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将这两个问题抛与巴亚克。
  巴亚克恭声道：“先生，我愿意替您把伯明堡的政策传播到各个城市，并暗中协助农奴们逃到伯明堡来。”
  卡洛斯来了兴趣，“你如何做到这一点？”
  “流光城中有一个仅为金币服务的帮伙。在普通人看来，他们与乞丐无异。实际上，他们能把不少令贵族无能为力的事情变为现实。”
  卡洛斯眉毛一挑：从没听多兰和索妮娅提过啊。看来格林王国的某些东西，我了解的还是太少。
  卡洛斯苦笑一下，“他们这么有本事，我可不一定支付得起他们的报酬。”
  巴亚克试探性地说：“先生，您一定支付得起，只要您愿意把伯明堡的瓷器和丝绸全部卖给我。我能用它们换来大量的金币，进而为伯明堡获得足够的人口。”
  垄断？卡洛斯一摊手，“这是不可能的，我最多给你一个额度。在额度范围内，你可以优先购买瓷器，价格也有优惠。”
  巴亚克面色不改，心中却是暗喜：这个条件比他真正想要的还要好一些。
  卡洛斯继续道：“你也别急着高兴。你需要先让我看到，你确实有能力，而非仅是巧嘴，我才会给你这些好处。”
  “当然，”巴亚克低下头，“先生，请您允许我向家人写一封信。他们会证明我有能力做到这一切。”
  “可以，接下来再说说你关于水运发展的看法吧。”卡洛斯直截了当地提出第二个话题。
  “如何保障货品安全？这是伯明堡目前发展水运的最大问题。请问先生，我说的对么？”巴亚克来了一个反问。
  卡洛斯点头，“你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大人，既然您能在短时间内训练出治安稽查队。那么这个问题，不过是一个人口问题。”
  的确，现在的伯明堡各行业发展迅速，对劳动力的需求很大。所以在治安稽查队总人数上，卡洛斯才选二十人。如果伯明堡的人口基数增大，维护安全的力量也就可以随之增加。
  卡洛斯仔细扫视巴亚克一番。他发现，这样一来，自己和巴亚克约定的人口吸引计划就变得更加重要，也更加迫切了。
  “巴亚克，你确实出乎我意料啊……”卡洛斯话锋一转，开始第三个话题，“说说看造纸术的事情吧，你打算在这方面说些什么？”
  巴亚克道：“我想请问先生，您不是不发现了廉价造纸和快速抄写的方法？如果是，我希望出资买下这两种方法。”
  卡洛斯笑了，“我还以为你能提什么好建议呢。”
  以植物纤维为原料的造纸术。在多兰寻回造纸匠后，卡洛斯便让造纸匠在这方面开始探索，并且很快有了成果。活字印刷术也紧随其后诞生。
  学校里的书籍、伯明堡公文文件，以及宣传手册用的都是这种新纸张。
  遗憾的是，雷德王国和格林王国都不是教育兴盛之邦，对纸张的需求量少得多。生活用纸？不好意思，这个时代的泛大陆普遍没有这个概念。
  造纸业也是要占用不少劳动力的，可是却没法有足够的利润。所以卡洛斯一直没有太重视其发展，仅仅只是令其服务于伯明堡的一些普通工作。
  巴亚克讪笑着，看向卡洛斯的目光中仍带着询问之意。卡洛斯很快回答了他，“这两项生意你不必想了，我目前不打算用它们盈利。”
  卡洛斯看到巴亚克脸上的遗憾神情。他道：“巴亚克，我倒是可以给你另一桩生意。”
  “感谢先生！”
  卡洛斯抬手制止他，“你先听完我的话，这不是一桩简单的生意：我需要你替我寻找愿意来到伯明堡的魔法师。什么样的魔法师都行，最好是能打的。每找来一个，我都会支付一笔丰厚的报酬。”
  果然，巴亚克眉头微皱，“先生，能打的魔法师恐怕找不来。当然，出价足够高也会总有魔法师愿意来。但……”
  卡洛斯知道他想说什么：单纯为钱而来保护自己的强大魔法师，也会为钱而取走自己的性命。
  卡洛斯一直希望能有一群强大的魔法师保护自己的安全。最好是一出动就能吊打敌人的那种。
  卡洛斯之前没有招募魔法师的打算，是因为伯明堡财政收入状况很糟糕。此前的伯明堡，虽然每年都有收入，但全是民众负担较重，终将难以为继的税收。
  现在的伯明堡，收入组成则全然不同：不仅在数额上超越以往，税收占比也减小许多。各行各业初焕生机，未来的伯明堡会更富裕。卡洛斯便有了招募魔法师的想法。
  “那就先不找能打的吧。”卡洛斯调侃道：“能打的魔法师不好找。意思是普通的魔法师很好找？”
  “是的。”
  巴亚克的语气中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卡洛斯便追问道：“去哪里找呢？”
  “魔法市场。”
  魔法市场，卡洛斯倒是知道。它是分布于泛大陆各大城市的，一种魔法能力销售市场，有专人管理。
  普通的魔法师们，或许不知道自己奇特的能力该有怎样的用途；无魔法能力的人或许恰好需要这一能力做某些事情。
  有供有求，魔法市场是自然形成的。但魔法师本身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各国都对魔法市场加以管理，以防生乱。
  通常，一个魔法市场中都有不少魔法商铺。魔法师们会到魔法商铺挂售自己的魔法能力，有需求的人便可从魔法商铺的能力索引中找到相应的能力。
  卡洛斯也曾让人到流光城和百灵城的魔法市场查找，倒是发现过一些卡洛斯认为极具价值的魔法师。
  但是一找起人来，才发现有的已离世多年，有的已迁往别处，有的不愿来到伯明堡这穷乡僻壤工作。
  后来卡洛斯才发现，对于这个时代极具价值的魔法能力，大都可应用于生产生活。可对卡洛斯来说，他所希冀的生产生活方式与泛大陆截然不同。
  也就是说，那些对卡洛斯胃口的魔法师并不对泛大陆人的胃口。他们在魔法市场的竞争中早已被淘汰。心灰意冷的他们已经从魔法商铺撤下自己的能力，毕竟挂售能力是需要定期缴纳费用的。
  现在，巴亚克提及魔法市场，卡洛斯也只能苦笑，“你以为我没试过吗？”
  “不，先生。我说的不是租用能力，而是购买魔法师。”
  卡洛斯瞳孔一缩，“这种交易是泛大陆五国都不允许的。”
  个人一旦登记成为魔法师，便永远不得将其作为奴隶买卖。泛大陆五国都有着类似的规定。
  巴亚克歉声道：“对不起，先生。是我表述不够准确，他们不应称为魔法师，而应称为异端。”
  个人觉醒魔法能力后，必须尽快向本国子爵及以上爵位的贵族登记魔法师身份。否则将被视为异端，予以消灭。
  卡洛斯在惊讶之余，也不免好奇，“他们是如何交易异端的？”
  “具体过程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以往做生意时，偶然了解到一家暗中大量出售异端的魔法商铺。”
  “异端也行。”卡洛斯沉声道：“巴亚克，还有我们刚才商定的一切，我希望你尽快带到伯明堡来。”
  巴亚克一喜，“先生，您的意思是……？”
  “你有重大立功表现，可以带着你的商队成员离开牢房了。不必给你家人写信了。”卡洛斯大手一挥，“那些被没收的货物，也都还给你。”
  放走巴亚克，这是一个比较冒险的做法。如果他再也不回来，卡洛斯实在没有办法。
  不过卡洛斯认为，发生这种情况的几率很低。巴亚克是一个纯粹而聪明的逐利者，不会放弃卡洛斯允诺的报酬，他会回来的。