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车辆繁多的道路，王烨问项子娟，“什么时候去看晓晔？”
  项子娟原本故意看向窗外的视线这时迅速收了回来。透过后视镜，他们的目光片刻相遇了。
  没多会，王烨看到项子娟垂眸轻声说道，“哦，周末可能去。”
  王烨迅速接过话，说“好的。”接着又告诉她，“昨天我去看过晓晔，”其实王烨没有告诉她，他们从大别山回来的第二天，也就是晓娇告白真相的第二天王烨就去过了。“晓晔很好，在那里活泼好动，见了面还认得我。”
  王烨透过后视镜看到项子娟抬眸，目光再次看向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觉得项子娟并没有排斥他的意思。这样，他算是放心了。他下意识地用力踩油门。没多会他又突想到了什么，又刻意放松了点油门。
  难得有机会两个人可以独处，为什么要赶得那么快呢？是吧。
  先前车里人多，项子娟没精力思索与宋嫂那番单独的谈话，现在身旁无人，她的思绪毫无反抗力的被那番话拽住了。
  五年前要不是因为她的错，他们今天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恋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可婚姻呢？那就不是了。即使现在都不计前嫌，他们也不会有未来。
  王烨看她久久不说话，连她的呼吸都感觉不到，像个石头人似的。他记得以往项子娟有心事的时候总是一反常态的静默，特别是在她读研究生的时候，她时常出神的静默。那时王烨总以为她是学业太繁重了、太疲惫了。而他呢，会想方设法的转移她的注意力。此刻他又故技重施，边开车边问她，“是不是这几年一直和宋嫂经常来往？”
  其实这句话显然是不用问的，答案已经明摆着的。只是王烨找不到更好的话题。
  他话音刚落，后面有双目光在瞅着他，“是的。”片刻，他听到了这两个字。
  他接着说了声“谢谢”。
  这声谢谢算是引起了疑问，后面那双俊眸依旧在望着他，他接着解释道，“谢谢你这几年替我和老理经常去看望宋嫂一家......”他接着说了些感恩的话。
  项子娟却说，“我原本就喜欢宋嫂一家人，喜欢跟他们往来。”
  王烨神情不由地一愣。敏感多疑的神经驱使着他认为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原本还有很多话想说，这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由得又猛踩油门，早点结束这痛苦的路程。
  他不明白项子娟此刻内心正痛苦地挣扎着、说话欠考虑。
  过了一会，他的视线又飘到了后视镜上，后视镜里的那个人不再侧头向外，而是微微低头在看着手机微笑。是谁让她此刻心生慰藉？是晓烨的照片，还是一段幽默的话语，...还是那个人？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目光里渐渐升起了怒火。他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觉得自己处在危险的边缘，没有多少退路可选。
  “嗯，前面路边停车就可以了。”他突然听到后面传来这句话。
  他下意识地降了车速，低速前进的同时寻找着可以停车的地方。
  他忽然张嘴冒出一句，“子娟？”就这两个字就没有了下文。
  坐在后面的子娟“嗯？”了一声。
  车子停稳后，王烨按了临时停车键，又按了解锁键。
  “谢谢，路上慢点。”他刚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为她开门，不想后门已经开了。
  “子娟，我们重新开始吧，好吗？我不想再错过你的现在和未来。”他从来没有这地低姿态这么恳求人过。
  王烨说完，无比期待的盯着后视镜，后门半开着，那人侧着脸僵在那里。时间是可以静止的，他此刻听不到了任何声音，车旁匆匆呼啸而过的汽车声、附近店面里的音乐声、就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
  “烨哥，过去是我的错，我们还是放过彼此吧。”子娟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除了这句话，难道答应他？
  她还没有这个勇气，也没有这个自信。
  王烨渴望的不是这句话，可他明明听到的就是这句。随着“咣当”一声，车门关上，他的希望之门只撼动了两下，依旧没开。
  更让他感到羞辱的是，没过多会，他看到子娟坐上了另一辆车，而那辆车还和他的车是沃尔沃同款的。他知道那车是谁的。
  那一刻，怒火中烧，他狠命地捶打了两下方向盘。这时车喇叭不停的聒噪着，他心烦的骂了两句脏话，当然是骂他自己的。
  这时，他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有辆车也在按喇叭，还闪着转向灯。而他恰巧就堵在了拐弯路口。他再次按了临时停车键，然后调整方向，迅捷地连贯动作之后，人和车呼啸而去。
  当晚，王烨恢复理智后，发了短息过去，内容就三个字：“对不起。”
  而那时的对方，正埋头抱膝，枯坐在床头。整个房间里只有一个床头灯在亮着。一个孤寂的身影长长的映在地面和墙上。
  手机提示音响后，她定了定神，拿起身旁的手机，点开看到，“对不起”。
  她再次双手抱膝，脸庞深深的埋了下去。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
  几天后的那个周末上午，王烨一早起来花了三个小时写完文稿、又犹豫了会后还是驱车赶去了儿童福利院。
  到了儿童福利院，他把车停在了偌大的却没有多少车辆的停车场。不知是他每次来的不巧，还是这里原本就是这个样子，显得孤寂又冷清。若不是有晓晔在，他是绝对不会再来的。
  他下了车，锁上车子后，准备离开停车场。就在这时，他不轻易间的一瞥，看到了那辆他难忘的同款沃尔沃。
  他知道谁在这里了。
  他走出停车场，沿着两车道的道路走着。过了大约五分钟，拐了两个弯后，这时，他听到了阵阵的孩童的欢笑声，他下意识地慢下脚步寻声望去。原来，很多穿着统一衬衫的社会爱心人士陪着孩子们在草地上玩游戏。
  王烨站在不远处专注的看着孩子们，他的脸上也荡漾着从孩子脸上传过来的欢笑涟漪。若是换个场景，子娟在他身旁的话，他这时定会紧紧握住她的手，更想紧紧地搂着她的腰，看着他们的晔儿在健康成长。
  又一霎那，王烨的神色黯然下来，他开始怀疑晓娇之前跟他说那些话。晓晔真的是孤儿吗？他为什么对这孩子有种莫名的亲近感？不可能仅仅是因为他想接近子娟才有的爱屋及乌的缘故。子娟跟晓晔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没有忘记，在他读研一的那一年，他们就已经多次有了最亲密的接触。这一切是否是子娟有意为了让王烨少点负罪感而编出的善意谎言？这一串疑问开始在王烨心里乱蹦着。
  “叔叔...叔叔，你也来啦!”，晓晔看到了王烨，从人群中向他奔跑过来。
  王烨蹲下来，抱了抱他，“对啊，叔叔来看你。”
  “今天有妈妈，还有两位叔叔来看我，我好开心。”
  王烨目光望向人群，他看到两个认识的面孔站在那里正面对着他。
  “妈妈，瑜君叔叔！”王烨收回视线盯着面前在呼喊的晓晔。待那两个认识的面孔逐渐清晰在他的余光中时，他才慢慢站起来迎接。
  “你好，王兄，又见面了。”陈瑜君面露微笑，伸出手来。
  “你好，瑜君兄，好久不见。”王烨不卑不亢和他握手。
  “叔叔，你们认识啊？我还想介绍你们呢！”晓晔仰着头急忙说道。
  “对呀，我们认识啊!”陈瑜君和王烨握完手后，弯下腰来抚摸着晓晔圆滚滚的脑袋。王烨这时牙齿咬紧了一下，心中闪现一丝不快。
  “你今天没加班啊？”这时走过来的子娟终于开口问道。
  “没有，今天休息。”王烨望着子娟说道。
  孩子能给大人带来慰藉和快乐，也可以让大人在某种场合避免窘态。这时要不是晓晔拽着子娟要回到那人群中，还不知这三角型的稳固尴尬要持续多久。子娟被晓晔拉走时，还不时地回头看看他们，目光满是担忧和不安。母子俩加入正在游戏的人群后，陈瑜君邀请王烨到别的地方转转。
  孩子们的嬉笑声随着他们的步伐渐行渐远。他们两个人并排地走着，就像两个熟悉却又陌生的朋友。
  “王兄，我准备要去德国深造啦。”陈瑜君首先撩开话题。
  王烨停下脚，一脸愕然地瞧了眼身旁的人。陈瑜君没有转头继续向前走。王烨跟了上去。
  “王兄，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解释......”
  “不，你不用解释，这几年多亏有你在子娟身边。”王烨急忙打断他的话。
  “呵呵，真的吗？”陈瑜君回头盯着王烨苦笑一番，然后回眸，继续迈开腿。“其实我们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王烨不知此话何意，他边走边扭头凝目盯着前方的陈瑜君看了一眼。片刻后，他又转移视线，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他摸索出烟来，递上一支给陈瑜君，陈瑜君客气地谢了谢说他不抽烟。
  他们在路边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去德国？”刚坐下的王烨还是好奇地问道。
  “我是主动申请，也是公司推荐去的，你知道的我们公司是德企。每年都有公派留学深造的机会。我一直想出国看看，今年终于等到机会啦。”
  “趁年轻，出去看看也好，扩展视野。”王烨真心地说道。他说完后就有些后悔了。这样的话会不会让身旁的人觉得王烨正渴盼着他离开。
  身旁的人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沉默了会接着说道，“我出去也是给自己多点时间考虑问题。你应该知道我和子娟是老乡。她爸跟我爸认识。他们当年有意撮合我们俩。我爸妈一直希望我找个稳定的工作，找个本地的姑娘，早点成家立业就可以了。这就是他们的一生所愿，不是我的。也就在他们有预谋的撮合下我和子娟认识了。不瞒你说，我第一次见到子娟时确实觉得她很沉静很漂亮，有点被她吸引。所以刚认识的那一段时间我主动跟她接触，尽管有时她不愿意理我。当时我还在x州上学，一开始以为她没有男朋友。几个月之后，她才告诉我她有男朋友，我当时一心认为她可能是故意的，就像她故意不告诉我她在哪个大学哪个学院读研一样。不过，即使有，那又怎么样呢。为了接近她，我也决定考研，还要考来南京。当我后来知道她在哪个大学读研时，还下定决心一定要考进她所在的大学（不过后来没有如愿）。我把这个打算告诉她时，她当即严肃而又郑重地告诉我，她真的有男朋友，当时还把你的照片发给我看了。我看后不胜妒忌，更下定狠心一定要来南京找她。我决定考研后，经常会故意通过qq、微信请教她一些问题。我错误的把她对我的无私帮助当做是对我有好感，以至于后来——”说到这里，陈瑜君顿住，自嘲地笑了笑，“.直到我来找她那天，就是我们第一次在你们学校相遇的那次——”
  “对不起，我当时不该动手，希望你——”提到那时，王烨还是很大度的道歉起来。
  “也不全是你的错，王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是你让我知道了子娟心里只有你，容不下第二个人。”
  王烨眼神忽然一亮，默然无语。
  “王兄你也别怪子娟，她也有难言之隐。你应该知道她是单亲家庭，她妈妈在她不到一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至今杳无音讯。是奶奶把她抚养长大的。她妈妈不辞而别对她的父亲打击很大，原本美满的家庭，突然没有预兆的就残缺了。爱和恨在他内心交织，还好有女儿作为寄托，支撑着他一天天活下去。这么多年过去，他爸爸还是一个人单着，因为他一直没有找到一个能够像他一样爱子娟的女人。王兄你知道的，在我们那里，绝大多数的长辈都希望子女嫁娶都是本地人，子娟的爸爸更是这样。当他得知你是外省的，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是他坚决不同意子娟和你继续交往。子娟一开始试图想说服她父亲，但是她父亲就像茅坑了的石头，又臭又硬。你可能也知道，子娟的奶奶最近十多年身体状况不太好，当她看到唯一的儿孙在面前争吵，甚至是面对儿子对自己发火时，她总觉得生无所望。王兄你可能不知道，子娟的爷爷在三年前就去世了，她爷爷临走之前说服了她的奶奶，只要是他孙女认对了的人就是他们的孙女婿。所以现在只有她爸还是坚固如铁。”
  王烨心若刀剜。原来，她在校园里每次绽放的笑颜背后竟有这么多难言之隐。
  为什么这些子娟之前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呢？
  陈禹停顿了会继续说道，“子娟曾经告诉我她之前也曾有犹豫过，特别是在你去美国之后，她更是怀疑自己。她说她决定要向家人妥协。我当时告诉她如果她只为了让长辈顺心而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那不幸的大门就要打开了，一旦打开再想关闭就难了。她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当时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就告诉她先拖着吧。后来我来南京读研，我们接触多了，彼此渐渐了解。我有一天告诉她，要不我们再继续假装情侣，只是每次回去的时候演戏给长辈们看看就可以了，在外地我们还是普通朋友。实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想时间久了，她肯定会对我产生感情。没想到这么几年过去，她的心里始终没有位置给我，一直都没有。”陈瑜君说到这里突然又沉默着。王烨身为编剧更懂得爱不得的感受，他没有打扰身旁的人，只是不停地吸着烟，一眼也不瞥身旁的人。过了会，陈瑜君调整好了状态，接着说，“现实人生就是这么残酷，我也无法继续去追求一个心里始终没我的人。不过，人有时候会自欺欺人，当得知你回来后，我突然又兴奋起来。在面对不堪回首的过去面前，子娟肯定会选择我这几年给她带来的安稳......我觉得自己也许还有希望。所以，在你回来后撞见我和子娟的一系列见面场景，那都是我有意而为之的。没想到，没想到都适得其反了。就在前两天，我试问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德国，我们公司允许带家属去的，晓晔也可以一起带走。她竟然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我。她说她一直把我当亲弟弟看待。嗬，我再坚持下去不就是有违伦理纲常了吗。好吧，好吧，我就继续做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吧。”
  “今天天气是不是不错啊，王兄。”陈瑜君深吸了口气，抬头仰望的天空。
  王烨也抬头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湛蓝如洗。“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谢谢你这几年对子娟的帮助。”王烨这话也是真心的。他确实没有想到陈瑜君会对他说这些，似乎过去的一切都在他的话下一目了然了。不可否认，他之前对陈瑜君是有偏见的，只是不在言语上表现出来而已。然而此刻，他打心眼里觉得陈瑜君是个正人君子。
  “王兄你客气了，没什么谢不谢的，这几年也多亏她帮我，要不然，我这几年可能过得很难。现在你回来了，我和她之间的协议也可以取消啦。不过，王兄，子娟确实是一个懂人又贤惠的女孩子，你以后可要好好珍惜，不能再像上次那样，突然消失。”
  王烨张着嘴本想解释什么，再想想，算了，现在一切都不需要解释了。他微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去德国？”
  “国庆节之后。”
  “这么快？”
  “是的。本来是上个月就该走的，只是还有些要事，所以——。我原本打算最近几天去你公司找你的，没想到在这里见面了，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对了，王兄，上次你们公司帮我们公司做的那份宣传视频策划方案，听说各部门领导都一致满意。”
  王烨笑了笑没说话。
  “王兄，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吗？”
  “当然。”王烨转头看了看这个不比他缺少英俊的脸庞。他还有一丝想拥抱陈瑜君的念头，只是这念头犹如忽闪而过的流星瞬间就消失殆尽。他想也许再过个几年，时过境迁了，他们再见面也许会笑而相拥。
  陈瑜君先行离开后，王烨还一个人孤坐在座椅上。现在一切对他来说都柳暗花明了，他从没有这么安闲地坐着。
  青烟从他鼻孔里、从他手上袅袅地飞上天空，接着又急速飞升，似乎去热拥那湛蓝如洗的天空。
  “叔叔，叔叔...”王烨转头看到，晓晔从先前陈瑜君消失的尽处奔了过来。他连忙丢下烟，用脚尖拧了几下，然后起身快步迎了过去，他看到晓晔身后还跟了个人过来。
  晓晔靠近王烨时抱住了他的腿，王烨弯下腰抚摸晓晔的头，晓晔浓黑的短发被汗水湿透了，王烨摸了一手的汗水。
  “哇，你今天玩得是不是非常开心啊！头发都汗湿啦。”
  “是啊，今天特别开心。”晓晔仰着像被晨露滋润过的花儿一般的粉嫩脸庞望着王烨。
  “要不要叔叔再陪你玩啊？”
  “好啊！”晓晔又四周看了看然后问道，“瑜君叔叔呢？”
  “你瑜君叔叔有事情先走了，他改天再来看你。他让叔叔我多陪你玩。”
  “真的吗？太好了！”小家伙一点也不嫌累，蹦跳起来。然而这时，一阵响亮的咕咕叫声从晓晔的肚腹中传出来。
  看来要先补充点能量啦。
  王烨和晓晔俩人对了下眼。少顷，他们相视而笑。
  “要不咱们先吃点东西再玩怎么样？”王烨征求晓晔的意见。
  “嗯，嗯。”晓晔捧着肚子开心地说，“还是叔叔懂我。”
  “那你想吃点什么好吃的？”王烨又问他。
  “我包里有零食。”这时走到他们身旁的子娟说道。
  “我不吃妈妈的零食。”晓晔嘟着嘴说道。
  王烨扭头看到子娟脸色有一丝的难堪，他连忙回头问晓晔，“那你想吃什么，告诉叔叔，叔叔这就去给你买。”
  晓晔小脑袋微微一偏，抿着小嘴，做沉思状。三秒钟后他大声说道，“提拉米苏，我要吃提拉米苏。”
  项子娟闻言后愣了片刻。她从没告诉过晓晔提拉米苏是什么，也没带他吃过。他是怎么知道的？她看向王烨，心里开始怀疑他时，他正在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拧了拧晓晔的鼻子，说道，“晓晔的口味和叔叔一样啊。好。咱们——走。”王烨话音刚落，他们又默契地击了下掌。
  这如父子般的亲昵的动作和互动深深地触动着站在一旁的子娟。她之前从未妄想过，也不敢奢望什么。然而就在此刻，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能感受的到这感觉中带着丝丝甜意和对未来的美好期待。
  望着他们追逐着远去，她不由得喊了句，“晓晔，慢点。”
  “没事，有我呢。”王烨回眸微笑着冲她喊道。
  她没回话。这话她好像多年前就听过。这话也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希望和慰藉。反倒让她更清醒了些。她还能把自己和晓晔托付给他吗？她心里没底。这时，她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四处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