囊走上廊橋。
  眾人見了,只道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原來都是一家人,熱鬧沒得看紛紛回到廂房。那悶煞倒地的人身邊圍了幾個人,一回兒就聽几人嚷嚷:“好了好了!醒過來了!”
  牛仲均問道:“顧先生,你認識此人?”
  ”聽說過,他的師父是我同門。”
  正說著,鑫泓挑簾進來,對著龍煙深深施了一禮:“敢問師叔尊號,請恕小侄緣淺不知,適才冒昧了!”
  龍煙連忙扶起來說:“無妨,坐下說話。”
  鑫泓正要落座,見眾人在旁,忙又說道:“諸位,在下有禮了!”眾人回禮,他才落座。
  龍煙真人說:“你師父谷長生乃我同門師兄,我姓顧字台明号龙烟,這兩位也是你師叔。”他指著右手清絕仙子說:“這位是夏師叔”,又指著太和仙子說:“這位是劉師叔。”
  鑫泓起身見過兩位師叔,心中暗暗驚詫,剛才進到舫中用眼角掃了掃兩位女客,只覺得明艷動人,此時才知竟然是自家兩位師叔,不禁臉上紅了紅,小纅兒與玄寶寶,龍煙真人沒有介紹,鑫泓也不敢多問。
  “先前一首<<酒狂>>,原是想喝一杯椰子酒吧?”龙烟问到。鑫泓臉上又一紅,靦腆說:“被師叔猜出來了!”
  胤珏在旁呵呵一笑說:“莫說師叔猜出來了,我也猜出來了呢!”
  鑫泓看胤珏金玉装裹的模樣,正不知如何作答,胤珏說道:“我名胤珏,叫我師弟好了。”
  鑫泓諾諾,心中卻十分惶恐。
  原來鄧州鑫泓,是谷科宗主谷長生座下第一百零一位弟子,本尊是綠豆。他為人風流倜儻,善書法,愛美酒女色,常化作美貌少年在世間玩耍。宋朝時下界化作宋徽宗,過了一把皇帝隱不說,還斷送了大好江山。宋人一上火就煮綠豆湯,就是因之而来。
  他个性孤僻骄傲,谷長生門下的弟子,不太喜歡和他來往,他又時不時下界,門裡幾乎見不到他的踪影,此時化作琴家,在大明呆了三十多年。
  龍煙真人卻知道他,因他自視甚高,寫過<<大觀茶論>>,推崇點茶,大概是綠茶磨成粉狀會令他開顏吧,绿豆粉却是他平生痛恨的。原本是裝點太平,他認為茶事高雅,非盛世不能為,非士子不能品,卻沒料到世人當綠豆粉子冲水喝了,還發展成民間轟轟烈烈的斗茶運動,把陽春白雪變成了下里巴人,也是他始料不及的。
  人間酒濁,今日他恰好在此間玩耍,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奇異非常,饞蟲勾出來了,於是想以一曲吸收那酒中精華。
  胤珏明明知道,卻喜他風流,以為不過是一方精怪,喝了那一杯酒替他遮掩,龍煙卻用玉笛钩他出來,剛才那一曲<<流水>>,實則是一番苦戰,最後鑫泓以失敗告終,不過是旁邊悶煞的人替他受了而已。他亦心知對方手下留情,是友非敵才敢有一問。
  不久前他聽说西湖龍君胤珏,三片銀針飛升天仙,沒想到今日遇見,更沒想到那兩位絕色女子,竟然是兩位師叔。此時他微微汗出,坐在那裡不知說什麼好。
  牛仲均不知其中奧妙,以為他們異地小團圓,必定歡喜,忙吩咐下人新置碟筷。
  鑫泓推辭說:“小侄身份低微,師叔們雅聚本不該相擾,惟願喝一杯酒!”
  龍烟煙真人呵呵一笑說:“不關我事!这椰子酒乃栖鳳居牛仲均家傳秘法所制,一杯難求啊!賢侄問他要吧!”
  牛仲鈞看龍煙如此拿捏,知道此人乃不速之客而非小團圓,歪著腦瓜子想了又想,抱起青瓷壇子說:”我這椰子酒不會隨便給人喝,既然鑫大家要喝,那就拿曲兒來換吧!”
  鑫泓大喜,說:“在下饞酒世人皆知,怎惜一曲!”於是將琴拿出來放在琴桌上,那紅色星漆蕉葉琴在光線明暗中幽幽燦燦,如影紅霞。
  他雙手撫琴,寂寂然若有所思,俄爾右手食指輕挑,左手拇指緩緩下注,似一聲輕嘆, 忽忽悠悠,一陣陰風吹過,令人膽寒。接著一段沉吟反覆,彷彿在思量,然後右手輪指快挑,左手不停上綽,將一輪明月捧出,海潮聲聲而上湧,瓊光漫漫而彌發,忽又左右連珠快彈,一輪明月頓時如染丹霞,在藍天中飛馳跳躍,碧波萬傾的大海,倒映出層層霓虹,海天同色,風火蔓延,竟然分不出上下左右。混動中,一絲清亮如金光一閃,忽隱忽現,飄飄忽忽的繞在那壇子酒上,吓得牛仲均忙抱起酒坛子。
  琴聲突然停下,胤珏笑了起來,他說:“師兄彈琴不专心,這只曲子是什麼?”
  鑫泓擦了擦鼻尖上冒出的汗,說到:“這是我隨意彈的,沒有曲名,我心中想著椰子酒,不覺就彈成這樣了!”
  大家都樂了,牛仲鈞說:“那就叫椰子酒曲好了!我請鑫大家喝一杯!”說罷為他滿上酒,鑫泓谢过一飲而盡。
  眾人看他如此酒品,不由發笑。牛仲鈞說道:“你從中原远道而來,給我們講一講中原的風土人情,有什麼趣事典故?”
  鑫泓看眾人沒有責怪他,稍稍鬆了一口氣,說道:“說起逸事典故,”他對龍煙真人說道:“兩天前,我在洛陽的酒樓裡遇見師叔的兩個弟子,他們用密語交談,我恰好坐在旁邊背對他們。”
  鑫泓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不是故意偷聽啊,就是剛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