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们不懂
作者:薛益理      更新:2021-10-24 07:04      字数:2631
  在学校住了两天,王烨在这两天里把学校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最让王烨为之敬佩的是这所希望小学的校长。校长二十年前刚大学毕业就到这里支教了一年。支教结束回去后,他时常还梦到这里、牵挂着这里。回去没到一年他又回到这里,重新站在讲台上。他放弃城市的优质生活,扎根在这生活甚是不便的山区里。
  这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他把自己的青春和爱都奉献给了这片土地。王烨无法想像这是怎样的一种坚持和牺牲。这样的人当之无愧是社会的脊梁和楷模。
  校长还郑重地告诉王烨,自从五年前项子娟暑假来到这里后,这五年来,她每年至少还会来一趟。每次来都会带很多衣服和书本给这里的留守儿童和孤儿。这里的孩子和山民都特别喜欢她。
  王烨还想问校长,和项子娟形影不离,那个叫项子娟妈妈的男孩是谁。更让他意外的是,项子娟竟然把那个男孩一起带回去。王烨看着这个和他有几分神似又有种莫名亲近感的四岁男孩,心中疑惑重重。他想找个人了解清楚,校长——不合适,项子娟更不会主动告诉他,他也难开口。其他还能问谁?
  下了火车,王烨强行把项子娟和男孩送回去后打了电话给薛益理让他今晚务必早点回去。薛益理告诉他自己晚上要给韩梦辅导功课。王烨告诉他少辅导一天没事。
  这是命令?
  薛益理知道王烨去了大别山,但是王烨这么急着找他是何故,他还一点头绪都没有。晚上他送韩梦到了地铁站后,就匆匆地赶回去。
  薛益理回到公寓一开门,看到灯亮着。他以为是王烨在,丝毫没有警觉性。
  他换鞋的时候听到一个女音,他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哆嗦了一下,回头一看,是陈晓娇。
  他平复心跳后问她,“你,怎么进来的?”
  陈晓娇说,“不是你让大编剧告诉我晚上过来一趟吗?什么事不能直说,还绕了这么大个弯子。”
  薛益理瞅着陈晓娇,没说话,把包拿进书房。
  出了书房,他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陈晓娇,告诉她,“我忙忘了,确是我要约你的。”他撒谎道。
  “早点说吧。”
  “等老王回来。”他无奈的暗自叹气起来,今晚肯定不会安宁啦。
  他每个房间巡看了一遍,好在他是个私生活严谨、还算有点条理的人,没有让异性看到大跌眼镜的景象。
  他忽然又想到上次韩梦帮他收拾房间的事,心里是一阵的幸福喜乐......
  等了会,陈晓娇喊饿。薛益理问她不是减肥晚上不吃饭吗。陈晓娇欲言又止地说,她是不想吃的,可现在她是一个人的嘴两个人的胃。
  薛益理一时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陈晓娇瞧着他,不耐烦了,直接喊道,“我怀孕啦。”
  薛益理听后登时眼球凸出,脸颊微热。
  没过多久,外卖送来后,薛益理把三盒外卖打开任由陈晓娇选。陈晓娇挑完后,薛益理把一盒封好留给王烨,自己捧起一份吃起来,没吃两口,他又把自己饭上的肉全夹给陈晓娇。
  陈晓娇问他,“要做和尚啊你?”
  薛益理笑着说,“我不吃肉也没事。”
  “唉,大教授,你这房间里怎么不热啊?”陈晓娇嘴里含着饭问道。
  薛益理扫了眼整个房间,“我们这公寓室内一年四季都是恒温的。”
  “喔,怪不得。没想到你还挺有远见的。买了这种公寓省了不少电费。”
  薛益理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王烨回来了。
  王烨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时候,薛益理悄悄的把陈晓娇怀孕的事告诉了他。王烨扭头问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陈晓娇有没有吃饱,陈晓娇回他吃饱了。
  王烨火速吃了几口饭后,拎着两把椅子摆在沙发面前。
  这是什么状况?
  薛益理感觉形势有点不妙。他先前提醒王烨陈晓娇已经怀孕了,不知道王烨有没有领悟话外之意。
  陈晓娇看这架势,也紧张地坐了起来。她不安的眼神看看王烨,又看看薛益理。
  王烨坐下后直接了当地问陈晓娇,“晓娇,你还替子娟隐瞒了多少事情。”语气还算低沉柔和。
  陈晓娇“嗯......呃”,的说不出话来,她不敢看王烨深邃又透着寒光的眼睛,盯着薛益理看。薛益理以为自己需要回避,起身要走,王烨说他不是外人不需回避。
  坐下吧。看到两方僵持不下,薛益理也坐如针毡。
  “这样吧,老王,你具体点的问,晓娇答。你看这样行吗?”
  陈晓娇冲薛益理连连点头,似乎他是她的知心人似的。王烨却一如先前,薛益理明白他是默认了。
  “子娟有没有孩子?”
  “孩子?没有啊。”晓娇没有犹豫立马回道。
  “那项晓晔是谁?”
  陈晓娇眼神躲闪,咬着嘴唇。“你说的是那个小朋友啊,他是子娟的孩子、是认养的。”
  “认养?”薛益理突然惊讶了一句。他说完后感觉自己失态了,瞟了眼身旁的王烨,看到王烨没有怒色,他才放心。
  “子娟现在的条件只能认养,无法领养,”陈晓娇说着看了眼王烨,“也许等她结婚后才可以收养。”
  王烨一句话不说,仿佛陷入了神秘境地。
  薛益理是一头雾水,“你等会,子娟为什么认养,你要把前因后果说清楚。”他担当起王烨的传话人了,让陈晓娇把子娟认养孩子的始末一一道来。陈晓娇厌恶薛益理多嘴,但又碍于王烨的气场,她不得不统统招来。
  原来,在王烨东飞美国不久后,项子娟也西进去了大别山——去支教。山里秀丽的风光、淳朴的民风,以及一群纯真可爱、对知识极度渴望的孩子们等等这些冲淡了她身心里浓稠的阴霾。她开始了日日与孩子们为伴的快乐生活。
  一天,她和其他老师照常早起带着孩子们升国旗。当孩子们都集中到操场上准备升国旗的时候,一个小男孩大声喊叫她,说他听到了婴儿的哭声。项子娟让大家肃静一下,仔细听还真的听到了,她让那个首先听到声音的男孩仔细听听声音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大家跟着男孩寻声跑去。在校门口旁边的草地上,他们发现一个趴在地上扯着嗓门大哭的男婴。项子娟拨开围观的孩童,看到惊恐万状又双眼汪满泪水男婴,她没有犹豫一把抱起了男婴。
  男婴身上单薄的衣服被潮露打湿,好在身体下面还垫着一块旧布。项子娟不知如何哄男婴,男婴又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哭得更是揪心。项子娟被他哭得心慌意乱。她摸摸孩子的手,有点凉,她赶紧把孩子抱进学校。
  山下的村医背着药箱闻讯赶来。得知这个孩子只是着了凉、轻微的发烧后,项子娟才算安心。
  项子娟问校长,能否找到孩子的亲人。校长告诉她,既然孩子的亲人把他丢在这里就是不想要他。自然也不会让别人轻易找到他们。在这个特困的山区里丢弃孩子也再正常不过了。以往这种情况也时常发生,只是最近几年才好些。
  校长还告诉项子娟学校里目前哪个孩子就是被丢弃的。这些,对当时还没有深入接触当地现实困境的项子娟来说是无法理解的,她还没有深刻认识到贫穷会带来如此可怕的后果。
  男婴在校长夫妇的照看下,渐渐融入了学校,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然而,项子娟也从那天起不再只是和孩子们欢声笑语,她开始抽时间翻山越岭,深入村落去了解当地人的真实生存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